第二章 爭奪太子之位

第二章 爭奪太子之位

薛太傅回到家中,便徑直去了書房,他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既能遂了陛下的心愿,也要考慮到幽蘭氏的顏面,於是他當晚便差親信去找了李諾,一個住在建康城外破廟裏的算命先生。

「好久不見,不知薛大人找我這個臭算命的有何事?」李諾嬉皮笑臉的說道。

薛太傅笑道:「自起義后,你為了躲避政事而退隱,你以為你能躲得開嗎?」

李諾看見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回道:「太傅大人還真是懂我的口味啊,準備了這麼多美食,呦呵!這鹽水鴨一看就是寶月軒的,我得先嘗嘗!

薛太傅冷笑一聲,說道:「慢點吃可別噎著,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

李諾邊嚼著鴨肉邊說道:「我就是死也得做個飽死鬼,說罷,你個老東西找我什麼事?」

薛太傅嘆氣道:「如今朝中對立太子一事頗有爭議,陛下中意大皇子,而小皇子的母親幽蘭氏貴為皇后,家兄又執掌御林軍,姐姐又是北魏王妃,老父親雖年邁辭官,但在朝中也是頗有根基。」

李諾抿了抿嘴,說道:「沒記錯的話,大皇子應該是前朝胡氏所生。」

薛太傅答道:「正事,如今住在春寧宮,最受陛下寵愛。」

李諾吧嗒著嘴說道:「二者選哪一個,都不好。」

薛太傅皺了下眉頭道:「陛下十分中意胡氏的兒子,三日後便是祭祀大典,我如今也十分為難啊。」

李諾開玩笑道:「如若不然,你乾脆辭官算了,以你的學識,找個學堂教書綽綽有餘。」

薛太傅回道:「老東西,我找你來可不是與你開玩笑的!」

李諾用他滿是油汁的手捋了捋參差不齊的鬍鬚,說道:「陛下就沒有別的兒子?這自古以來啊,子孫里你越是看不上眼的往往他越有出息著呢!」說罷,又抓起雞腿啃了起來。

薛太傅稍加思索后說道:「若論聰穎好學,再也就是孫宮人所生的二皇子,陛下可憐他母親身份低賤,前不久剛封了他為郡王。你說他?」

李諾放下手裏的酒杯,說道:「遇見陛下之前,你三十好幾還是個賣豆腐的呢!人家小小年紀都是郡王了,嘿嘿,雖說也是靠了爹。」

薛太傅狐疑的看着李諾:「那你的意思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哈哈哈,太傅大人果然機智,來來來,我敬您一杯。」李諾一邊說着,一邊端起酒杯給薛太傅倒酒。

薛太傅亦高興道:「你個老奸巨猾的,你不出來做官可是大家的損失。

李諾擦了擦嘴上的油說道:「廟堂之高,我可居不了。」

事後,二人開懷暢飲到深夜,李諾方離開,薛太傅當晚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朝堂之上。

眾臣早已商議好,以前任太尉幽蘭承德勢力為首的一派,支持小皇子蕭景,而年輕一派的大夫們,則支持大皇子蕭忠,武帝對此頗為躊躇,便故意朝着薛太傅咳嗽了兩聲,薛太傅會意,起身上前道:「啟稟陛下,臣請奏。」

武帝大悅:「薛卿家請講。」

薛太傅道:「祭祀乃國之大事,同時也是陛下的家事,祭奠祖宗,臣以為幾位皇子應當同時在場,方顯我大梁國子孫昌盛,陛下福澤綿長。」

說罷,朝中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有的說祭祀代表對繼承人的指定,有的說讓皇子們都去未有先例,也有的在一旁瞎起鬨。

武帝沉思片刻,說道:「眾卿家若是沒有更好的主意,那就依薛太傅所言,幾位皇子皆與寡人一同前去。」

眾人一時也無法反駁,便只能同意。

學堂內。

幾位皇子同往常一樣,等薛太傅前來授課,年齡最小的蕭景坐在屋內的第二排,調皮的拿起一個紙糰子砸向前排的蕭文,蕭文回過頭來,蕭景便又沖他做起了鬼臉,如是反覆。

蕭文不耐煩的說道:「你為什麼扔我?」

蕭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可是皇後娘娘的兒子,你一個賤婢生的,敢污衊我?」

蕭文聽了這話,氣急敗壞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裏卻又想到母親時常告訴他,自己身份低賤,遇事要多忍耐,便只能由著蕭景的羞辱,不發一聲。

蕭景見蕭文不敢同自己爭辯,便越發得意,心想着青桐時常告訴自己,自己的身份比別人高貴,是大梁未來太子的不二人選,於是便更加不把別人放在眼睛裏。

坐在窗邊的蕭忠,為了幫蕭文解圍,便故作緊張的說:「薛太傅來了。」

蕭景一聽薛太傅來了,便立馬緊張起來,低下頭,伏在桌上,默不作聲。過了片刻,未見薛太傅,便不屑地說道:「大哥如今也學會撒謊了,仔細我下學去告訴胡妃娘娘。」

蕭忠道:「我是為你好,薛太傅今日是要考你功課的,你溫書了沒有?仔細又要被罰。」

蕭景聽后更加不屑的說道:「那個薛太傅,要不是父皇讓他教我們讀書,我才不會怕他,等我做了皇帝,我要打他的屁股,打完他我還要讓他給我抄書!」

此時,薛太傅從後門悄悄走了進來,眾人看見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醒蕭景。

「抄完書呢?」薛太傅輕聲從後面問道。

蕭景此時正吹的起勁,絲毫沒有察覺到薛太傅就在後面。

「抄完書,我便把他拴在鞦韆上,讓四五個太監一起推他,保證嚇得他尿褲子!」蕭景眉飛色舞的地說道。

「咳咳咳」薛太傅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蕭景聽到后,突然轉過身去,看見了薛太傅,一下子被嚇得渾身顫抖,道:「太……太傅,您什麼時候來……進來的?」

薛太傅冷笑一聲道:「殿下莫怕,昨日給你留的功課,原比別人簡單些。你若是能答出一二,我便饒了你。論語有云『朝聞道夕死可矣,做何解釋』?」

蕭景環顧四周,吞吞吐吐的說道:」回……回太傅,是……是有一個叫朝的人,他活不下去了,聽說可以去西邊死。」

眾人聽罷,皆哄堂大笑,薛太傅更是被氣的吹鬍子瞪眼,說道:「老規矩。」

蕭景便有些羞愧的走到門外去紮起了馬步。

薛太傅又道:「兩日後,便是我大梁國的祭祀之日,你們身為皇子,今年會一同與陛下前去,關於祭祀,你們要知道儀式的流程:首先是陛下率領文武百官參拜之後;再由皇子們行禮,禮后;你們要一起誦唱祭祀詩歌《楚茨》,回去背熟。祭祀當天你們要身着素色服飾,表情要嚴肅。這兩天的課就不上了,你們回去準備吧。」

幽蘭氏宮中。

幽蘭皇后正在悉心的修剪花朵,見兒子早下學回來,便問道:「怎麼今天薛太傅這麼早就讓回來了?」

蕭景道:「太傅說過兩日祭祀大典,讓所有皇子都去,這兩日不用上學了。」

幽蘭氏放下手中的剪刀,問道:「讓你們都去?」

蕭景拿起盤子裏的桃子啃了起來,滿不在意的說道:「是啊,蕭忠也去,蕭文也去。」

青桐邊給蕭景倒水邊說道:「他兩個去,想必是給咱們殿下作伴的。」

幽蘭皇后問道:「薛太傅還說了什麼?」

蕭景撇著嘴說道:「讓我們大家回去背楚……楚……楚什麼來着,說是祭祀的時候誦唱。」

幽蘭皇后責怪道:「是《楚茨》吧,你這孩子,平時讓你多看點書,沒一次聽的。」

春纖上前說道:「奴婢這兩日會照看小殿下背書。」

幽蘭皇后:「不管用何方法,務必讓他全部背下來。」

兩日後,祭祀大典。

正午時分的建康城外烈日當空,皇帝儀仗隊浩浩蕩蕩,到了太廟后,負責看管太廟的官員劉思銘早已在大門恭候多時,大老遠看見皇帝的馬車停下,立刻跪下行禮。

蕭武帝被太監馮英攙扶下了馬車。

見武帝從車中出來,劉思銘疾步上前說道:「臣太廟掌事劉思銘,已為陛下備好一切祭祀用品。吉時將至,不知陛下是否可以開始?」

武帝點頭說道:「有勞劉大人,那就準備開始吧。」

於是文武百官隨武帝進去參拜。

薛太傅走到幾位皇子面前說道:「幾位皇子在此等候,千萬不要亂跑。」

幾位皇子齊聲應道:「是。」

見薛太傅走遠了,蕭景便打着哈切說道:「昨夜母后讓春纖盯着我背了一夜的祭祀詩,可我完全不解其意,這會兒都要困死了。」

蕭忠道:「薛太傅讓我們背誦的《楚茨》,去年冬日裏太傅講先秦文化禮儀時,用『祝祭於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饗。孝孫有慶,報以介福,萬壽無疆』幾句來感慨。」

蕭文稱讚道:「大哥好記憶,我竟也忘了。"

蕭景不屑的說道:「大哥原本比我們年長些,自然要學得多些,蕭文你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能來,可不要背的不如我,讓人笑話。」

蕭文故意裝作聽不見,不予理會。

不遠處跑過幾隻野兔。

蕭景興奮的叫道:「快看!有兔子!我要去抓兔子!」說罷跑了過去。

蕭忠叫道:「快回來,不要亂跑!」說罷追了出去。

兩人跑進樹林里,卻不見兔子的蹤影,也迷了路,不想突然衝出一群強盜,各個手裏拿着武器,向他們撲過來。

蕭景躲在蕭忠身後嚇得哭了起來。

蕭忠對着強盜說道:「你們知道我們什麼身份嗎?」

為首的強盜笑道:「我管你什麼身份,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兒子,今個也難逃老子的手掌心!識相的,趕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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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傾城挽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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