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遙望深瞳

「小小姐，嬤嬤有句話，不知…」

「司傾是您從小帶到大的，您又是母親的陪嫁丫鬟。有話儘管說！」

「嬤嬤說了，小小姐萬勿生氣！」

「嬤嬤哪裡的話，嬤嬤說什麼必定是為了司傾好的，司傾洗耳恭聽！」

李嬤嬤皺了皺在黃沙里吹乾的眼，嘆了口氣：「如今和這修羅軍對陣的，正是天玄國赫赫有名的雙獅軍，如今的監軍正是天玄四皇子！」

司傾有些疑惑，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李嬤嬤繼續道：「小姐可知，當日老爺被指『通敵叛國』，通的何國何敵？」

司傾點頭：「陛下的聖旨說的清清楚楚，說爹爹私向天玄國新任右相：孔須平泄露東極國邊防布局圖。」

「正是。老爺一生忠君愛國，鎮守邊疆數十年，當年小姐生產時都來不及趕回家。老奴是不相信老爺會通敵叛國的，若是以往，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絕不承認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嬤嬤說的是。」

「可現下…現在，保住小小姐的性命老奴才對得起小姐，對得起老爺的囑託啊~！」

「嬤嬤不哭！」司傾心疼的想掏出手絹替李嬤嬤擦去臉上的淚，那乾涸的雙目流出的眼淚混合了臉上的黃沙，司傾想要擦擦乾淨，她捨不得這麼疼愛自己的嬤嬤臟成這個樣子。

想當初，司傾小的時候，還說要給嬤嬤養老，要讓嬤嬤過上貴人般的好日子呢！雖然這是這裡的那位的記憶，卻也在無時無刻影響著司傾。

「等會若是有機會見到雙獅軍的人，小小姐定要自報身份！」李嬤嬤說道這裡，面色非常嚴肅。

「這是為何？」司傾直覺認為，李嬤嬤應該是為自己好，可在亂軍之中如此做，難道不怕被敵軍射殺嗎？

「如今，老爺通敵賣國的事情，全天下早已人盡皆知。就指望，孔大人念您是小姐的女兒，還願意放您一條生路啊~！」

司傾何等腦子，都說的這麼直白了自然心中瞭然。

那孔須平，天玄國新上任的右丞相，在十餘年前卻是瘋狂追求來自六方侯之一：礱地的』姚秋芸』。

也就是司傾的母親，更是富庶的礱地『億芝商會』的大小姐。

那個時候，尚只是一讀書人的孔須平和司家二少爺的司括同時在追求姚秋芸。

最終，姚秋芸選擇了司括，按說，這司括和孔須平該是情敵的關係。只是，事後兩人皆心心相惜，認可對方的人品及才華武藝，變成了至交好友！

如今，卻因為這段十餘年前的舊事，成為了害死姚秋芸，讓司括下大獄的元兇！

『以父親和母親的評價來看，那孔須平人品極好，斷不會為自己的事業而葬送至交好友的性命。何況孔須平做右相的能力天下聞名，乃是治國安邦，而非侵略他國。]

「嬤嬤所言甚是，傾兒受教了！」

司傾的態度讓李嬤嬤有些愣神，小小姐從小到大一直被人誇著長大的，生了許多傲骨。卻因兩年前開始不能修鍊，反而功力倒退，以至於整個人精神萎靡，卻還保有著冷漠至極的傲骨。當初東極國下達詔書後，司傾再也不主動提及父親，特別是對於通敵叛國四字，極為敏感，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提不得。

如今倒似乎對這~不甚在意了！？

「小小姐，小姐生前….」李嬤嬤邊說，邊從內衣裡層掏出一對耳環遞給司傾：「小小姐戴上吧，這對『流雲雙子『乃是姚家的傳家之寶。當初姚老太爺沒有孫子，收了旁支的侄孫繼承了家業，可這傳家之寶姚家是必須傳直系血親的。按說我該傳你兩個弟弟的，可如今他們還被關押在黑水城，嬤嬤也….而你是長女，傳給你正合適！」

司傾接過耳環，這是一對長的完全兩個模樣的耳環。

其中一隻乃粉色小花苞下掛著一顆白色小淚珠，另一隻則是藍色的小花苞下掛著一個月亮型的小配飾。

細看的確異常精緻，做工靈巧材質上乘，想來作為傳家之寶應當有所原因。

「將一對耳環作為傳家之寶？據傾兒所知，外公的商會生意遍布四大國六方侯九極門，乃是礱地最大商會。什麼寶貝沒有見過，莫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故事？」

「老奴也不清楚，小小姐收好便是，切不能弄丟了。將來能去找老太爺，一定要為小姐，為老爺伸冤哪！」

交待完重要的事，李嬤嬤顯得周身輕快了許多。

「等會傾兒會想辦法逃出去，嬤嬤和我分路逃跑，若能逃出去嬤嬤可尋億芝商會，我們礱地見。」

司傾卻並沒戴上耳環，一個女奴隸卻戴著這麼精巧的首飾，那等於在大喊：「來搶我吧！來搶我！」

司傾用一塊碎黑布包好掛在脖子上，她並沒有習慣用袖袋和內衣袋子，要知道現代人可都是有包包的！

修羅軍攀爬的很快，南面山壁上如今齊齊的釘著十餘條繩索垂下，而最頂上的人已經快要爬到山頂了。

「啊~~~~~!」

一個、兩個、許多個！

那些快要登頂的士兵忽然一個個像下餃子似的掉了下來，摔成了碎塊。

奴隸們原本堆站在山壁旁不遠處，如今被這些士兵的碎塊嚇的朝後跑去。

「站住！都給勞資站過去，妨礙了軍事將你們立地處死！」一個騎馬小將手持長槍猛的刺死一個跑的快的奴隸，口中呵斥道。

眾奴既害怕站在崖壁下，也害怕這後面幾千的軍士，忐忑的站在角落一塊地方不敢發出聲音。

「看來是山頂上的雙獅軍在攻擊登山的修羅軍了。」司傾抬頭遙望，半山腰以上白色的雲霧遮擋了視線，上面具體什麼情況看不甚清楚。

想要投奔雙獅軍，可這崖壁千丈高，司傾有些頭疼了！

有時候，你這邊正頭疼呢，那邊轉機就來了！

忽而，修羅軍的右後側，一支手持墨色長槍身穿磨砂黑鎧甲的輕騎兵疾馳而來。

「咻！咻！咻！」

幾支黑羽箭猛的射進中軍營地。

這支軍隊猛的插入中軍腹地一陣衝撞挑殺，監軍平侯爺馬匹驚慌仰天倒地。平侯爺被左右侍衛拖出馬身，細一瞧，那馬脖子上竟然中了一支黑羽箭。

「我~~~！快快快，扶本侯撤退！！」平侯爺感覺那黑羽箭似乎是朝自己而來，雙目瞪圓，驚慌失色。

「侯爺，您是監軍不可自亂陣腳。不過是一支幾百人的小輕騎，墨色軍據傳乃是雙獅精銳，所有弓箭手和騎兵隨本將軍去把這股敵軍殲滅，殺敵一人獎10銀。」林將軍不怒自威，鎮定安排軍事，前方攀岩的繼續攀岩，將本就晾陣的騎兵派來對抗輕騎。

平侯爺此時已經換了一匹坐騎，可坐在馬背上深深覺得自己目標太大，縮著脖子弓著背不耐煩道：「林將軍快去把這幫狂徒砍了，竟想傷本侯，本侯要誅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