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嚴加逼問

第156章 嚴加逼問

慕容澈得到消息的時候,已是子時。

楚若璃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過,見到慕容澈的時候,也顧不上是在王府,就撲進了慕容澈的懷裏。

「璃兒,」慕容澈撫著楚若璃的發,「辛苦了。」

「慕容澈,以後你也會變得像父皇那樣嗎,」楚若璃輕輕抽泣,原本以為自己見慣了大風大浪,對此不會有什麼感觸。可見過慕容城那副暴戾的模樣,才知江湖險惡不及朝堂後宮的半分。

「自然不會,」慕容澈將人緊緊擁在懷裏,「璃兒,我送你回落梅居安歇。」

楚若璃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有些在發抖。慕容澈沒想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楚若璃,今日之事,竟會讓她覺得恐懼。

將方繼喂狗,將可兒處以極刑,且都是在他們神志清醒的時候,該是如何的殘忍。至於嫻妃,凌遲之刑,她要眼看着行刑之人一片片將她的割下,又何嘗不是最大的折磨。

「慕容澈,可有什麼辦法可以去天牢,」楚若璃問,「嫻妃對潔兒如此手段,背後必是有什麼計謀詭計。可惜方繼死了,否則也能從他處問到一些消息來。」

「方繼沒死,」慕容澈接話,「葉卿將他救了下來,安置在一處葯館里。至於天牢,葉卿可以帶你進去。」

「慕容澈,」楚若璃抱着慕容澈的腰身,「你說,潔兒接下來,該怎麼辦?」

「身孕之事,是瞞不過去的,」慕容澈一吻落在楚若璃額頭,「就看潔兒是否能挺過來了。」

想着慕容潔的遭遇,楚若璃和慕容澈一夜都不能入睡。

翌日,葉俊奉旨看守嫻妃,楚若璃換了宮裝,扮作送飯的宮娥,跟在葉俊身後進了天牢。

「嫻妃娘娘,該用膳了,」葉俊看一眼嫻妃,一夜間從寵妃淪為階下囚,「要是在行刑之前你就死了,微臣可就是辦事不力了。」

「本宮倒是該好好謝謝葉大將軍了,」嫻妃走近,「葉大將軍不替陛下問話嗎?」

「娘娘行事,被陛下當場撞破,又有什麼好再問的,」葉俊一揮手,示意獄卒打開牢門,「娘娘不會覺得,對公主行了那般不軌無恥之事,皇上還會念在舊情,放你一馬吧?」

楚若璃低着頭,提着食盒進了牢房。

葉俊再揮手,眾人皆出。葉俊看了一眼楚若璃,也離開了。

「是你,」嫻妃看出來人,「怎麼,是想要問本宮些什麼嗎?」

「是,」楚若璃往外拿着飯食,「怎麼說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寵妃,為何要對潔兒下手?還要用這般骯髒齷齪的手段?」

「骯髒齷齪嗎?」嫻妃坐在牆角,「你可知方繼對慕容潔是一往情深,本宮不過是成全了這個窮酸書生的痴心妄想而已。至於慕容潔,她的母妃嬋貴人,本就是官妓出身,慕容潔,又能高貴到哪裏去?」

「方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衣書生,你讓他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你就不覺得愧疚嗎,」楚若璃逼近,「潔兒身上是皇室血脈,可比你這個毒殺主母的人,身份來得要高貴得多。莫非你是覺得慕容溪這個主子,比天子還要尊貴嗎?」

「你……」嫻妃聽到慕容溪的名字,明顯愣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是麗妃告訴你的吧?李玉琴,果然是叛徒。本宮此番栽在她手裏,你以為她會有什麼好下場嗎?她的下場,怕是比我還要凄慘萬分。」

「你為何對潔兒下手,」楚若璃捏著嫻妃的下巴,「說慕容溪的主意?方繼可是她府上管家的妻弟。方繼的姐姐,又在何處?」

「本宮為何要告訴你這些,」嫻妃冷眼看着楚若璃,「本宮已是一個將死之人,有些秘密,說不定還能保自己一命。再不濟,帶着秘密步入黃泉,也不是什麼壞事。」

「其他秘密我都不在意,只是關於潔兒此事,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楚若璃直視着嫻妃的眼睛,「反正你要受凌遲之刑的,不如,讓我先幫你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太過猙獰不堪。」

「此處可是天牢,你意欲何為,」嫻妃強作鎮定,「是葉俊,葉俊與慕容澈是一夥的。」

「那你就錯了,」楚若璃冷笑,「葉大將軍身擔何職,娘娘你不知道嗎?父皇英明睿智,若是葉大將軍是王爺的人,父皇還會讓他擔任隨駕護衛宮城的重職嗎?」

嫻妃覺得楚若璃所言有理,可葉俊明明說慕容城並沒有什麼想再問的,他又怎麼會帶楚若璃來此?莫非,慕容城……老奸巨猾的狐狸,難怪當初可以從洛王手中奪過至尊之位,還能借用罪妃的手,將洛王妃折磨至死,讓洛王鬱鬱而終。

「娘娘是說呢,還是等會兒再說呢,」楚若璃起身,「不如現在說了吧,免得受苦。」

「高公公可是奉了皇上之命,每日都會來此看本宮的死活,」嫻妃略顯慌張,「本宮要是哪裏受了損傷,皇上可就達不到他要的目的了。」

「父皇無非想看你死前的痛苦模樣,」楚若璃又彎下身,直盯着嫻妃,「我先替他出出氣,想來父皇也是不會怪罪的。何況,我是個不愛見血的人,自然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迹。高公公年數大了,牢房又如此昏暗不明,他想來也是看不見的。」

嫻妃不由自主的往牆角縮了縮身子,李玉琴所言,楚若璃並不簡單,只她一層紅樓花魁的身份,就夠人琢磨上好一陣了。紅樓在京城已有四年時間,竟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成了消息往來的中介。或許,紅樓出現的原因,便是如此。

「娘娘,可想清楚了?」楚若璃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和一個針包,「娘娘知道昨夜,方繼和可兒服下的葯,有什麼效用嗎?想來娘娘是不知道的,那我便告訴娘娘。此葯喚做大補丸,用以暫時提高人的體力和精神,平時服用,藥效一過,需要躺上個三五天才可恢復。若是昨夜那般情況,要是藥效過了,他二人還未得到救治,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他們。」新樂文小說www.lwtxt.net

「而且,服了這葯,身體的感知力也會得以增加。平時的小痛,就會變成大痛。昨日方繼和可兒在臨死前,受到的折磨怕是難以想像的,也不知他二人,是不是後悔為娘娘做事了。我這般說,娘娘或許是不信的,那不妨試試,如何?」

楚若璃故作逼近,嫻妃躲到另一側的角落。

「本宮寧死,也不會讓你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事,」嫻妃嘴硬,可發顫的聲音,還是透著壓抑不住的恐懼。

「我怎麼會讓娘娘死呢,」楚若璃逼近,捏著嫻妃的下巴抬起,將葯直接塞了進去,「娘娘要好好活着,好好的承受皇上的凌遲之刑。」

嫻妃不是李玉琴,她自幼在京,學的只是閨房閑事,面對楚若璃,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

「楚若璃!」嫻妃想把葯吐出來,可是已經咽了下去的東西,如何也吐不出來,「楚若璃,長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慕容溪?」楚若璃眯起眼睛,「她此時怕是忙得焦頭爛額,可顧不上你這枚棄子。難道此事與她有關?」

「本宮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嫻妃裝着氣勢,「以你的身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就連慕容澈也不能倖免。」

「我倒是小瞧了娘娘,」楚若璃笑得燦爛,在嫻妃看來,卻像是魔鬼,「看來還是得讓娘娘知道些厲害才行。否則,娘娘怕是分不清如今是什麼形勢。」

楚若璃從針包里取出的並非銀針,而是繡花針。針尖閃著寒光,看着雖不尖,可泛綠的顏色,擺明了告訴嫻妃,是染了毒的。

「娘娘給潔兒用的葯,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了,」楚若璃走近,「怪不得連我師兄都不曾察覺,看來你是下了血本,要傷害潔兒,我也不能虧待了你。只是不知道娘娘有沒有聽說過,素問門中有一種極珍貴的毒,是以七星海棠入葯的。中了此毒的人,每日都會七竅流血,直至血盡而亡。這乍一聽,是不是沒有那麼可怕,少時,娘娘就知道厲害了。」

「不,不要,」嫻妃聽得頭皮發麻,「你還是殺了本宮吧。」

「殺了你?豈不太便宜你了,」楚若璃又一步靠近,「你本就逃不過凌遲,我要是給你個痛快,豈不是惹得父皇不悅?」

「你殺了妙雪,本宮就把慕容潔之事都告訴你,」嫻妃慌亂出言。

「妙雪?」楚若璃收了步子,又是妙雪,李玉琴要妙雪死,怎麼嫻妃也要妙雪死,「妙雪稱你一聲姑姑,你竟要我取她性命?」

「你不必知道其中細由,」嫻妃穩了穩心神,「妙雪如今身在瑄王府,就算身邊有人護著,你要殺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先替本宮把妙雪這個賤蹄子殺了,本宮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王妃覺得意下如何?」

「妙雪一死,必有人追查,到時你好將我供出來是嗎,」楚若璃決定詐上一詐,「不如你先把昭德宮的事交代了,等我查實你所言不虛,我就安排妙雪一事。娘娘要是不答應,我就只能先對娘娘用毒了。」

「好,本宮就把昭德宮的事情告訴你,」嫻妃突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昭德宮之事,背後之因,是為了中傷瑄王。淵源在於當初慕容潔去皇陵守陵之時,路上遇到了前往京城投奔長姐的方繼。」

「當年慕容潔雖未成年,但已是亭亭玉立的模樣。書生方繼,一見動心,見過長姐以後,便在皇陵附近的茅草屋住了三年。三年守陵期滿,慕容潔回宮,方繼自然而然也回了京城,因為他姐夫的身份,他就和姐姐姐夫一同住在安邦苑內。」

「每年的正月初六,安邦苑都會設宴招待皇室宗親,想必你也在其中。方繼在前廳幫忙時,看見了前去赴宴的慕容潔,周奇看出這小子對慕容潔有心思,就一直留意著。皇上的身體看似強健,實則早已內虛,原因想必你也早已知道了。江堯雖讓高公公換了下午所用的茶葉,可久積之毒,不是那麼好解的。」

「睿王和翊王爭儲之勢日盛,可瑄王遲遲不見動靜,難免讓人擔心,是皇上早已立下了詔書要立他為儲君。你或許不知,瑄王的母妃蕭貴妃,是皇上這一生始終都放不下的那個人。當年也曾應允病重的蕭貴妃,這南慕江山,日後會交由瑄王。因此,只能先下手為強,讓瑄王覺得皇室冷血,讓他請旨前往封地。」

「原本,是想在你身上的下手的。可妙雪入府後,你與瑄王便爭吵不斷,你甚至都搬出了王府,前往蕭府,而後又住到江府,實在不好下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對瑄王來說,同樣重要的慕容潔。本宮畢竟是後宮之人,往日與慕容潔雖不常往來,可偶爾走動,旁人也說不了什麼。後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不知本宮死前,可能聽到妙雪的死訊?」

「怕是不能,」楚若璃輕飄飄掃過嫻妃,「我還沒有讓妙雪這麼快就死的打算。不過既然答應了你,她就一定會死。我只是好奇,你為何要脅迫方繼?就因為他對潔兒有非分之想?」

「找一個對慕容潔有心思的,總好過在宮外隨意找一個人,你說呢,」嫻妃一笑,「要說方繼也是個正人君子,慕容潔就那麼躺在他面前,他居然也不敢有半分逾矩之舉。要不是因為藥效,他還真做不出這樁事情。不過,話說回來,你和李玉琴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不然怎麼會那麼巧,你們正好會路過昭德宮。而且你白天隨瑄王入宮,隨他一同離開,又是幾時入的宮?」

「這些,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楚若璃隨手收起針包,「對了,你方才吃的,也不是什麼大補丸,只是提神丸而已,不必擔心有什麼後遺症。」

「你……」嫻妃沒想到竟被楚若璃設計了這一遭。

「在牢中好生待着吧,就不要妄想會有人救你出去,就算求得了皇上饒你一命,我也不會讓你活着走出這個天牢,」楚若璃走出牢門,「你也別想着有人替你傳遞消息,在葉大將軍的眼皮底下,不會讓陌生面孔接觸你的。」

嫻妃才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有多可怕,當初她被齊妃關在暗室,還以為她不過是個軟弱可欺的人。後來她拔劍逼妙雪認錯,也不過覺得她是仗着慕容澈的寵愛,才敢行事。雖知她原是那個矇著面的紅樓花魁,也知當初她那番逼人氣勢,卻總不能和這張時常帶笑的臉匹配。今日才知,她的眉眼含笑,怕只是對於慕容澈而已。

楚若璃走出天牢,葉俊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看來王妃已經得到想要的了,」葉俊看楚若璃嘴角微勾,「那微臣送王妃離開此處。」

「有勞葉大將軍,」楚若璃欠身行禮,「多謝。」

楚若璃跟在葉俊身後,一前一後的走在宮道上。

陽光很暖,楚若璃的心裏卻是寒意滿滿。慕容潔之事,背後指使的人,必是慕容溪。慕容城手段毒辣,慕容溪也不差。攻心為上的計策,她倒是用得出神入化。明知慕容潔對慕容澈很是重要,她竟也能下得去這個手。

慕容澈,你的親人,都不是善類,你可保持着那顆純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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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王妃,深情最是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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