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見的約定
「要不，咱們給人家留一筆錢？」程晟再傻也看懂了阿熱哈的行為，他能夠看見這個來自地表赤道線附近民族的男人正在為了自己的女兒一次又一次的在智能機器人手中搶食。
「問題是，我們一無所有啊，我們也是靠阿熱哈施捨的幾塊乾糧才沒餓肚子。」如今手環是一切經濟的源頭，大家基本都很少能夠使用到貨幣了，而程華以前辛辛苦苦的攢的貨幣也用得差不多了。
「怎麼辦啊，當英雄原來這麼窮的。」
「你記住，有信仰不一定吃得起飯，但沒信仰就不配活著。」程華告誡自己的兒子。
「記住，我們不是英雄，我們是罪犯，英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只有罪犯才會藏頭露尾。」亞丁在後面補充道，他已經快要受夠了這種沒有科研經費的日子，現在連汽修鋪都關門了，他基本上已經徹底斷絕了所有的研究來源。
「要不然我明天也跟阿熱哈去搜羅一點資源算了。」
「我不知道你怎麼搞得，守著一個汽修鋪，造了無數機器人，最後居然沒有自己拼個氣墊車。」
「還不是因為你，你當初信誓旦旦告訴我，我們要隱姓埋名過一生，不離開小鎮，你要是早一點算到有去找那老流氓這一天，別說一個氣墊車，氣墊飛艇我都能給你攢出來。」
兩個一把年紀的人居然在互相推諉責任，程晟在一旁哭笑不得。
「我得回收我的監視機器人了，還好電能可以到處借，不然的話，我可就真的寸步難行了。」
時間到了黃昏，這時候妮妲已經坐上回家的公交，估計阿熱哈也在回家的路上了。
「程哥哥！~我們來玩！」妮妲飛奔回家的同時呼喚著程晟，她的手裡拿著一張繪畫，「我今天在學校得了老師的表揚，老師說我很聰明，以後可以成為科學家，將地底建設的更加漂亮。」
妮妲一下就撲向了程晟，程晟用雙手迎接著這位單純可愛的女孩兒，他把妮妲抱起來舉過頭頂。
「哇！好高啊！」妮妲興奮的呼喊著。
程晟在抱起妮妲的時候有些擔心，畢竟這雙手臂蘊含著巨大的力量，他生怕手臂出現意外，傷害到這個小姑娘，在短暫的舉高以後他小心翼翼的把妮妲放了下來。
「你看，這是我畫的畫。」妮妲把手中的繪畫遞給程晟。
程晟看到妮妲的畫中的內容，有些犯糊塗，他不好意思的問道：「妮妲，你可以告訴哥哥，你畫的什麼嗎？」
「我畫的是未來的地下世界，以後我們會往更深的地面住，就像樓房一下，每一層都有太陽，每一層的人都可以到其他層做客。」
聽到這裡，亞丁苦笑一聲，他知道其實這不是未來，這就是現在，因為權貴們就住在更深的地下，只不過他們可不歡迎地上的人到他們那裡去做客。
「妮妲，爸爸回來了。」
阿熱哈也跟著回到了家裡，他此時已經換上了正裝，臉上的污垢估計也好好清理了一番，此時他的手裡還攥著一個巴掌大小機械小熊，亞丁看得出來，這個小熊因為主板短路而被拋棄了。
「給。」阿熱哈把機械小熊送到妮妲手裡，隨後不好意思的看著程華一行人。
「謝謝爸爸！」妮妲開心的接過了阿熱哈手中的小熊。
「麻煩你照顧妮妲了，程晟小弟弟，你們肯定餓了吧，我馬上去做飯。」阿熱哈笑了一下，準備去把家裡的燃氣灶給搬出來。
「噢，多可愛的小熊啊，能給叔叔看看嗎？」亞丁湊到妮妲面前，看著妮妲手中的機械小熊。
「可以呀，給！」妮妲大方的把小熊遞給了亞丁，「不過你看起來那麼老，我應該叫你爺爺，那位瘦瘦高高的才是叔叔。」
聽到這句話的亞丁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他在被叫老的同時又佔了程華的便宜。
「不不不，我是叔叔，他也是叔叔，只不過矮叔叔長得比較著急而已。」亞丁可不敢告訴外人自己的真實姓名。
亞丁拿到機械小熊確認了自己的猜想，趁著妮妲還在和程晟嬉鬧的同時快速的拆開了機械小熊並且修復了主板上損壞的位置。
「久等了各位。」阿熱哈把灶給端了出來，鍋里用水煮著數量不多的肉塊和大量的青菜。
「感謝你，阿熱哈，你是一個善良的，有情懷的人，也是一個好父親。」程華對阿熱哈的慷慨感動道。
他知道阿熱哈的條件也很困難，能夠拿出這麼多食物來招待自己，估計已經是阿熱哈的極限了。
當然最後大部分的肉還是給了妮妲，程晟自己也沒捨得吃什麼，他盡量都在給自己的父親夾菜。
第二天早晨，程華即將離開之前，阿熱哈對程華說道：「我看過您，您是護衛隊的英雄。當我瞧見您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確認了，您一定是護衛隊的英雄。還在地表的時候，我曾經是個狂熱的英雄迷，我們的民族被護衛隊的英雄們拯救了。所以我一直關注護衛隊，我記得護衛隊所有人的模樣，包括您和神匠亞丁先生，我非常自豪能為您和亞丁先生提供幫助，我也一直渴望成為英雄，憧憬著英雄。」
「謝謝你，阿熱哈。你已經是一個偉大的英雄了，你是我見過最偉大的父親。」程華對阿熱哈報以最真誠的笑容，「我們一定會打破這些黑暗，甚至重新帶領大家返回地表的。」
程華以為所有人都會認為護衛隊該死，護衛隊的人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但他沒想到在如此偏遠的村莊中，還有人信賴著護衛隊並且支持他們。
程華對這個善良的父親承諾道，而一旁的亞丁則是在偷笑。程晟已經是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前面，程晟的英雄之路路途遙遙，而他才剛剛啟程。
程華和亞丁則是中場休息后的重新出發。
「喂，華子，有時候當英雄的感覺還真不錯呀。」亞丁整個人都被阿熱哈的話給溫暖了，這位善良而又樸實的父親用自己的行動支持著他們，讓這群即將走上正規的英雄們更加堅定。
「比起他，我們算不上英雄，我們都是逃兵。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辜負那些對我們還抱有信賴的人們了！」
「程哥哥！！！」程晟走了好遠才聽到妮妲的呼喊，此時的妮妲坐在阿熱哈的肩頭：「要記得回來看我喲，我會等你。」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程晟隱隱下定決心，等再次出現在妮妲面前的時候自己已經擁有了保護別人的能力。
接下來程晟他們要去的是比月屯村更加窮困的地方，地底世界的遺棄之地——斯尼爾，斯尼爾與西羅比斯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同樣屬於法外之地，但不一樣的是斯尼爾沒有任何價值。
也不知道是科學家們的遺漏還是故意為之，斯尼爾整個城市都在層巒疊起的峭壁中央，人工太陽無法照射到斯尼爾。
如果說西羅比斯沒有天黑，那麼斯尼爾就沒有天亮，斯尼爾是活在黑暗中的國度，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作物可以栽種，這裡的人渾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嘔的苔蘚和權貴們相同種類的苔蘚。
斯尼爾整個城市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臭味，這裡不提供水不提供電甚至連光照都不提供，活在斯尼爾的人幾乎都成了另一個物種。如果說逃亡西羅比斯是為了自由，那麼被流放斯尼爾就是監禁。
那些滿身苔蘚的人就算是走出斯尼爾，也不會被世界接受，程華三人為了繞開衛兵眾多的富饒城市到達西羅比斯，必須經過斯尼爾。
斯尼爾距離月屯村有很長一段路程，在此之前程華他們要在中途停留好幾個地方，長途跋涉也是對身心意志的一種考驗。程華認為這是程晟成長的必經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