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臂

「忠哥，你不如給我一天時間考慮？畢竟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目前來看，求饒和拖延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用考慮，今天就卸下來，我好拿去喂狗，你們三個別啰嗦，趕緊動手，記住不要他的命，只要他的胳膊！」吳偉忠可不會中程晟的緩兵之計，終於等到復仇之日的他，不會給眼前的獵物任何的機會。

就在程晟思考對策的時候，第三個人終於動起來了，他的速度比剛才兩人快上不少，雙腿微曲后突然加速，一個眨眼間就到達了程晟的面前。

「適能者！」程晟心中吃了一驚，他也只是從程華的口中聽到過這類人，這些人因為個體原因在接受了自主進化射線后他們的身體產生了更多積極的效果，身體機能變得比普通人更加強大，而且有些人甚至會因個體因素獲取未知能力，眼前這個將拳頭砸在程晟臉上的人似乎就是一個「適能者」。

雖然程晟已經用胳膊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對方拳頭所蘊含的力量遠不是程晟能夠抵擋的，拳頭枕著程晟的胳膊朝著程晟的臉部頂了過去，程晟整個人都被擊退好幾米才將身體逐漸穩住。

程晟臉部的疼痛感不是特彆強烈，但他的整個右臂因為阻擋了對方的拳頭而爆發齣劇烈的痛感，敵我力量等級都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根本無法正面交鋒，只能從側面切入逃跑了。

但是適能者卻沒有打算要給程晟後退的空間，才剛剛穩住身形的程晟一晃神就發現對方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正前方，抬腿就是一記側踢朝著程晟的腦袋就過來了。又是退無可退的局面，程晟的速度根本沒有辦法迴避，只能選擇格擋。剛才的攻擊已經證明了，再來三四次這樣強烈的衝擊的話吳偉忠這個傢伙就可能得逞了，現在程晟的右臂因為劇痛已經開始發麻。

「如果用左臂格擋掉這次攻擊，雙臂會完全喪失行動能力，只剩下跑這一條路可走了了。」程晟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但時間根本不允許他繼續思考，對方的攻擊已經抵達，他只能通過自己的肌肉記憶進行快速反應，這次他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很顯然與他的猜測一致，對方的攻擊到達以後，他用來格擋的左臂也立刻喪失了行動力，身體再次暴退，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正面迎擊的能力，雖然雙臂的知覺正在慢慢恢復，但短時間內無法到達行動自如，必須脫離當前的險境才行，下定決心的程晟在身形暴退的同時順著那股勁兒艱難的轉身，艱難的保持著身體的平衡，迅速朝著復興武館的方向逃離。

「不要追了！」三人準備上前繼續追擊的時候吳偉忠在身後冷聲道，「這小子敢往家裡跑，他明知你們的實力還往家裡跑，他是傻子嗎？別把命送了，聽說他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再去給他添一把柴，讓他家裡的那把火燒的更猛烈些，時間差不多了，過一會兒機械哨兵就要來這邊了，趕緊撤。」

吳偉忠的報復心如此之強烈，怎麼會耐心隱忍這麼長的時間，因為之前他也找過幾批人去報復興武館，但無一人生還，甚至還有一兩個適能者。否則他早就讓父子倆從這世界上消失了，吳偉忠眼中帶著一絲冷笑，眼神落在剛才擊潰程晟的適能者身上：「黑尾，那傢伙實力如何？」

「中等偏下，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黑尾帶著黑色的機械防塵口罩，兩個眼睛眯成一條縫，瞳孔比普通人要小上一號，聲音沙啞至極，像是深淵裡出來的爬蟲，他的戰鬥力和程晟完全不是一條水平線上的人，在他眼裡只要他願意，三兩下的功夫就能把程晟解決掉，「如果不是你叫我只廢他雙手，我一招就可以要了這小子的命。」

「他可不能死啊，我要讓他感受活著的痛苦，讓這條爬蟲感受徹底的絕望。」吳偉忠笑意愈發濃郁，大手一揮，「埋伏在他家附近，看看他有什麼后招。」

四個人影慢慢消失在了附近。

另一邊的程晟也以最快速度跑回了復興武館，似乎聽見了樓下的動靜，正在練習打木樁的程華慢慢收功，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頭，汗液還殘留在他的全身上下，此時的他，身體綻放出一種強大的氣息，完全沒了之前的狼狽模樣。

程華走到樓梯半截的時候就看見了程晟的雙臂無力的下垂著，眼神中的詫異停留片刻后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遇上仇家了？」

程華試探性的詢問，試圖從這個跟自己一樣固執的兒子口中問出點什麼來。目前從他的傷勢看，這小子恐怕是遇上大麻煩了。

「小問題，不用擔心，我能解決。」程晟臉色有些難看，額頭上的汗珠也一顆接一顆的滑落，雙手的手肘也傳來一絲絲涼意。

「真的是小問題嗎？你還是看看你的手臂吧。」程華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隨後抓住程晟的左手，翻看他左手處的身份手環，身份手環作為23世紀的新發明，它從人出生的時候就把相應的電子晶元植入大腦中，電子晶元將會把收集到的一切數據統計起來，再根據收集到的數據來顯示持有者的各項信息。當然，手環同樣也是23世紀以後手機的取代者，它擁有手機的一切功能。

當程華看到程晟手環中的健康狀態時，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手環上反應，程晟雙臂嚴重貧血，雙臂的生理機能以及下降到不足百分之10了。

「你被適能者攻擊了。」程華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程晟的雙手已經毫無血色，處於一種皮包骨頭的狀態，而一直專註逃跑的程晟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變成了這樣。

「走，跟我去找汽修老頭兒，你這雙手，沒法用了。」

程華清楚這樣的傷勢意味著什麼，都不需要診斷，僅僅是從他的經驗就能看出，兒子的雙手，肯定是沒法使用了。

「就這樣吧，看來那傢伙還真廢了我胳膊，算了，以後他不會來找麻煩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程晟看著自己毫無血色的雙手，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樣的結果他是沒料到的，不過既然吳偉忠已經說了廢了自己胳膊就算了，那麼這樣的話，應該是不會來找麻煩了。

「你說了不算。」程華從一個布滿灰塵的角落中找出了一張寫著「休息中」的指示牌拿了出來，放在武館大門口以後帶著程晟在街道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已經關門的店面前。

這家店面的四周找不出沒有店面，它的位置相當荒涼，店面的外面堆滿了機械垃圾，店的周圍散發著一股在二十五世紀的世界中已經很難聞到的濃濃的機油味，雖說店面已經關閉，但裡面叮叮噹噹的聲音依舊連綿不絕。

「爸，你帶我到這修氣墊車的地方幹什麼？」程晟聞著這股奇怪的機油味實在是不好受，雖然知道這個汽修老頭是程華的老友，不過他並未和此人多做接觸，只是幫他拉過幾次廢舊的機械材料而已。

「別多嘴。」

程華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對著鐵門敲門道：「汽修老頭兒，開門。」

「停工歇業了，修車明兒請早，『嗝』。」裡面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程晟隔著一道鐵門都能感受到聲音主人的精神狀態。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是程華，趕緊開門，沒功夫跟你啰嗦！」

「華子？就來，就來，你家裡酒喝完了你跟我說一聲啊，我給你送去，也不至於這麼晚了來我這兒討酒喝。」那個醉醺醺的聲音距離鐵門越來越緊，拖鞋拍打著地面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程晟突然想起一些事，曾經他父親提過，這個汽修老頭兒以前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甚至參與了某項秘密工程的研發，難不成程華想讓這個醉鬼來治自己的雙臂，以前厲害是以前的事兒啊，感覺他現在除了修一修氣墊車什麼正事兒都沒幹過啊，頂多算一個金屬垃圾收集者吧，

「爸，你該不會是想？讓汽修老頭兒治好我吧。」程晟在程華身後嘟囔著，眼神中帶著強烈的不安感，前幾次來的時候見著這老頭拿著個鎚子叮呤噹啷的敲著一個已經報廢的機械智能人，三兩下就把那機器人給大卸八塊，實在是無法將這麼有技術含量的工程跟他聯繫到一起。

「我可不要把身子交給這個老頭兒，」

「別廢話，沒讓你多嘴。」程華等著鐵門中間的那道小門被緩緩打開，一個額頭前面留著幾根寥寥無幾的頭髮，身材矮胖的小老頭兒從門縫兒中打量著門外的兩人，他戴著一個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綠色眼鏡兒，兩個微微向外突出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縫，面帶醉意，把小門朝內打開對程華父子道：「進來再說，進來再說。」

在程晟進門的同時，汽修老頭兒藏在「瓶底蓋兒」後面的目光瞧向了他的雙臂后眼神變得凝重了一分。

「是這個小子的事兒吧。」汽修老頭兒的直接並沒有出乎程華的意料，在把門帶上后程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他也不用多說什麼，相信自己這位老朋友已經看到現在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