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馬威

天際微微發亮，灰暗的蒼穹中掠過幾隻飛鳥。隆冬的天，比夏季亮的晚一些。

「好冷……」寧澄清在一陣寒冷的知覺下醒來。

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房間站着四名丫鬟。丫鬟後面坐着一位衣裝得體，妝容精緻的女子。

看上去她比自己小，那雙眼裏卻透著精明與算計。

「醒了嗎？沒醒的話，春夏秋冬，各自一人一盆冷水把王妃娘娘潑醒。我真是命苦，好好的有覺不能睡，倒幫王爺干起老媽子的活來了。」女子終於出聲，話說字裏行間難言尖酸刻薄。

寧澄清一個激靈，難道她是蘭陵敘派來的。從小，她被欺凌的經驗看來。今兒必定凶多吉少，寒冬臘月賞賜她的不是暖爐，而是凍得令人牙齒打顫的冷水。

「出去，這裏也是你們能進來的嗎？」寧澄清倒是被涼水給潑醒了，忙不迭的喝令。

坐在大圓桌一旁的女子嫵媚一笑，風情萬種。那雙青蔥玉白的五指掩著小嘴兒。

她美目一轉，「哎呦，瞧瞧這我們的王妃娘娘譜子倒不小。今個兒我就算是把你打死，用草席一卷棄屍荒野，王爺也不會有一句責難。實話和你說開了，是王爺要我來的。」

寧澄清一聽女子是蘭陵敘派來折磨自己的，她也沒了慌亂之心。好歹她也算是皇帝親自下旨的原配，再加上有太皇太后撐腰，要死了她，這寧家吃不完兜著走不說，蘭陵敘在聖上和太皇太後面前也是難以交代。

她用錦被裹緊身子，端坐在床榻上。「王爺要你來的你就乖乖來了，下手的可是你，我死事小，違抗聖旨不尊事大。我死的事若是傳到皇上和太皇太后耳里，莫說我沒提醒你，這大禍可不是誰能扛得起。」

從小她就是生長於打罵之中，什麼狠毒的手段沒見過。他們寧家大姐和二姐，包括姨娘們，個個都不是吃素的。想她寧澄清能活下來，也不是軟弱之輩。

女子料想不到寧澄清嘴巴如此俐，面露難色。

「少拿皇上和太皇太後來壓我，別人怕，我蕭素可不怕。」蕭素一嘴反駁掉寧澄清的話，從椅子上騰身而起，走到了寧澄清面前。

寧澄清一個頭兩個大，可見王府里的人都是不怕死之輩。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連皇上和太皇太后都不怕。

寧澄清這才注意到蕭素的肚子，微微隆起，顯然是身懷六甲。這孩子是蘭陵敘的嗎？她見到蕭素的隆起的腹部，心中略感酸澀。

就好像小時候被大姐和二姐欺負后，不敢告訴娘親，那般的委屈，卻要裝做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