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 57

曉光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步伐較快地走進廠區。一路上，廠里各種各樣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頻頻向曉光客套問好。

走進辦公室，楊玉君正埋頭看文件，曉光輕輕地哼了聲，楊玉君抬頭，臉上微微一笑：「來了？」曉光點頭，楊玉君又低頭繼續看文件。

「楊玉君，感謝你為我母親支付的醫藥費，我來是給你打借條的。」

「打借條？」楊玉君鼻孔里冒出冷氣，眼睛仍停留在文件上，右手不停地來回翻著文件。

「李曉光，我不需要你的什麼借條，實話實說，50萬是筆大數目，但我願意借，要注意，錢不是借給你的，是借給王舒的，她願意給你花，那是你和她的事。」楊玉君扔下文件，掏出雪茄點燃。

「你知道現在我需要你幹什麼，但這與錢無關。」楊玉君大口地吐著煙，眼睛看向窗外。

「楊玉君，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這錢我來還。」

楊玉君不耐煩起來：「要還你還給王舒。」

「關於我辭職的事，我也決定了。」楊玉君似乎有點緊張地看著曉光。

「我留下，當然不是因為你借給我錢，是因為我認為我在廠里還能發展。」

楊玉君微笑地說：「你做了個正確的決定，為此我倍感欣慰。」

曉光表情嚴肅地說：「楊玉君，你必須對王舒好一點，專一點！」

楊玉君瞪大眼睛，表情誇張地問：「這算你不辭職的條件嗎？」

「這是私事，ok?與我工作無關。」

「曉光，你還年輕，歷練太少，等你到我這個境遇的時候，你會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上我班？你可以把你母親那邊安排好了，再來上班。我們這邊的經理助理，我會馬上安排她到其他崗位的。」楊玉君把雪茄放在煙灰缸上補充。

「哦，楊玉君，我不打算當什麼經理助理，我還是新手，我想在營銷部當個普通的業務員，行嗎？」

楊玉君摸著下巴稀疏的鬍子：「香港老總想把你留下，就是想讓你為我們獻計獻策，當助理是最好不過的。」

「楊玉君，你應該清楚，在印染這個行業中，我還是新手，讓新手指手畫腳不是好事，等我將印染這個行當摸清楚時，再說助理的事吧。」

楊玉君仿若自言自語：「時間不等人啊，香港總部給的時間不多了啊」

「行，我就立即上班，不行，我就走人。」

曉光被安排進了營銷部，營銷部的李部長在與曉光熱情洋溢的談話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向曉光闡述與楊玉君的親密和忠心，剩下時間就是讚揚曉光的機智能幹，順帶又把與日本會社簽單的事大肆讚揚了一番，表示營銷部能得曉光這員虎將真是自己燒了高香。在李部長以長者的姿態拍著曉光的肩膀試探地說：「好好乾，將來營銷部長肯定是你的。」

曉光聽了，連連搖頭，表示高層們沒有這個打算，自己也沒有這個意願。

李部長一陣尷尬地大笑，拿起電話：「小王，給我們新來的李兄弟安排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曉光搖頭，誠懇地請求李部長將自己安排到與普通業務員坐在一起。

李部長讚許似地點頭：「嚴格要求自己，我相信你會很快融入到我們營銷部，我們都姓李，以後就把我當兄長就行」

曉光微笑地問：「李總，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李總，悅達公司的賬還沒有打過來，他們老總來電話了，他在出差，明天回來。」

「老張，他們老總是不是王天明？」李總問。

老張點頭。

李總嘆了口氣：「這錢恐怕不好要啊，我聽說他剛在外貿單上虧了不少錢。」李總摸著腦袋，轉身看曉光。

「哦，對了，老張，這是楊總安排到我們營銷部的小李，你帶帶他。」

李總回過眼神，對曉光說：「你的第一個工作任務就是把王天明的帳給要回來。」

曉光點頭問：「多少錢？」

李總一愣，老張慌忙補充：「總共30萬」

「你就先要5萬回來吧」李總露出一副大減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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