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介質
幽幽的燈光，照射出柔和的光線，點綴著整個僧房。
古樸高雅，禪味十足。
而坐在桌前的虛度，卻是雙手托腮，滿臉的愁容。
就在放到面前的上好狗肉與那飄香溢味的醇酒，也絲毫不能引動他的食慾。
終於是找回了面子的智通，如今卻是一臉開心的嘻笑，正在那兒吃的香美。
滿嘴的油腥，滴落的酒花濺在衣襟之上，也絲毫不在乎，實際上，做為一個足夠邋遢的老和尚，他的確也一直沒有注意過這些細節問題。
當然，今天不同與往日，今天他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所以才有此狂態。
一邊狠狠的撕扯著手裡的肥膩狗腿，一邊口裡還念念有詞：「嘿嘿，總算是看到你這小子也有為難的事了，真是不容易啊！」
說一句，便飲一大口酒，似乎這樣的話語，比那山珍海味都要來得過癮。
「今天可是差點窘死老衲我了，入門居然只用了三天，而且還沒有用藥石輔助，更一入門便是鍊氣三層，天哪！這不是在打老衲的臉嗎？」
說到這兒，他依舊還心有餘悸，忍不住用手輕輕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那臉上的青紅黑紫，到了現在，也還沒有全部消褪去，更合著酒力，留下了一抹餘韻，看起來更為明顯。
這顯然就是打臉打到了極致才會產生如此的效果啊！
嘻嘻一笑，智通將一臉的猥瑣兼幸災樂禍的笑容收了起來，換上一付高深莫測的擔憂表情，深邃的眼眸反射著狗腿的倒影，再夾雜著誘人的酒香，還有禪房內，這狼藉一片的酒場，真真是顯得十分的不倫不類。
但這些，卻絲毫不影響智通那高深莫測的形象。
便是聲調，也都透著歲月的模樣：「好徒兒，其實那情絲也不算是多大的難題，只要你用心，這東西可比天地間的靈氣，好收集多了！」
他說完之後，高深依舊，可是虛度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依舊在那兒怔的出神。
智通也不以為意，小抿了一口酒，淡然笑道：「乖徒兒，你可是有什麼心結？不如說出來給師父聽聽，師父畢竟是過來人，可以指點你一二。」
虛度終於動了，失神的眸子轉過，看向了智通，聲音中也透著一抹頹廢：「師父，這情絲，到底要怎麼收集？」
智通聽到虛度出聲，心中暗喜，這個變態的小子，可終於有事不明白，求到自己頭上了。
如果他真的啥都強悍，那自己這個師父，又怎麼可能顯示出作用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張老臉，以後往哪兒放？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面上的得道高人模樣卻一點也沒有放鬆：「虛度，其實這情絲的收集，真的非常的簡單，只要那個女孩對你用情，愛上了你，然後你就可以收集到這女孩用在你身上的情絲。」
虛度真的心中鬱悶不堪，他一心想要長生大道，可是這裡靈氣稀薄到根本不可能以常規的方法修鍊。
好不容易有了歡喜心魔禪經，可是現在居然又如龜速一般，讓他如何能不氣惱。
這無盡的鬱悶，都凝在了話語之中，使得語氣也都帶了說不出的怨懟之氣：「可是我怎麼一共沒有收集到幾根？而且那情絲轉換成歡喜禪絲時，連一絲都沒有？」
聽到這話，剛剛還一心暗喜的智通頓時就全身猛地一震，驚恐的看向了虛度：「你、你真的已經收集到情絲了？而且還是幾根？」
「是啊，可是……」虛度此時心裡鬱悶的要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智通的表情。
他更沒有注意到，智通那看怪物的眼神，再度浮現到了眼眸之中，又驚又恐的看著他，直接就打斷了繼續說下去：「你、你……」
可是說了幾句你，智通便沒了下文，因為他現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虛度了。
這傢伙，真的是太妖孽，太變態了！
已經不可以用常人的眼光去看了啊！
天哪！
我到底弄了個什麼樣的怪物徒弟啊！
心底幾乎是呻吟樣的吶喊與嘆息，直將智通面色震的變幻無常。
這一切看到了虛度的眼中，更是傳遞著不良好的信息，讓他本就已經鬱悶到爆的心，頓時就墜到了谷地。
便是那最後的一線希望，一線光明，也都隨著智通的這種表情，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喃喃輕咦：「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吧！」
此時剛剛回過神來的智通正好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全身都是一顫，便是拿在手中的酒壺與狗腿也都掉到了地上。
可是他卻根本沒有去管這些，而是一巴掌就拍到了虛度的頭上，激動的大聲罵道：「臭小子，你說什麼糊話呢，如果是你這樣的妖孽級變態傢伙都沒有希望，那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可能修成歡喜心魔禪經了！」
「啊！」
虛度頓時就怔住了，他震撼加驚愕的看著師父，不曉得這算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智通，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要看虛度笑話的意思，心裡泛起的，是一種愛才若狂的欣喜，與虛度成功的欣慰。
眼神也變得越發的柔和，就是身上那無處不透著猥瑣的氣息，也似乎都變成了慈愛與欣慰。
這表情，就好像是父母看到了孩子成龍成鳳的那種模樣，直讓人感覺到一種泛自心底的溫暖。
虛度更懵了，他怔怔的看著師父，腦海中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我、哦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會是師父的私生子吧？
智通此時卻如慈父，臉上洋溢著淡淡的慈愛光輝：「虛度，你可知道，歡喜心魔禪經在真正入門之後，是需要一樣介質，才能夠吸收那凡俗中的萬千情絲，化為已用的。」
「哦？」虛度面帶不解的看向師父，心裡卻是一陣莫名的激動，看來之前自己是方法不對，並非是歡喜心魔禪經的問題。
不過他畢竟是兩世為人，更經歷過一世修仙，所以很快就理解了智通的話，直直的望著智通，等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