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知恩圖報
正當幾人商議之際，突然有人敲門。「你們兩個先藏起來！」趙卜道對如意、瑚璉說，「待會我會用瓊花石再次召喚你們，到時按計劃行事。」李清怡開門一看，原來是月明來請他們赴宴。
趙卜道和李清怡跟著月明在陸府里穿行，聽到一陣小孩的嬉鬧聲。走近一看，卻是陸遊和幾個孩子在一起玩耍。
「小陸公子！」趙卜道叫道。陸遊回頭見是熟人，連忙牽著一個小女孩蹦跳著跑了過來。「趙先生，請問國清寺的梅樹還活著嗎？」陸遊問道。「當然還活著！」李清怡俯著身子笑著說，這孩子果然可愛。陸遊和那女孩撲閃著眼睛看著趙卜道和李清怡。「那你們還不去守著，跑到我家裡來幹什麼？」陸遊問，「要是又有妖精去傷害它該怎麼辦？」
「就等著你去守啊！」趙卜道對陸遊說。「我也要和陸哥哥一起守梅樹！」陸遊身邊的女孩堅定地說。「這個小妹妹是誰？」李清怡問道。「她是我的表妹，名字叫唐婉……」陸遊回答。原來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
「大人不去守衛，卻叫小孩去！」陸遊尚未說完突然有人插話。趙卜道和李清怡回頭一看，原來是另外一個藏書大家石邦哲，身後跟著兩個下人。
「原來是石先生！」趙卜道和李清怡趕忙行禮。「要你管了！」陸遊顯得很不高興，「你又不是好人！」趙卜道示意小陸遊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這小孩如此無禮，陸宰什麼家教？」石邦哲拂袖而去。「石先生！」月明追了上去，「你方向走反了！」石邦哲只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說我就行了，幹嘛扯到爹爹身上！」陸遊不依不饒。「小陸公子為何要說石先生不是好人呢？」趙卜道佯裝出生氣的樣子。「他本來就不是好人！」唐婉說道，「剛才我們在假山後面聽到他在跟下人說要去偷書！」「他還說偷書不算偷！」陸遊補充道。
趙卜道笑著摸了摸小陸遊的頭，就和李清怡跟著月明向前走。這小孩子還挺有正義感的，趙卜道想，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爹就是一個偷書的賊。
「趙哥哥，看來我們的計劃要作修改了！」李清怡小聲說。趙卜道不明就裡忙問為什麼。「你想啊，同行是冤家。」李清怡分析道，「石家的藏書數量和質量應該都不如陸家，趙哥哥就沒看到石家和諸葛家剛才幸災樂禍的表情？」
趙卜道怎麼可能沒有看到，他打心裡同意李清怡的觀點。石邦哲來到陸家不參加宴會他想幹什麼？十有八九去雙清堂了，趙卜道心想，也該讓陸宰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人相視后同時點了點頭，心中總是這麼有默契。「趙哥哥，你可要判別好雙清堂的方向！」李清怡說。
來到宴會廳，但見這裡餐桌椅排列成陣，規模甚大。朱敦儒、真歇等人已經在場，月明安排兩人在一個角落裡就座。這麼偏遠可怎麼才能拉著陸宰一起到雙清堂？趙卜道有點犯愁。
「你們老爺在什麼地方？」他問月明，「我有個寶貝想送給他，麻煩帶一下路。」趙卜道小聲地囑咐李清照注意安全，自己去去就回。當他們來到陸宰面前的時候，他正在屋裡和万俟卨等人在高談闊論。
「我大宋軍隊越戰越勇，特別是梁紅玉將軍。聽說金軍元帥兀朮已經開始敗退，」陸宰說，「韓世忠將軍和岳飛將軍正在長江邊阻擊北撤的金軍……」
聽到胡人敗北，趙卜道十分高興，但現在有要事在身不能繼續探聽下去。月明上前說明趙卜道求見，陸宰很不高興地走了出來。
「陸兄，」趙卜道拿出量天尺，「我想和你去一個地方！」說完迅速地拉住陸宰往雙清堂方向一指，兩人轉眼就來到雙清堂。
樓上樓下，書架林立。其規模要比國清寺和自己家書房的藏書不知道要多多少。對了，不知道家裡那麼多書現在都在什麼地方，趙卜道十分懊悔，當時只顧傷心去了。「拉拉扯扯幹什麼……」陸宰正想發作，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說話之聲，立即把話咽了回去。兩人輕手輕腳地來到樓梯口。
「老爺，這陸家的書看來比我們家還多！」這應該是一個下人。「蠢貨！還不小聲點，你想把看守人召來？」石邦哲怒道，「不過你說得對，陸家憑什麼那樣風光？我們家也只有《越州石氏帖》拿得出手……」
「那我們是不是要把《蘭亭集序》偷回家？」那下人問道。
趙卜道看到陸宰的臉都氣綠了。「石員外！」陸宰忍不住大聲說道，「想不到我們在這裡又相遇了？」
趙卜道跟著陸宰走下樓來，石邦哲等人神色慌張。看守人聽到堂內有人說話，趕忙走了進來。見是陸老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是他！」石邦哲指著那看守人說，「是他放我們進來的！」
「你是怎麼看守的？」陸宰咬牙切齒地說，「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那看守人撲通一聲跪下了：「老爺！我沒有放他們進來！」
陸宰沒有再理會他，轉頭對石邦哲說：「我真不想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陸員外，請原諒我一時糊塗……」陸宰不等石邦哲說完就下了逐客令：「那現在就走吧，宴會就等你石員外了！」石邦哲帶人悻悻而去。
「你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只要不過分！」陸宰說。「沒有別的，就是進稽山學院學習！」趙卜道連忙回答。陸宰嘆息幾聲，只得點了點頭。趙卜道故伎重演，兩人回到宴會廳。「陸員外，你這是到哪裡去了？」万俟卨等一見陸宰就抱怨起來，「我們還以為你失蹤了！」陸宰也不答話，命馬管家下令奏樂。
各就各位，宴會開始。陸宰親自主持，和大家一起喝酒吟詩、談古論今。趙卜道簡要地向李清怡描繪了剛才的情形。「沒錯吧！」李清怡說，「只是陸兄怎麼還不承諾送我們去稽山學院？」趙卜道可沒這麼著急，他注意到石邦哲垂頭喪氣，真歇、朱敦儒頻頻偷瞄自己。只有讓如意和瑚璉空等一場了，趙卜道一邊喝酒一邊想。
「各位！」陸宰突然大聲宣布，「山陰，越州，現在的紹興可謂文化繁榮。我現在要向大家隆重介紹稽山學院的山長——朱敦儒老先生！」
趙卜道和李清怡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引得眾人回頭觀看。朱敦儒連忙起身和大家打招呼。「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質地良好的生源介紹給朱山長，」陸宰仗著酒興豪情萬丈，「我這裡倒是有一位。就是那邊那個兄弟——趙卜道！」
陸宰終於懂得知恩圖報了，趙卜道如釋重負。朱敦儒也是十分驚訝，但有陸宰作擔保，他不得不同意招收趙卜道到書院學習。「終於成功了！」李清怡激動地拉住趙卜道的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