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兇險琴聲

瓊花仙子、趙卜道等人又到城中尋找瓊花觀。街上的行人比剛來的時候要多了很多，他們對大雁載人飛行的現象感到十分好奇，盡皆側目觀看。

「金人不是過江就是被趕走，所以揚州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杜公子搖頭晃腦地說，「看來我以前經常去的幾家青樓也要重新開張了！」

「杜公子的前世是大詩人杜牧嗎？」趙卜道問道，他對青樓可不感興趣。「你知道還問？」杜牧突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當年要不是因為到揚州來看望我生病的弟弟，也不會因為超過假期而丟官！」

原來杜公子看似玩世不恭其實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所以你才自暴自棄？」李清怡挖苦道，「其實應該是你的認知不夠才對。象你寫的『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根本就不對。我姐姐寫得才好……」

「清怡，不可對杜公子無禮！」瓊花仙子想制止李清怡，因為她看到杜牧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本來就是嘛！」李清怡才不管那麼多繼續說她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杜牧實在忍不住了，對著李清怡大聲吼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就是因為項羽死心眼不懂變通，才一命嗚呼……」

「杜公子說得有道理……」朱敦儒坐在錦書身上說，趙卜道當然也同意他的說法。

「杜公子說得有道理！」突然街邊有人附和道。眾人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個抱琴的年輕人，他身邊的中年女人正對杜牧招手。

趙卜道仔細一看，那中年女人竟然是平山院的媽媽。「杜公子，快來呀！」那媽媽說道，「找你有點事！」杜牧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去。趙卜道看到那媽媽身後的店鋪名稱正是：「麗春院」！杜牧死性不改，趙卜道心想，那媽媽改頭換面又出來攬客。

瓊花仙子、朱敦儒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杜牧從後面跑了上來。「那個抱琴的人希望我們帶他去找岳將軍，說有要緊事！」杜牧說道。

突然天空中雲層如巨浪翻卷，雷聲大作，雲中似有人影晃動。「難道袁天罡、朱厭等人又開始興風作浪了？」趙卜道看著天上說。「正好，我們回去看看聖像怎麼樣了？」朱敦儒點頭道。

於是眾人帶著那個抱琴的人回軍營。「杜公子，你下次一定要來哦！」那媽媽對著杜公子的背影喊道。

「敢問兄台貴姓？」杜牧沒有回答那媽媽而是問抱琴人。「我姓嵇。」那人說，「我家先祖、晉代揚州刺史嵇喜前日託夢給家父，說岳飛岳將軍是他兄弟嵇康靈魂轉世。家父因此要我前來相認。」

「可你抱一把琴幹什麼？」趙卜道問，他當然知道嵇康是「竹林七賢」之一，超然世外、不願做官，最後為司馬昭所害。「聽說嵇康最喜歡彈奏《廣陵散》！廣陵，就是我們所在的揚州。」嵇公子說，「我想現場彈奏一曲，應該能夠喚起岳將軍的回憶！」

「嵇康受呂安事件的牽連，臨刑前索琴彈奏《廣陵散》，」見眾人都看著他朱敦儒越說越小聲，「岳將軍是嵇康轉世？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趙卜道也開始為岳飛擔心，難道他也會為奸人所害？這人、這琴的出現絕非吉兆，這琴聲更是可能帶來兇險。

回到軍營，移動孔聖人楷木像的工程沒有絲毫進展。

「岳飛小兒！」眾人正要將嵇公子引見給岳飛，突然一位老嫗在一群男女老少的攙扶和簇擁下來到眾人面前，「後有追兵，衍聖公因何躊躇不前？」孔端友、岳飛等人連忙行禮。「岳老夫人，先祖聖像因故在此滯留，今日想運它南下，奈何無計可施！」孔端友回答道。

真正的說客到了。趙卜道提醒瓊花仙子勸岳老夫人留下孔聖人的楷木像。「岳老夫人！」瓊花仙子上前說道，「現在的揚州城，內有壞人作惡，外有金兵虎視眈眈。如有聖人立於城中，方可震懾四方，為我大宋守好抗敵第一防線！」

「你們幾個有什麼權力把我家先祖的聖像強留於此？」孔端友對著瓊花仙子、趙卜道等人怒目而視。

「我兒意下如何？」岳老夫人問岳飛道。「這……」岳飛看了看孔端友，「聖像剛到揚州城的時候的確倒地不起，看來是有妖孽環視。有聖像在的話可能會好些……」

岳老夫人頻頻點頭。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引得眾人屏息聆聽。岳老夫人臉色大變，岳飛突然口吐鮮血，往後便倒。他身旁的湯懷、張顯慌忙將他扶住。真的是凶多吉少，趙卜道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是誰在彈琴？」岳老夫人大聲喝道，「快快住手！」趙卜道注意到是身邊的嵇公子在彈琴。琴聲兇險，於是連忙制止了他。

「岳老夫人！」嵇公子上前進言道，「我早已聽說岳飛將軍乃嵇康轉世，我作為嵇姓後人特來相認！」

「不！我家小兒絕非嵇康轉世。」岳老夫人搖頭否認，但驚慌的神情出賣了她。「嵇康不入仕死於39歲，岳飛將軍為國盡忠也活不過39歲……」嵇公子一邊說一邊逼近岳飛。

「快快護送岳老夫人、岳將軍上船！」孔端友見情況不妙連忙向呼延通求救。營地的士兵一擁而上，那嵇公子用琴作為武器左遮右擋，繼續喋喋不休。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變通，就象項羽一樣，最後就只會是一個死字！」嵇公子又撲向孔端友，嚇得衍聖公大叫著「快！快！我們啟航南下！」便倉皇逃回船上。

呼延通率眾拚命攔住嵇公子，孔、岳兩家人和岳家軍才分別從陸路、水路平安離開。趙卜道、李清怡、朱敦儒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不知道岳將軍有沒有危險？」李清怡小聲對趙卜道說。

「嵇公子，這又是何必？」瓊花仙子準備上前勸說。「姐姐小心，他不是什麼嵇公子！」李清怡大聲叫道。「哈哈哈哈，我當然不是什麼嵇公子！」那人現出原形，竟然是一條魚精。嚇得眾人連連後退。

「朱厭和儒家寶貝在天空大戰，失手打碎了轉世燭台，造成時空錯亂。」那魚精說道，「我是代表戰爭的鰠魚，袁天罡大師派我來對付你們。今天要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以後的怪事還會更多……」

突然運河邊金光閃閃，那魚精被金光擊中。他大叫一聲抱著那把琴飛到了天邊。「好在這死魚出現，否則聖像還只能被衍聖公帶走。」趙卜道說，「現在看來只有聖像能保護揚州城。」

「那死魚說得還真在理。人生在世，入仕與否都不重要，關鍵在於是否明事理。」朱敦儒笑著說，「這就是我成功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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