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儒聖顯靈

黑雲壓城，但大伙兒只能按照玉如意的話做，因為別無他法。趙卜道和他的同伴們急匆匆地趕往韓、梁兩位將軍的駐地。兩個妖道和一個妖女蹤跡全無。

「我該怎麼做？」趙卜道大聲地問。「公子應該想一想當年模仿杏壇、設計收伏妖怪的故事。」玉如意說。

「有這樣的事嗎？」趙卜道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回就該對著聖像講《論語》了！」瑚璉補充道。「《論語》？」趙卜道更加茫然，因為這本儒家經典他還不是很精通。趙卜道這時才發覺自己原來如此才疏學淺、現在連秀才都還不是。

「非得是趙公子嗎？」半空中的瓊花仙子說，「不可以是朱敦儒朱老先生嗎？」「朱老先生更多的成就是在文學上！」玉如意解釋說，「趙公子如果能做到杜若大師附體，一定能喚醒孔聖人！」

「孔聖人也是文學家！」朱敦儒突然有點躍躍欲試，「杜……趙公子重溫儒家經典，我來現場作詞。多一種手段多一線希望！」此話言之有理，大家也不再反對。

「妖道、妖女為什麼一定要毀掉平山堂和瓊花觀？」趙卜道還在刨根問底。「仇恨正直文人是他們的本性。現在他們要借金兵南下之機，趁亂推毀儒家聖地，讓天下所有正直文人落個欲哭無淚的下場！」回答趙卜道的這一次是朱敦儒。「所以我們一定要喚醒儒家先聖，讓他來對付這些壞人！」瓊花仙子說。趙卜道聽了他們的話才感到自己的責任有多麼重大。

滿城已經開始瀰漫一股焦臭味，城東南突然火光衝天。袁天罡師徒三人不知道又在什麼角落裡煽風點火；遠處喊殺聲陣陣，情況不容拖延，一行人快步如飛地來到駐地。岳飛和呼延通帶領隊伍去營救岳家人，整個營地幾乎已經空了。

聽說瓊花石是在杜公子手上丟的，孔端友命人把他拿下。「我若不將你這個罪魁禍首治罪，對不起我家先聖！」孔端友這個衍聖公此時發威。趙卜道、李清怡等人連忙阻止，說現在首先要喚醒孔聖人才是正事，他這才住手。

瓊花仙子和玉如意、瑚璉築起土台，將孔夫子的楷木像橫在台上，再移來一棵杏樹立於台旁。杏壇搭建好了，趙卜道端坐在台下，玉如意、瑚璉分立兩旁。李清怡、練實以及孔端友、杜公子等人在不遠處觀看。

楷木像依然橫放，火光越來越近，人喊馬嘶不絕於耳，瓊花仙子飛到空中遍撒花瓣，防止火勢靠近軍營。錦書背著朱敦儒在天空翱翔，醞釀詞作。可是趙卜道怎麼也進入不到杜若的世界中。「讓我來吧！」杜公子說道，「我有一物可保趙公子能夠現出他先祖養父的轉世之身。」

「你想耍什麼花樣！」孔端友喝道。趙卜道請求衍聖公放了杜公子，說現在是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杜公子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精美的淺綠色獨筒燭台。「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我就是用它來到你們這裡的！」杜公子說著，口中念念有詞地把燭台放到杜若身邊。

這個杜公子果然就是杜牧，趙卜道閉上雙眼尋思到，那我也可以成為杜若。漸漸地，他的眼前閃過一片大湖，一座竹林環繞的書院，一條封凍的大河，黑蟒、青蛇、烏鴉、狐狸來回穿梭，夢裡周公顯靈，自己險些為袁天罡所害而葬身水中……就在離曲阜很近的地方停下了求學的腳步。

一雙無形的手在翻動《論語》。「『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趙卜道不由自主地念道，耳畔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聲。「成功了，趙哥哥成……」這是李清怡的聲音，隨即被人制止了。

「『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天厭之，天厭之。』」趙卜道繼續引用儒家經典，感覺微風吹拂，空氣中已經沒有焦臭味了。「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學生本愚不可及，可是亂世卻棄愚而知……」趙卜道開始結合經典發表自己的感想。

「立起來了，立起來了！」趙卜道聽見耳邊的歡呼聲睜開了雙眼。「杏壇」越升越高，孔聖人的楷木像立在台中央直衝雲霄。

三隻大雁圍著聖像盤旋，瓊花仙子回到地面。伴隨著雁叫聲聲，一張寫滿文字的白紙從空中飄落到趙卜道手中，眾人都圍攏來觀看。「旅雁向南飛，風雨群相失。饑渴辛勤兩翅垂，獨下寒汀立。鷗鷺苦難親，矰繳憂相逼。雲海茫茫無處歸，誰聽哀鳴急！」

「真是好詞！」瓊花仙子讚歎道，「寫出了我們這些南下人的真情實感！」霎時間黑雲散盡，火勢熄滅，揚州城重見天日。果然是雙管齊下方能喚醒孔夫子，趙卜道高興地想。

突然一團黑雲圍住了聖像，兩隻大雁跌落塵埃，好在錦書左躲右閃才沒有被擊中。糟了，三個壞人又來了！眾人剛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道金光閃過，聖像手中多了一團光芒。黑雲迅速地逃走了。一定是聖像顯靈，把壞人手中的瓊花石奪了過來。

朱敦儒駕著錦書從聖像手中銜著那一團金光落到眾人面前。「是瓊花石！」李清怡叫道。看來自己猜測正確，趙卜道心想。「瓊花石找到了，公子你不會再怪我了吧！」練實嘟著嘴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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