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歸隱揚州

「這都是為了趙公子！」白鵝見狀連忙搭話道，「我們聽說，如果要讓趙公子當上瓊花觀的主人，就必須得找到一個金色的盒子……」「所以你們就到我家藏書樓來翻箱倒櫃？」陸宰語氣十分冷硬，「那麼找到沒有呢？」

「其實不用勞煩二位，」趙卜道見氣氛緊張，急忙打圓場，「哪一天當我能領悟到其中的道理，這個主人也就沒跑了！」「這還差不多。」陸宰小聲地自言自語，說完再次請趙卜道、岳雷等人到府上休息。

大水剛退，趙卜道心想，還真沒有其它地方可去。於是和岳雷欣然前往。「我們就不去陸家了！」錦書對趙卜道說，「我們只希望趙公子能有個圓滿的結局。以後有緣再相見！」「你們真地要走嗎？」趙卜道十分不舍。錦書和白鵝點點頭，化為兩隻大鳥飛走了。

三個仇人兩死一呆，趙卜道躺在床上睡不著，他想起了自己最親近的李清怡。明天就去找清怡妹妹，他想，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自己。原來自己的獨善其身是裝出來的，趙卜道在心裡自嘲地說。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岳雷告訴趙卜道他想回臨安向岳老夫人復命。「請轉告老夫人，洪水已退。但趙某有事要辦不能和公子一同前往！」趙卜道對岳公子說，「讓如意和瑚璉護送你們……」當他呼喚兩個儒家寶貝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不見了蹤影。

「岳公子請等一等！」趙卜道拿出了瓊花石。可是那一塊聖潔的石頭在他的手心變成了一團粉末。「我的瓊花石！」趙卜道失聲叫了起來。要知道自己為了它可是經歷了太多的磨難。

「趙公子節哀！」岳雷行禮道，「後會有期！」他說完就找陸宰辭行去了。趙卜道失落地拿出量天尺，他本來是想去求瓊花仙子她們幫幫蘭花。

好在量天尺沒有異樣，趙卜道如願來到了李清照的家。可是這裡早已人去屋空，趙卜道無奈地站在院子里，花飛酒香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

「是趙公子嗎？」突然有人打招呼。趙卜道回頭一看，原來是服侍張汝舟的一個家丁。「瓊……張夫人他們到哪裡去了？」趙卜道問。「她們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說是到海外仙山遊玩。」那家丁說，「就留下我一個人照顧張公子！」

「清怡姑娘也去了嗎？她們是否還要回來？」「清怡姑娘肯定也去了，連她的那個花仙女僕、女僕的心上人、心上人的朋友也都去了。」家丁的口齒還挺伶俐，「張夫人說她們不回來了，從此就棲身於名山秀水間……」

如意和瑚璉有了自己的生活，錦書和白鵝走了，岳雷回臨安了，連情怡妹妹也離自己而去，就只有陸家父子還可能陪伴自己。趙卜道不禁黯然神傷。「是你把清照藏起來了！」忽然間一聲大喝驚醒了悲傷中的趙卜道。「趙公子你快走，張公子又犯病了！」那家丁大聲提醒道。趙卜道驚訝地發現張汝舟提著一根棍子向他衝過來。不好！趙卜道連忙用量天尺又回到了陸府。

陸家的人出出進進，都在為重建家園而忙碌。幾乎成為孤家寡人的趙卜道沒有心情出去遊玩，整天蜷縮在陸家。這一天陸宰來找他，帶來了一條令人沮喪的消息。「秦檜官復原職了！」陸宰說道，難掩失落的神情，「不為民做主的狗官還要高升？天理何在？」

趙卜道更是怒不可遏。無德無能之輩可以光宗耀祖，自己卻孑然一身，如一池萍碎。人間不是自己應該停留的地方，此時的他只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可是自己當瓊花觀主人還遙遙無期。「那個蘭花呢？」趙卜道問。「聽說那天來了幾個女人把她帶走了！」陸宰說。

人人都有了歸宿，趙卜道越發消沉。真正讓他能打起精神的，就只有陸遊和唐婉兩兄妹了。這一天兩個小孩來找趙卜道。「趙公子，我們去找找看嘛！說不一定有你的寶貝呢！」陸遊拉著趙卜道來到藏書樓。三個人翻騰了半天，趙卜道終於找到了一個閃閃發光的盒子。

「我就說有寶貝嘛！」陸遊幫趙卜道打開了盒子。整個藏書樓浸沒在金光之中，亮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待金光散盡，三個人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個活的小人。「我認出他了！」唐婉興奮地說，「他是杜公子！」

原來是杜牧，趙卜道和陸遊又驚又喜。「你怎麼變得這麼小？」趙卜道問。「我被梁公子甩了！」杜牧帶著哭腔說，「我想投湖自盡，被你以前那個書童救回。說我不要再多想了，就當個詩歌玩偶，永世陪伴趙公子得了……」

錦書和白鵝所說的寶貝竟然是他？趙卜道失望之極。「陸遊！」身後傳來陸宰的聲音，「你整日里不思進取。看來我得把你送回書院讀書，前日里我就已經找過朱山長了！」

陸宰拖著陸遊兄妹就走。陸遊拚命掙脫了爹爹的手，把一顆香榧果殼放進了杜牧所在的盒子里。「趙公子，這是我送給你的紀念物……」陸遊依依不捨地說。霎時間金光再次籠罩了四周，趙卜道捧著盒子飛出了藏書樓。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卜道和杜牧來到了一個開滿白花的所在。「這裡就是瓊花觀了！」杜牧說，「人世不可留，就讓我陪伴趙公子歸隱於此，無論瓊花觀外的風雲如何變幻。」

趙卜道點頭不語。韓、岳將軍和梅花仙子梁紅玉還在奮勇殺敵，他想，希望他們能凱旋。不知不覺中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首詩，回蕩在紛飛的花瓣之中：

十里長街市井連，月明橋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揚州死，禪智山光好墓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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