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紅山遇蛇
當張兮兮推開劉成辦公室的門時，劉成的眼睛就在他的身上掃來掃去。雖然早就聽說過張兮兮這個人，但是劉成從來沒有見過他。張兮兮身材魁梧，平頭大臉盤，肚子腆腆著，一副財大氣粗老闆的派頭。一陣香風裹進一個人來，「劉鄉長，劉鄉長，我可是把財神給你引來啦，嗯。」說著，少香香已經把一隻胖嘟嘟的手搭在劉成的肩上，兩隻杏眼色迷迷地粘在劉成的臉上。「啊——，貴客，貴客，香香，請客人坐。」「吆——，他是客人，我不是客人嗎？大鄉長就是勢利眼。」少香香調侃著。「來的都是客，都是客，請坐，請坐。麥子，給客人倒水。」劉成站起來，抽出一支中華煙遞給張兮兮。辦公室主任麥子把兩杯熱騰騰的茶水雙手端著放在張兮兮和少香香面前的茶几上。張兮兮其實也在觀察著劉成，他知道自己的情人香香也和這個鄉官有一腿子。張兮兮站起來接過中華煙，「劉鄉長，不敢勞大駕，抽我的，抽我的」張兮兮趕緊拿出精裝的蘇煙，雙手遞給劉成。寒暄一陣，談話進入主題。張兮兮滿臉堆笑，「劉鄉長，紅山的事情全仰仗您的支持啦，我已經請人勘探清楚了，那裡煤層淺，煤質好，只要您能打個電話，其他的事情我去辦。事成了…」「哦，張老闆，這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你也清楚，現在上面查的很緊，雖說是有自然災害治理這個項目，但是把私挖亂采硬套上干，弄不好怕會引起老百姓上訪告狀，這…」劉成抽著煙，看著張兮兮，故意打著官腔，打著哈哈。他知道，對付像張兮兮這樣靠不正當手段一夜暴富的老闆，就地先壓壓他的傲氣，讓他知道，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的讓他知道離開我劉成不好使。哼哼，不出點血就想輕易拿下這個讓人眼饞的饃饃，能嗎？「吆——，劉鄉長，事情好辦難辦，這不是來求您啦，張老闆是我表哥，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事情辦成，我表哥不會虧待你，我也會好好謝你的。」少香香**辣地看著劉成，故意把謝謝兩個字說的很重。劉成感覺到了其中的寓意，當他的眼光一碰少香香那放電的眼光，渾身就感到一陣燥熱，「哈哈，香香，看你說哪裡去啦，張老闆是你的表哥，那也是我的朋友嘛。我會儘力辦的，只是……」「劉鄉長,這是一點小意思,買包茶葉,是小弟的一點意思。」張兮兮不等劉成把話說完，站起來，走到劉成的辦公桌邊，把一個裝的鼓鼓囊囊的信封輕輕放進半開著的抽屜里。「哈哈…，見外啦，見外啦，張老闆，這個….」劉成做出一副故意推脫的樣子。張兮兮知道，當官的都他媽這樣虛偽，又想吃腥，又怕騷了嘴，「小意思，小意思。劉鄉長，只要一見貨，那就不是這點皮毛啦。我給您交個底，這是個賬號，您應該所得的辛苦費，我會按照利潤的30%如數如期給您打進去的。」張兮兮把一張銀行卡輕輕放在劉成面前的桌子上。「哈哈…，痛快，痛快，我就喜歡交像張老闆這樣的人。這樣吧，紅山村的書記兼村長盧昌茂是我的同學，我給他打個電話安排安排。」沒有過半個鐘頭，紅山村的書記兼村長盧昌茂就氣喘吁吁趕到劉成的辦公室。張兮兮一看，這個盧昌茂四十五、六歲的樣子，中等身材，滿臉結子肉疙疙瘩瘩的，粗眉毛，眯縫眼，走路一沓一沓的，說話帶點囔鼻。「昌茂呀，這是張老闆，是大老闆，來咱這裡投資的……」盧昌茂眯著眼聽著劉成說。等劉成說完,也沒有急著表態,扭頭看看張兮兮,又看看少香香,「劉鄉長，你咋安排我就咋干，保證服從你的指揮，好好配合張老闆。就是，要挖紅山的煤，這個怕是老百姓不答應的，那紅山是俺村的風水山，自古有好多傳說故事流傳，以前學大寨，公社要俺們村砍樹開地，村裡的老百姓都沒有答應吶。祖輩流傳著『紅山紅山，水清山仙，風水寶地，澤被周邊，神仙會聚，不可擾亂。』」「打住打住，昌茂，虧你還是一村的書記兼村長，又是**員，現在都跨世紀了，哪來的仙叻怪叻，儘是胡扯。你說，到底是干還是不幹？」劉成知道，這個狡詐的傢伙，無非是想探探自己能有幾成的利潤。張兮兮也不傻，聽話聽音，放屁聽聲，他知道只要是假以金錢，讓盧昌茂去挖他家的祖墳，他也會幹的。「盧書記，事在人為，這個事情成了不會虧待你。」盧昌茂翻翻眼皮，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抽煙。他心裡清楚，小兔崽子，就憑几句好聽的就想日混我？哼哼，錯看了人，小子，不見真的兔子，老子不會撒鷹的。張兮兮知道這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趕緊說，「盧書記，這樣吧，我起草了一份協議，你看看，這上面有我們彼此的責權利，特別是利潤的分成，你看看合不合適。」經過討價還價，盧昌茂最終和張兮兮簽了協議。當劉成和張兮兮一伙人在紅山村書記盧昌茂陪同下來到紅山時，天已經快晌午了。紅山，山並不高，海拔也不過1500多米。但是綠樹成蔭，溪水潺潺，花香鳥語。白白的霧紗纏繞著高高的山峰，陽光下，紅山像一位婷婷的少女，顯得那樣風姿卓越。他們沿著盤山小路，向西走到叫靈蛇山蚰的地方。張兮兮站在那裡，用手指點著，「劉鄉長，各位，我們就是準備在這裡挖山。」盧昌茂一看，心裡忽閃了一下，媽呀，這裡可是不敢動呀，聽老人們說，這裡住著蛇仙，誰要是敢動，輕者傷人，重者會吹人命的，「張老闆，非的在這裡挖嗎？是不是換個地方。」「盧書記，我就是看中這裡啦。這下面有好煤。」「這？…」盧昌茂頭上開始冒汗。「昌茂，張老闆看中這裡就這裡，說好了，協議也簽啦，屙出來還能坐回去？張老闆，你看中，那就這裡吧。」盧昌茂也不好再說啥，人家已經給了自己1萬元的好處費，再說見了貨，還有5%的分成，這能不聽人家的嗎？「好吧，好吧。」一群人看好地方，說笑著下山，走在人群後面的盧昌茂走著心裡還想心事，忽然，他感覺脖子涼涼的，他以為是樹葉上的水珠掉在了脖子里，就抬手去划拉，「媽呀——」他的手一下子碰到一個涼涼的軟軟的東西。大家趕緊扭回頭看，就見一條紅色的蛇纏在他的後背上。盧昌茂像瘋了一樣跳起來，腦袋脖子只甩，好歹把那條紅蛇甩在了草叢裡，大家一哄跑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