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五十五章 內賊現身

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五十五章 內賊現身

直到那二人走遠了,見再沒什麼消息,裘飛悄悄從那一堆火器里退回到林中,只是想再從密道中回去是不可能了,不僅因為走密道的風險很大,而且有兩人回了密道口把守。

這裡因為不熟,他也不知該往哪兒方向走,只能憑藉經驗,看哪裡樹木比較稀疏就往哪走了,差不多找了兩個時辰裘飛才走出了樹林並且一路留了記號,說是走出,實際也不過是上了林子外的一條小道,,這條道不過五尺寬,已經是離女真人屯放火器最近的一條道了,想來女真人是想借這條小道來運送火器,管道肯定是能避開就避開了。

天已半明,裘飛借著日出的方向辨別了京城的方向,在天色大亮前趕回了暗衛藏身的地方。

裘飛將探查到的消息說與眾人,但是否現在就出動錦衣衛收繳了藏在林中的火器幾人都拿不定主意,因為他們都了解還有部分火器沒有運到,若是提前行動必然打草驚蛇,京營中勾結女真之人還是無從找出,但若是現在按兵不動,又怕疏忽導致這一批火器提前運出。

於是幾人商議將消息報與駱思恭,由他做出決斷。

自萬曆皇帝重病以來,駱思恭變的謹慎了許多,做起事來也有些束手束腳,是否現在緝拿女真人對他來說並不算難的決議,他卻不再有決斷的底氣,只是將事情的消息報與了朱由檢。

自那日離開乾清宮,朱常洛便放開了手腳開始張羅朝政,除了補缺、稅改、軍備外還有諸多事宜,時不時的就會叫朱由檢去太子府問話,這幾日正是被詢問到缺員問題。

朱由檢出宮時日尚短,自然對官員不夠熟悉,而朱常洛問的問題多是一些之乎者也的策論之類的問題,朱由檢自然答不上來,而且對官員的任免也說不上來什麼有用的對策,總是惹得朱常洛一陣嘆息,看來外界傳言多有不實。

「父王,徐光啟此人乃是大才,可堪大任。」對於其他人朱由檢未做評論,只是說了一個徐光啟。

「徐光啟此人在吏部並無什麼政績,而且方首輔特意提過,此人不思政務,痴迷於農事,且與番邦往來甚密,不宜重用。」朱常洛搖了搖頭說道。

朱由檢見父親的樣子急道:「我大明今日之困局何在?不過是天災人禍,百姓食不果腹,不思農事,何以解百姓之急?而且方從哲此人,於政務,百官廢弛,結黨營私,于軍務,致薩爾滸之敗,如何還能重用?他的話怎能再信?」

「小五,為君之道在於隱忍,講究權衡之術,此時百廢待興,雖說方從哲多有弊病,但此時處置了他如何穩定政局?何況朝中百官多與他往來甚密,如今豈是說處置就能處置了的。如果為父不知隱忍,又如何能熬的到今日?小不忍則亂大謀。」朱常洛還是耐心的與朱由檢解釋道。

朱由檢說道:「父王,為君之道小五不懂,只知道民心不可欺,人心之所向,才是大勢所趨。」

「何為大勢所趨?如今朝中為父才是大勢,若是因一時之痛快罷免了方從哲,誰人還可以擔此重任?豈能因小而失大?」起初朱常洛覺得這小五年紀尚小,許多事不明白情有可原,但此時卻不聽教誨,反而出口辯駁,這讓他有些不快,說話的與其也嚴厲了一些。

朱由檢接著道:「父王,如此一來豈不是有所不公?不說別人,方首輔之子涉事的案子就與英國公有關,此時若是對方首輔無任何懲戒豈不是讓英國公心寒。」

聽了朱由檢的話,朱常洛心裡很是不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朱由檢這說法已經有些超了綱常了,他一拍桌案道:「放肆,為父叫你來本是想考校你一番,著實是讓為父失望,為父知道你與張之極有些交情,但國事私事豈可混為一談公私不分?君臣父子,雷霆雨露皆是恩澤,為臣子者豈能因一事而心存不滿?小五怎會有這種心思?」

「兒子莽撞。」

朱常洛不耐的揮揮手道:「好了,你且回去吧。」

「兒子告退。」朱由檢行禮躬身告退。

朱由檢離開了太子府,一路上心裡悶悶不樂,十一二歲,不過是才讀《論語》的年紀,對於他來說許多事確實不是他能參與的,只是作為一國之儲君,卻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污納垢,這讓朱由檢對自己老爹著實有些不服。

方回到府中,就聽到駱思恭派人來有事稟報,朱由檢猜到了定是女真人的情報,便說道:「讓那人進來。」

很快,管家就領著一人到來。朱由檢屏退管家,那人才說道:「啟稟世子,都督令我來與世子彙報,兩處地方皆已布控,只是京郊民巷那邊的情況頗為複雜,女真人藏身的那處民宅中早已挖好了密道,每日通過密道往外運送火器,據消息稱,火器不過到達一半,是否需要將那些人緝拿起來?」

朱由檢此時有些心煩意亂,雖說這批火器很是重要,甚至涉及女真,但這時候並不是非常緊急,於是對那人說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回去回話,炮火只要不出東山,武器不離京城就不要輕舉妄動,只需仔細跟蹤即可。」說完朱由檢朝那名便衣的錦衣衛揮了揮手道,「就這樣去回話吧,讓他們切不可輕舉妄動。」

「是。」那名錦衣衛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過了兩日,裘飛每日都會去拿民宅中探查,他這兩日經常會看到後院中再次放置一些油布遮蓋的武器,但到了晚上就會消失。

這些武器定然不可能是之前運走的那批再通過密道運回來,可是這兩天又不曾見有人從那宅院中出入,那麼必然就還有一條密道專門用來往院里運進武器。只是每次運送的時候看守都會很嚴,裘飛試了幾次都無法避開女真人的巡視,所以這兩日他都不曾發現運進武器的另一條密道口在哪裡。

差不多有十多日光景,偶爾會有人從那宅中出來,但多是出來買些酒食,不曾見與什麼人有所接觸。

直到這日晚間,負責看守的人是三指范瓊,他正無聊的盯著那處宅子正門的時候就見一個頭上纏著白色紗布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隨行的還有兩人。

平時每次那裡有人出來買些吃食的時候,基本都是在早上,這次卻是在晚上,范瓊立刻上了心思,他朝著院子里的另一人招了招手,那人上了房頂,范瓊讓那人繼續看守,他則下了房頂,與其他幾人說了一聲,招呼了一下段延,兩人就穿了一身夜行的衣服出了門。

一路上二人跟著那幾名女真人彎彎繞繞走了很久,還多虧了這幾人竟挑些小路走,若是在官道上只要怕暴露還真是沒什麼東西供他們隱藏,追蹤起來定會非常困難。

直到幾人來到一處灘涂,灘后五丈左右是一片樹林,面前是一條幾十丈寬的河,過了河又是一處比這邊大得多的灘涂,而對面灘涂之後范瓊和段延二人都很熟悉,經營駐地。

三名女真人到了這裡就不再往前走,他們先是在河邊轉了幾圈觀察了一會。

然後就見其中一名女真人雙手擴在嘴邊,只聽幾聲「布穀,布穀」的叫,這聲音在范瓊二人看來足以以假亂真,沒叫幾聲那人就止了,三明女真人就那樣大喇喇的坐在了地上,過了一刻左右,之前那人再次站起身像原來的樣子叫了幾聲。叫完那人再次坐回地上,直到第三次叫聲過後,對面終於有了聲響。

因為離得有點遠,段延、范瓊二人只能看到個大概,就見對面岸上有人似乎從地上搬開一個石塊,然後從地上拉起一根很粗的繩子,繩子下面是一張竹筏。

就見對面那人蹲著身子在竹筏上,手上不停地拉動繩子,就這樣從河岸的另外一端行進了過來。離岸還有不遠的時候,幾名女真人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水把竹筏拖到了岸上,那人下了竹筏不待他站穩,頭纏紗布的領頭模樣的女真人就急忙拉著那人的手問道:「石大人,為什麼今天運的東西停了?難道你們不想和我們大金做生意了嗎?」

從對岸過來的人正是神機營的把總石富行石把總,他看了一眼三個女真人道:「庫爾布,你們已經拉走一多半了,還剩下的不多,不到總數的兩成,但再過十幾天就是演武考評,此次無論是訓練還是盤庫都比以前仔細了多,只剩下最後的一倉武器了,最近軍器局的人不敢往京營調換火器,所以倉庫里的那些火器沒法替換掉,也就運不出來,只要再需時日,這批武器一定可以運完。」

那個被叫做庫爾布的女真人道:「就像你們大明的俗語說『好飯不怕晚』,只是最近好像出了些狀況,海沙幫的人說這些天錦衣衛的盤查好像嚴格了許多,有時候路條和路引都沒什麼用,據他們說錦衣衛是在緝拿什麼犯人,只是如此一來還需要石把總想些辦法才是,否則按以前的辦法我們這批東西根本到不了天津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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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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