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陽謀不成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陽謀不成

高寒、胡寶二人聞言起身朝門外而去,高寒才走了兩步便被原本跪在地上討饒的客棧掌柜一把抱住了大腿,接著就聽那掌柜扯著嗓子朝後廚方向喊道:「小公爺,您老人家可要為小人做主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著這客棧過活。」

高寒被那掌柜的抱住,他若想掙脫倒是不難,只是想來自家公子也不是真的想拆了這客棧,於是他回頭看了看朱由檢。

朱由檢沒有任何錶示,只是朝著高寒笑了笑,然後便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從后廚傳來。

朱由檢朝後廚方向看去,就見那衍聖公府的少爺孔胤植正從客棧的后廚邁出,然後看著朱由檢道:「原來朱公子也在這裡,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我們的緣分當真是不淺。」

朱由檢看著那副嘴臉,手段都被人揭穿了還能如此厚顏無恥的裝作若無其事,朱由檢怎會去理他,他只是沒想明白那跟蹤他們的車馬一直在他們後面,怎麼這孔胤植就跑到后廚去了,難道這客棧的后廚還有後門?就算有後門,孔胤植能每次都趕在他們之前將客棧訂下,也可看出這人手段不俗。

孔胤植見朱由檢不說話,也不以為意,他慢悠悠的來到朱由檢身旁的那張桌子邊坐下道:「實在抱歉,今日府中來了許多重要的客人,曲阜城裡的所有客棧和食肆都被我府中人包下了,給各位帶來不便之處,還請諸位包涵一二。」

人家用的是陽謀,朱由檢也是沒什麼辦法,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孔胤植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索性朱由檢也不與他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孔少爺如此針對在下一行如此行事到底是為何?我等還有事在身不想與孔少爺玩這些圍追堵截的遊戲,孔少爺若是有什麼吩咐還請直說了吧。」

孔胤植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驚訝的道:「朱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在下仰慕朱公子還來不及又怎會針對朱公子行事?這一切說來也真是巧合罷了,若不是剛好府里來了貴客,懋甲也不會為此而耽誤朱公子住店用餐。此番誤會既已釀成,懋甲也不願多加解釋,只能用行動向朱公子表明在下的心意,懋甲冒昧的再次邀請諸位到府中作客,既可消了此番誤會,又可解了諸位當務之急,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朱由檢努力不去看孔胤植那一副假惺惺的嘴臉,生怕把隔夜的飯都噁心的吐出來,他再次拒絕道:「謝孔少爺好意,只是我已與孔少爺表明心意,我們只是路過曲阜,明日便會離開,閣下何必強人所難?」

那孔胤植見這人如此不識好歹,臉上也不再偽裝,面色逐漸陰沉了下來,他冷笑一聲道:「強人所難?天下多少人想入我衍聖公府而不得,今日我誠邀你們前往卻成了強人所難?既如此,那懋甲便不打擾諸位了,只是這吃住的問題各位便想辦法解決吧,還恕懋甲無能為力,告辭。」

朱由檢看著準備起身的孔胤植道:「我等無意入衍聖公府,既然曲阜的客棧食肆都被孔少爺包了,如此我們離開曲阜便是。」

孔胤植聞言哈哈大笑道:「在山東敢如此不給我衍聖公府面子的你算是第一個,你以為離開曲阜就行了嗎?只要本公子願意,你們就算出了曲阜,這一路我也一樣可以讓你們食住無落,也不知你們在不吃不住的情況下能不能撐到出了兗州。」

孔胤植這話就算是已經撕破了臉皮,朱由檢倒並不如何把他威脅的話放在心上,只是他很好奇這孔胤植到底為何如此大費周章的非要讓他們去衍聖公府,衍聖公府也不是什麼土匪窩,就算去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想來這孔胤植又不是當代衍聖公,諒他也不敢在衍聖公府里做出什麼讓天下讀書人不恥的事情來。

朱由檢似乎放軟了口氣問道:「我們與孔少爺不過初遇,難道只是因為我們的馬車佔了孔少爺布棚施粥的地方,孔少爺便要與我們如此為難嗎?何況我們已經將那處地方讓出了,若說只是因為朱某訓斥了貴府下人幾句,也不至於讓孔少爺如此大動干戈吧?衍聖公府我們無意前往,若是孔少爺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便直接說了吧,氣氛已然如此尷尬,再遮遮掩掩就沒什麼意思了。」

原本要離開的孔胤植聞言便止住了身子,他轉過身看著說話的朱由檢,然後拍了拍手大笑道:「朱公子果然是聰明人,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朱公子當屬俊傑中的才俊。」

孔胤植諷刺了朱由檢兩句,卻也沒說到底要幹嘛,他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朱由檢面前,然後指著朱由檢身後的錦繡道:「這位姑娘看樣子應該是朱公子的侍妾吧?」

只是聽了這一句,朱由檢已經明白這孔胤植要幹什麼了,只是他沒想明白的是在城外錦繡並未下過馬車,這孔胤植是如何見到錦繡的。

朱由檢陰沉著臉道:「閣下這是何意?」,此時若不是朱由檢不想把事情鬧大,一直咬緊了牙關忍著,他那攥緊的拳頭早就落在孔胤植的身上了。

孔胤植好似沒看到朱由檢的表情一般,道:「諸位既不願意去府上做客也就罷了,只是如此佳人怎麼住在這種破落的地方?若是懋甲讓佳人流落至此當真是一種罪過,朱公子只要讓這位姑娘到衍聖公府住上一晚,我孔懋甲保朱公子一行好吃好住的離開兗州,絕不會有任何人敢在為難朱公子。」

在朱由檢身旁的錦繡看著那孔胤植的神情,哪還有半分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一副垂涎欲滴的嘴臉,此時怕是連青樓里最急不可耐的嫖客也不過就是這樣,只差看著她口水還沒有流下來了。

錦繡不由的攥緊了朱由檢的袍袖,往他的身後又躲了一些,極力想避開孔胤植的目光。

一旁的駱養性看熱鬧不嫌事大,反倒在那裡幸災樂禍的道:「唉,都說女人是紅顏禍水,果然沒錯,五哥,我不知這事你怎麼看,反正換了我我忍不了。」

張之極這話一出,錦繡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她朝著張之極「呸」了一聲道:「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朱由檢原本伸手拍著錦繡攥住他袍袖的手,想出聲寬慰她的,一聽這地圖炮的話,朱由檢頓時無奈的道:「秀兒啊,你這話是把本公子也捎帶進去了。」

錦繡一聽,知道是口誤了,吐了吐小舌頭,連忙道:「公子與他們不一樣,公子最好了。」

那邊駱養性道:「五哥,秀兒這是說你不是男人,哈哈哈……」

孔胤植見自己的條件提出后,那些人竟將他無視了,不僅沒有回應他的條件居然還在那裡有說有笑。

孔胤植臉色鐵青的怒道:「你們這是在無視於我嗎?」

朱由檢原本與幾人說笑的臉龐頓時沉了下來,他轉回頭看著孔胤植道:「滾吧,再多說廢話本公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

聽聞朱由檢威脅的話,孔胤植氣得身子都有些哆嗦,他何時受過這種氣,一直以來都是他恐嚇別人,今日卻被一個讓自己逼的無房可住,無飯可吃的人給威脅了,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孔胤植伸出手指著朱由檢似笑非笑的道:「好,你很好,在這曲阜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和我說話,你一個外鄉人,恐怕是不知道衍聖公府在兗州的厲害。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給我等著,若是連你們都解決不了,本公子就跟你姓,到時候本公子定要你求著將侍妾送給我。」

朱由檢一把拍開孔胤植指著他的手,道:「只是跟我姓嗎?本公子早就聽聞三姓公的大名,初見時本公子還以為所聞有誤,如今見識了你的做派,那傳言倒是證實無誤了。不過你只是跟了我的姓,那還差兩個姓呢,前些日子本公子見過一個小和尚叫黃來兒的,你順便連他的姓也跟了吧,還有遼東的建奴,到時候正好可以湊齊三姓。」

「你,你……竟敢如此折辱我衍聖公府?」,這孔胤植嘴裡如此說著,心裡卻在想自己何時出了個「三姓公」的稱號,不僅這三姓無從說起,他此時還沒繼任衍聖公,這「公爵」的說法更是說不上了,如此看來這「三姓公」就是無稽之談,定是這人杜撰來羞辱他的了。

「自辱者人恆辱之,你若敢再伸手指一下本公子就斷你一指,再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滾,再在這裡影響本公子食慾莫怪本公子讓人把你橫著扔出去。」

一聽朱由檢的話,孔胤植連忙收了手指,此時對方人多勢眾,孔胤植自然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給我等著……」

等孔胤植走後,朱由檢看著那仍舊跪在地上抱著高寒大腿不放的掌柜道:「現在你的小公爺走了,可以去準備飯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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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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