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絳珠小草以弱戰強

第11章 絳珠小草以弱戰強

小草被金璀環傷了右臂,絲絲疼痛。草兒仔細檢查,發現右臂已經筋骨斷裂,又紅又腫。小草心想:右臂無力,無法施展功力,若那幾個妖佛怪道再來攻擊,我卻不能抵擋,不如先護住傷勢,回我那靈河之岸,那裡百草都潤以靈河之水,可做百葯,等傷勢好轉在做理會。想罷,小草咬緊牙關,努力運動一股仙氣,將右臂傷勢護住,撕下裙裾,簡單包紮處理,草兒騰起雲頭,向下瞥了一眼,向著她生命的發源地靈河之濱進發——

再說荷花在芙蓉宮勤勉當職,這幾天每日卯時就起來工作。這天又是如此:只見仙子坐上蓮花寶座,輕展玉臂,又雙手掌心相對於胸前,動作洒脫,自然,飄逸。荷花口中念動芙蓉真經,蓮花寶座慢慢飄升起來,飄出芙蓉宮外,升入半空。荷花面對初升的太陽。迎著陽光,仙子更顯得嫵媚動人:肌膚如同朝霞映雪,凝脂象牙般嬌嫩;一雙杏核大眼睛似乎流露著無限的柔情蜜意;荷包似的小嘴紅潤晶瑩,嘴角微微上翹,永遠都帶有不可捉摸的淺笑;小巧的鼻子筆直而圓潤;尖圓的下頜十分的俏皮。整個身體都散發著芙蓉的馨香——荷花此時雖然表情嚴肅,但卻掩蓋不住另一種美麗……

辰時已到,荷花仙子右手向芙蓉池裡一指,口中說了聲:「開!」只見芙蓉池水微微暈動,那些含苞的小荷都放開花蕾,吐出花蕊,慢慢的開放了。這時再看三界之內,尤其是下界人間各處荷塘荷花都競相開放,小荷吐蕊,蓮蓬娑娑,芳香四溢——人們遊玩賞荷,逡巡玩味,愜意異常……

工作已畢,荷花回到芙蓉宮裡喝茶歇息。忽然想起小松來:一想到那日在山坡上,小松就像只小老虎似的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荷花就臉色紅潤,自己還偷偷的痴笑——幸福也是在心房裡蕩漾波動。看來仙家女兒一旦惹上愛情,會更有詩情畫意。荷花回憶起當初與小松見面的情景:小松纏著荷花小草,非讓賣他的風車不可,可是自己不懂人間事故,嘴裡說買,卻不給錢,拿了就走……還居然拿著菜刀去戰黑怪,那勇敢的傻勁兒著實可笑,還為了救我負傷——對了,多虧小草姐姐去靈河岸邊采來草藥——小草姐姐!」荷花突然想起小草說是去靈河看看就回來,算算時間已經半月都過去了,這草兒姐怎麼還沒回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荷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心裡慌亂,馬上叫來當班的芙蓉侍女,簡單的吩咐一番。駕起輕雲,就像來靈河前進——因為荷花與小草在靈河之畔相伴已久,這一代荷花也非常的熟悉,沿途經過心裡也都有數……

荷花疾走之間,來到一片湖泊之上。荷花向下瞵視:只見顏貌依舊,只是湖邊多了一戶人家而已。多了一戶人家!荷花奇怪:下去看個究竟在說。想到這裡,荷花降下身來,輕飄飄的落在那家庭院。荷花四下看看,並無一人。荷花推開房門,裡面一股刺鼻的怪味撲面而來。荷花本能的後退,用手捂住鼻子,再慢慢向前往裡細看,驚訝不已:只見一對成年男女躺在地上,距離不遠,都七竅流血,血色已經發黑。牆上還掛著幾竄乾魚。荷花掀開布簾一看裡面,更是差點嘔吐出來: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仰面裸卧在草床上,胸腹全部開裂,內臟全無——荷花一界仙女,心裡總是想著許多美好事物,那裡見過這樣慘景。她趕忙跑出屋子,在院子當中不停地咳嘔。半晌,荷花定下心來,大聲喊道:「是何方妖孽在此作祟!出來見我!」喊了幾聲,沒有回應。荷花勉強又到房裡找了幾塊被布,將三個屍體蓋了。升入空中巡視一番,不見可疑,就又向靈河趕來——

靈河之岸,碧草如茵,清氣熏香,天空蔚藍如洗,遠處山峰,若隱若現,雖然顯得有點荒涼,卻也別有洞天。荷花看著自己陪著小草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心裡稍有些激動,心想:「小草姐該不是留戀這個地方,不願意回去了吧。仙子降下雲頭,落到三生石上四下看看,不見小草,就輕聲喊了幾下:「小草姐姐!小草姐姐!不見回答,又喊道:「小——草——姐——姐!絳珠仙子何在!」仍然沒人回答。荷花奇怪:「難道草兒姐不在這裡。」荷花歪頭看見小草原來住的小茅屋:「就是在這屋裡也該聽見我叫啊——別是故意不出來想嚇我吧。」想到這裡荷花躡手躡腳的向茅屋輕輕過去,到了跟前,見屋門緊緊關著,荷花突然破門而入口中喊著:「草兒姐!」荷花躥到屋裡一看傻眼了:就見小草一個人歪躺在草床上,緊閉雙眼,面色慘白,右臂平放著青腫的就像一棵小樹榦。荷花趕忙將小草扶起,摟在懷中,大聲呼喚,小草有時雙眼剛剛微微睜開,就又閉上,昏昏沉沉,像喝了迷藥一般,嚇得荷花聲音都變了。荷花把一股芙蓉真氣輸入小草體內,約半個時辰光景,小草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是荷花,叫了一聲:「荷花小妹。」就又昏迷在荷花懷裡。荷花又呼喚半天,小草方才醒來,嘴角掛著淡笑:「我就知道荷花會來,你果然來了。」荷花眼淚都下來了:「你這是怎麼啦!這胳膊還要不要啊!」

原來小草原想用靈河岸邊的藥草來治傷。來到靈河,小草急忙采些自己熟悉的藥草,搗碎后,塗在胳膊上,自己又運動仙氣療傷。她哪裡知道,自己的右臂筋脈皆盡斷裂,那草藥難以接合。因為血脈不通,淤積發炎,引發灼熱高燒,小草逐漸的神志不清,就昏睡過去了。荷花用靈河的水把小草胳臂清洗乾淨,又手對手將芙蓉真氣輸入給小草消腫,餵了幾口水,小草方才精神許多。荷花問小草是怎麼受的傷,小草就把前後經過說與荷花,荷花驚訝的叫道:「哎呀!小草姐,你說的那一家人我家見到啦,都被害死了,那個孩子正是被掏空了內臟而死的!」小草聽了,娥眉微蹙:「這個該死的哈里老怪物,若再見他決不能饒!」荷花說:「小草姐,你這胳膊現在這樣,不能用功,還是回芙蓉宮去調養一段時日吧,看你都憔悴了許多,那神瑛侍者見了,那裡還能認出你來!呵呵,百華姐的師傅是治療筋骨碎裂的高手,包你不出數日就恢復如初了。」小草點頭同意,就與荷花到芙蓉宮養傷暫不贅述。

寶玉自從介入周朝事物,東跑西忙。想幫助周室抵禦妖界的進攻。因為與太子伯服已成為摯友,真心想幫他度過難關,可是伯服一心想要報答父母的生育之恩,緊急時刻還以肉身,寶玉也深為感動。那天寶玉含淚告別太子伯服,看看天色太陽快要落山了,寶玉心思憂鬱,騎上幽王賜予的大馬,普塔普塔的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城。那守城的軍士一看是大王的義子,哪還敢阻攔。寶玉在馬上想著心事,那馬兒帶著寶玉只管向前走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寶玉竟伏在馬背上睡著了,等寶玉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寶玉心想:我難道是在馬背上睡了一夜?再看馬兒正在山坡上悠閑的吃草。寶玉拍拍馬脖:「馬兒,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了?」那馬兒突然仰起頭打了個響鼻兒,接著一聲嘶鳴,前蹄踏踏踏踏在地上一陣咆哮,才恢復平靜。寶玉險些掉下馬背,勉強做好嘍,對馬兒說:「這是哪裡呀,不會迷路了吧,走,我們下去看看有沒有人。」那馬兒就像聽懂寶玉的話似的,帶著寶玉走下山坡,順著一條小路走了約一二里路,拐過山樑,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平川,一望無垠。遠處平川之上,隱隱有座城池,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寶玉心說:這是哪裡?就催促馬兒前行,又走了二三里路,看那城池清晰可見了。這時寶玉看路邊有兩個砍柴的樵人,一個年輕一個年老,像是父子倆,正在捆整柴禾,就上前問道:「敢問兩位,這是什麼地方?」那個年老的沒理寶玉。年輕的瞅瞅寶玉:「看你就是外地的,告訴你,這裡是申國地界,前面就是都城汝南邑。」見寶玉愣神就補充道:「就是原來的謝邑,現今被侯爺改為汝南邑了。」

寶玉心說:這可是那個周朝被貶太子宜臼的去處。寶玉催馬快走,那馬兒撒開四蹄,頃刻之間就來到城下。守城門軍對寶玉說:「進城要出示證件!」寶玉哪裡知道什麼證件不證件的,說道:「什麼證件?我卻沒有!」這時從裡面出來個小頭頭,用眼斜視寶玉:「沒有證件?哪裡人呢?」寶玉想:我若說從鎬京來,他們一定抓我進去。於是說道:「我是從,從東面而來。」那頭頭見寶玉說話吞吐猶疑,竟喊道:「來人,這是個細作,快與我抓起來!」寶玉本想下馬,聽門軍頭頭這麼說,就在馬上沒動。幾個門軍來抓寶玉,不用寶玉動作,那馬兒就地踏踏的轉圈,門軍不能近身。僵持了一會兒,那門軍頭頭正要發作。就聽城樓上喊道:「喂!下面什麼人,喂!別傷了我的馬!」那馬兒聽見上面喊話,忽然長嘶一聲,仰頭而起,前蹄在空中擺了幾擺,普塔落在地上,又嘶叫幾聲,轉了幾圈,異常興奮。把幾個門軍嚇得直縮頭。一個門軍緩過神來,向門上面答道:「啊,是姬公子,這人騎馬進城,卻無證件,被我等攔下。」「等等,我來!」城上的公子喊話道。

一會兒功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跑出城門,直奔馬兒而來,抱住馬頭嚶嚶就哭。那馬兒靜立不動,任由少年撫摸。少年哭了一會兒,抬頭來看寶玉:「敢問兄台如何得到這匹馬的?閣下是什麼人?」寶玉這才下馬,心想:我如果說是幽王賞賜,這少年萬一就是那個被貶的太子,卻又不好。於是說道:「說來話長,我與這匹馬實在有緣,那日我去鎬京城裡看望舅舅,吃完中飯我去玩耍,不想看到這馬兒居然被鎖在一個房子里,還有人看守,我買來酒菜將那人誑到角落裡吃酒,我就悄悄的將馬兒救出房子,我騎上這馬兒,誰知這匹馬兒竟一路將我帶到這裡里來了,這是哪呀?我還要回去呢,舅舅哪裡知道我跑這裡來了!」少年一聽迫不及待的問:「敢問兄台舅舅是鎬京城裡的哪一位?」寶玉說:「我舅舅姓姜,名伯陽,還在朝堂里做官呢!」少年一聽,上前拉住寶玉的手:「伯陽大人當真是你的舅舅!」寶玉點頭:「那還能假!」少年卻有些激動,手都顫抖了:「你可聽伯陽大人說過他有個好友叫蔣靜的?!」寶玉說:「是呀,我知道啊,蔣靜大人還去過舅舅家呢。」少年越發激動,拽著寶玉:「兄台請到裡邊一敘!」說著,就把寶玉拉入城中。

少年的住所雖然比不上那幽王的宮殿,但也十分的雅緻……那少年安排寶玉坐下,擺上茶點。急忙詳細詢問:「小哥可聽說蔣靜有一女兒現在如何?」寶玉原來聽伯服說過宜臼有個未婚妻就是蔣靜的女兒,名叫蔣瑋。於是說道:「你要先告訴我你是誰?我才好如實相告。」少年說:「不瞞兄台,我乃大周太子宜臼,因被妖人褒姒挑撥加害,所以逃到這裡,快把那裡的情況說與我聽。」宜臼有些急不可耐。寶玉說:「那你若真是太子宜臼,我這趟就來對了。」宜臼說:「卻是如何?」寶玉說:「蔣靜確實又一個女兒,名叫蔣瑋,對吧。」宜臼點頭連連。「自你走後,蔣瑋和母親長哭不止,母女兩自嘆命薄,蔣靜夫妻只怕耽誤了女兒終身,蔣瑋也日漸消瘦,此間責任都在於你。」宜臼聽說悲戚痛哭。

寶玉喝了一口茶,見宜臼還在悲人哭天,就說:「你家周庭已經危危可及,此間事物非人定數,北方千里有一黑風大山,山中有個黑風洞,那黑風妖怪聯絡各地妖族,定要顛覆你周家王朝。現在已經聯絡了褒國和犬戎國,不久就會進攻你父王,然後,再將諸侯各個擊破,到那時候,你家大周就此覆滅。不知你作何感想!」宜臼聽了這話,眼睛瞪得溜圓,吃驚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寶玉接著說道:「其實,我與伯陽蔣靜大人已為此事謀劃一計,只是那你沒有響應而已。」宜臼皺眉:「我沒有響應,我怎麼知道!」寶玉說:「伯陽蔣靜兩位大人可曾經派有人來?宜臼疑惑的搖頭:「沒有啊——難道是——」寶玉看出端倪:「怎麼回事?」宜臼說:「前些日子倒是抓過幾個,那些人說話都顛三倒四,叫人聽得迷惑,以為是父王派來的姦細,所以把他們關進了大牢,沒再理會。」寶玉一拍桌子:「這就是了,那邊二位大人還在傻等消息呢!」宜臼說:「這可怎麼辦?我馬上去帶出那人來問。」寶玉說:「先不必驚慌,事情還有補救,也是天機定數,我本無心到你這裡來,是你的馬把我帶來的,真是匹好馬,竟通曉人事。」寶玉把先前與伯陽商定的計策告訴宜臼。宜臼聽了大喜:「如果成功,你就是我大周的恩人,當以國事相待。」

正說著,一個三十多歲夫人走進房來。宜臼急忙上前跪拜:「母親大人,今日喜從天降,我母子不久就會重見天日——」宜臼把寶玉說的計謀等來龍去脈說給她聽。那婦人聽后竟淚流不止,抽噎的厲害,撫著宜臼的頭:「我兒還有出頭之日,真是蒼天有眼啊!」說罷跪下連磕數下,額頭都滲出殷殷的血跡,虧得宜臼攔住。

原來這婦人就是幽王的王后申氏,自從和兒子宜臼逃出鎬京,投奔父親以後,母子兩以為再也不會有什麼機會了,所以在此低調生活。申氏每天幫兒子洗洗涮涮的,只一心撫養兒子。宜臼在侯爺軍中管些事情,幫侯爺訓練兵士,查崗守城。侯爺當時大氣得罵幽王昏聵,就此與幽王結仇,把所有從鎬京方向來的人,均不問青紅皂白,毒打一頓,投入大牢。不再與周庭來往。

晚上,宜臼母子設宴款待寶玉。申氏自是對寶玉千恩萬謝,說些客套話。宜臼也頻頻敬酒。寶玉說:「明日,我必須馬上回到鎬京去,把事情告訴伯陽蔣靜大人,好做準備。太子你需與侯爺仔細謀划,加緊練兵,不可怠慢。」宜臼說:「但請放心,我絕不辜負兄台此番美意,恩人,請受我一拜!」說著就跪地來拜寶玉。寶玉扶起宜臼:「太子,褒姒雖為妖孽,但她幾經投胎轉世,已有人性,更有你弟伯服,他雖然被封為太子,你卻不要嫉恨與他,些許事情都與他無關。太子可明白我的意思。」宜臼聽了急忙說:「伯服我弟,從小與我修好。我被貶之時,他還幫我不少,兄弟情義,在我心中——至於褒姒,畢竟是伯服生母,若真到那時,就交與我弟伯服處理。」寶玉聽了十分高興:「太子海量,一定能成就事業!」

第二天,寶玉騎著宜臼的馬匹原路返回鎬京。前日因為寶玉在馬上睡著了,所以也不知路途經過,只憑馬兒帶著他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來到一片丘壑之地,沒什麼植物,只是溝壑縱橫,土丘怪異。馬兒只能在谷底行走。寶玉抬頭看看,谷頂上兩邊都是些奇丘怪石。好不陰森恐怖。又走了一會兒,那馬兒卻停下來,無論寶玉怎麼催促,那馬兒就是搖頭不走,還噗噗地打著響鼻兒。寶玉摸摸馬兒脖頸:「馬兒,莫非前面有妖禍出沒。馬兒,你在這別動,我去探視一番。」寶玉下馬,又回頭拍拍馬頭:「聽話,別動啊,若有事情,你就原路回頭快跑。你可聽得明白?」那馬兒前蹄踏踏的刨了幾下地,鼻子噗噗兩下。

寶玉駕霧騰雲,在空中巡視:就見方圓數里之內都是陰氣森森,烏煙瘴氣,呼吸都有些困難。寶玉警覺起來,又向前巡視,忽然發現在一個較為寬大一點的溝壑谷底,有一個看去非佛非道的妖人,披頭散髮,正在仗劍做法。妖人四周呈八面形,分前後左右,又東南西北,西南東北,各有一個妖人,前後左右出面向里,東南西北西北東南各處的妖人面向外,都手中握有長劍,忽上忽下,擺弄不停。寶玉暗暗落下雲頭,在角落裡觀看:忽見那妖人仗劍四周一掃,撲倒一聲燃氣一圈火來,那妖人口中喊了一聲:「著!」那火苗突然竄出數丈,頃刻化作黑煙,噗的一下遮天蔽日。寶玉看的驚呆,忽然感覺不適,繼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頭重腳輕,幾欲昏迷。寶玉慌忙運功,用仙氣護體,勉強挺住。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黑雲逐漸散去。寶玉聽到說話聲音:「哈哈,都聽著,此陣名叫八卦脫魂陣,原是那地藏和尚所創,只因我本是他的侍童,所以偷學而來。這陣著實厲害,陣內方圓數里,所有生靈均會胸臟破裂,脫魂而死,無一漏網。此次我等同黑風軍打成一家,共滅周庭,屆時,那申國軍隊定會打次路過,我們就在這裡設陣埋伏,申國軍隊全軍覆沒——哈哈哈!收了!呼啦,一夥妖人化遁而去。寶玉看得吃驚不小,聽得更是驚魂動魄。心說:連地藏尊佛的侍童也下界為妖,這便如何是好。幸虧我有仙氣護體,若是其他凡人生物——寶玉突然想起那匹馬來,叫了一聲:「不好!」就騰身飛去——再看那馬兒,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瞪得溜圓,嘴裡還汩汩的冒著血,早就死了。寶玉哀痛無比,蹲身撫摸馬兒:「馬兒呀,你倒是跑啊——你死了,卻讓我發現這個秘密事情,你是為了成全你主人的大業嗎,若果真如此,你可更加讓人心疼了。寶玉此時心竅凝結,加之剛剛被脫魂陣困擾,竟躺在那馬兒身邊,暈死過去——

不記得多少時間,寶玉漸漸蘇醒,只覺得胸口暈悶,淤積在喉。稍微起身,忽然發現自己原來竟躺在一尊女媧神像下面。寶玉掙扎著起來,四面一看:這裡原來是女媧娘娘廟。寶玉抬頭看女媧神像:這尊神像非常高大,只見女媧娘娘面目慈祥,目光柔美,正在看著寶玉。寶玉驚奇,摸摸腦袋,自言自語:「我怎麼又會在這裡呢。別是女媧娘娘救我來的吧。」想到這裡,寶玉急忙跪倒,連磕數頭,然後竟淚流滿面,幽幽的念道:「我當年輔佐娘娘補天,是何等的氣魄,如今卻落得個無洞無府,無家無室,成了浪兒一般——」寶玉心裡悲傷:「是我沒用不是真材實料不能補天,卻叫娘娘做了犧牲——」正嘟囔之間,從上飄落一個紙頁,寶玉接住一看,上面寫道:無意一棄莫自傷,自有空時任癲狂。靈河淚灑千秋怨,草兒青青更芬芳。寶玉看罷,心有靈犀,再拜女媧:「娘娘知我心事,但不知那棵草兒現在何方,我尋她不見,就看在當年我與你一同補天的份上,讓我早日見她一面。」念罷,嘩的一口,噴出許多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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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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