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玫瑰出事了

莫愁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相送，只有時空客棧的靈體滿懷深意地隱約露出了一絲輪廓。

駕輕就熟地使用著時空寶典回到2017年，找了個報停看看時間，3月13號，是自己與「天殺者」離開之後的第三天。而腦海中的時空寶典很明確地指引著自己來到這個時間點，看來冥冥中連天行者也要遵循時間的某些規則，並非完全可以無視時空限制。

莫愁很快就聯繫上了已經喬裝混跡在J市的幾個手下。電話接通，立刻傳來手雷驚喜地聲音：「王，您回來了？在哪裡我去接你。」

「不用，說地址我自己過去。最近收斂一些，在華夏不比其他地方。其他人都各自落腳了沒有？」莫愁淡淡吩咐，回到自己的世界，一切屬於自己的強大信心自然而然湧現出來。

手雷話語里有些遲疑：「王，你走的這兩天，發生了點事情……」

莫愁頓時略皺眉頭，幾個手下行事作風他清楚，一般不會無事生非，手上的功夫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奈何得了，這樣的人，要麼不會出事，要出事往往都不是小事。

「見面說。」莫愁掛了電話，按照手雷發來的手機信息上的地址，打了輛計程車按部就班來到那裡。

不是他不想動用瞬移術，而是在這個人口極為稠密的城市，沒有必要驚世駭俗。既然手雷他們沒有採取手段，說明事情要麼有充分的轉圜餘地，要麼有充足的時間進行準備。堵車的那點時間，他耗得起。

手雷在一家便利店冒出頭來，標誌性的大眼鏡架在鼻樑上，身上服務生的裝束清楚說明他正在營業中。

莫愁站在便利店門口，似笑非笑上下打量手雷，若誰出去說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雷王」在華夏心甘情願做個超市小工，肯定會驚掉一地下巴吧。

兩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先後進了便利店。莫愁先是在店裡轉了幾圈，手雷迎上來。

小聲道：「王。」

莫愁擺弄著手裡的商品，頭也不抬：「遇到麻煩了？」

手雷臉上浮現出怪異的表情：「是。我們遇到了硬點子，螞蟻和公主先後跟對方交過手，都吃了點小虧，如今只剩下我沒有出手了。」

莫愁難得露出意外地表情，揚了揚眉毛道：「這哪是硬點子，簡直是金剛石啊。老子手下兩個將軍都搞不定，對方什麼來頭？」

手雷：「看起來是個普通老漢。玫瑰前日剛剛在私企找了份文秘工作，當天下班就在單位門口撞到個老漢。老漢本來踉蹌欲倒，玫瑰情急之下用出了你平日教我們的功夫，出手將他扶住了。結果那老漢反而眼睛一亮，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三兩下古怪的動作下來，很快將給玫瑰制住，將她帶上停在旁邊的電動三輪一路走了。」

「後來玫瑰打電話告知我們，說她闖了禍，現在被禁足在事主家裡，要我們前去領她。我們本以為對方要勒索點錢財，按照你的囑咐，沒有選擇過激的方式，老老實實帶了不少華夏幣過去。誰料對方根本不要錢，指明要我們用功夫跟他交手，公主和螞蟻接連上陣，都被老漢三兩下打得手酸腳麻用不出力氣，平日的格殺技巧根本施展不出來，灰溜溜離開了。不過看得出，對方對我們沒有敵意，玫瑰在那邊好吃好喝，除了不許出門之外，沒受過什麼委屈。因為找不到王，我本來打算今晚過去製造點意外爆炸，先將玫瑰救出來再說。」

說罷將手機遞到莫愁面前，將玫瑰被擒的視頻播放出來。連同公主和螞蟻與其交手的影響也一併點開給莫愁參考。

莫愁細細看了半晌，過後嘿嘿一笑：「這老漢不簡單，使的是少林功夫『粘衣十八跌』，恰好克制你們的格鬥擒拿功夫，敗了不奇怪。我好奇這老漢是什麼人，少林俗家弟子？據我所知少林對俗家弟子只傳授最粗淺的外家硬功，這種精粹可是尋常不外泄的。走，跟我去會會他。」

說罷當先出了門。

手雷點點頭，走到收銀台取了鑰匙，把店面的折頁門拉下來鎖上，一幅十足的店員模樣。

莫愁好笑：「你這角色扮演倒是投入，怎麼，對這種生活感興趣？」

手雷木訥地扶了扶眼鏡，平靜道：「無所謂，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要過什麼生活，我都陪著。」

莫愁心中感動，忍不住拍拍手雷的肩膀。這些生死兄弟平日大多少言寡語，冥王軍團遣散之後，依舊有不少人明裡暗裡追隨著自己，莫愁嘴裡不說，心裡卻全都明白。

手雷帶路，兩人步行十幾分鐘，來到一條十分繁華熱鬧的街市。手雷指著街頭最前端的一個店面道：「這裡，二樓。」

莫愁打量一眼，店名叫「震威健身」。隔著窗玻璃可以看到許多人在裡面揮汗如雨，在健身方面，許多人捨得花錢。就算站在外面，也聞得到濃濃的汗液與荷爾蒙發酵的味道。

兩人進屋后直接上二樓，來到樓上，發現只有稀疏幾個人在。玫瑰正閉目盤坐在屋子的角落，一襲黑髮瀑布似的披在肩頭，身著乾淨樸素的練功服，稱上她白皙嬌美的容顏，氣質與之前大為不同。

玫瑰的對面，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漢，頭髮花白，樣貌跟莫愁有得拼，都是那種扔人堆里立刻沒人認得出的面孔，自顧自拿了把茶壺自斟自飲，旁若無人的樣子彷彿置身於山水畫林之中。旁邊站著幾個年輕人閑聊，像在討論格鬥技巧。

看到兩人上來，幾個年輕人中的一個快步迎上來，笑容滿面道：「您好先生，二樓是VIP特別招待部分，請問您的編號是？」

莫愁搖頭，指著玫瑰道：「沒編號，我來帶妹妹回家。」

妹妹？年輕人回頭看一眼玫瑰，眼中閃過掩飾不住的愛慕，頓時對莫愁熱情起來：「原來是大哥來了，快請坐。」回頭對玫瑰和老人道，「師傅，來客人了。」

玫瑰眸子微微張開，看到莫愁，眼中閃過一絲歡喜，鼻子里卻冷哼一聲，委屈地嘴巴扁起來。

手雷不待莫愁吩咐，徑直走向玫瑰，路過老人身邊的時候，老人驀地抬頭，渾濁眼睛里陡然射出一縷精光，嘿然笑道：「沒禮貌的小子，不知道跟老年人打招呼嗎？」

閑搭在毯子上的腿倏地來到手雷右腳下，輕輕一勾，然後腳尖詭異地半空折拐，點在他左腿膝蓋處。手雷閃躲不及，渾身過電般酥麻起來，頓時失去平衡。

不過手雷畢竟不是普通人，倒下的同時，將手裡早已備好的兩顆銀球猛地扔向老人。

老人不屑地側臉避過一顆，探手將迎面飛來的另一顆抄在了掌中。剛想說話，掌中噼啪噼啪傳出脆爆聲，老人身體猛烈抽搐，哆嗦個不停，直挺挺躺倒在地上。

事出突然，幾個年輕人唬了一跳，玫瑰也慌忙上來，一起幫老人按胸口掐人中，忙活了好一陣才讓老人順過氣來，劇烈咳嗽著重新坐起來。

看到腿腳不自然地站在不遠處的手雷，老人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指著手雷破口大罵：「王八蛋，不知道尊敬老人嗎。這勞什子是什麼東西，差點把老頭子我電死。」

手雷扶了扶眼鏡，謹慎的盯著老頭，嘴裡木訥道：「防狼電彈。」

幾個年輕人臉色變得不好看，紛紛對手雷怒目而視，老人揮手制止年輕人，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齜牙咧嘴道：「媽的，老子活了六十多歲，第一次被當色狼電。小子，我記住你了。老規矩，想帶這丫頭走，必須跟我比劃。贏了人帶走，輸了給老子找更強的人來。」

莫愁走上來，拍拍手雷肩膀示意他退後，對老人抱拳道：「沾衣十八跌，不知道老人家名諱？出自哪位少林高手門下？」

老人眉毛一挑，意外道：「喲，遇到行家了。老夫杜長山，不過讓你失望了，老頭子不是什麼高手門下，就是在少林混過幾天外門而已。閑話少說，過兩手先。」

杜長山戰欲甚濃，摒退了其他人，將二樓中央的場地空出來，擺足架勢就朝莫愁攻來。

莫愁垂手不動，側身避過杜長山兩記戳手，雙臂交叉硬抗了一腳，閃躲不及，腰部挨了重重一肘子，踉蹌退了三步。

杜長山收住攻勢，乜斜莫愁嘿笑不語。莫愁彈彈灰塵，輕笑道：「前輩寶刀不老，力量足夠大。晚輩敬先的禮數已奉，也還了方才同伴的不敬之責，下面可要全力施為了。」

杜長山勾勾手：「等著你呢，少啰嗦。」

莫愁其實早已見獵心喜，當下踏開大步，蹂身攻上。他沒有選擇使用時空技能，而是實實在在從地下世界中拼殺而得的格殺技巧，攻勢迅猛，招招針對要害，立刻給杜長山帶來極大壓力。

杜長山原本還帶著輕鬆，幾招過後面色大變，想不到莫愁攻勢如此凌厲。急忙斜步單鞭擰腰砸臂，打起精神認真應對。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影亂，斗得煞是激烈，整個場中幾乎全是兩人騰挪閃躲的交戰身影。旁邊幾人皆看得目瞪口袋，幾個年輕人張大嘴巴，彷彿不敢置信，而玫瑰和手雷亦顯出無比吃驚的神色。

期初接待的年輕人忍不住道：「這怎麼可能，師傅他老人家這些年可是遇不到能在他手中過上十招的對手了。那人究竟是誰？」

旁邊的玫瑰卻冷哼一聲，帶著絕對的驕傲道：「你師傅能抵擋住王……我大哥的攻勢才是奇迹，他交戰的男人，可是算得上這個地球上目前最強的男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