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車中鏖戰

殺手霍地撕掉面具，露出青色泛灰的陰騭面孔，扭曲變形的臉龐帶著一種偏執而熾熱的瘋狂。低下頭嘿嘿冷笑道：「之所以選在這個時空，是因為這裡屬於【時空客棧】管轄的盲區，也沒有什麼強力的時空強者坐鎮。像我這種懷揣擁有一方屬於自己的歷史的時空浪客，即便耗費掉所有生命力，一旦成功開闢出一條新的平行歷史，立刻就會在其中得到重生。剛剛接觸時空奧秘的你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偉大。閑話少說，只要除掉你，我依舊可以重來一次，將一切板回到我安排的歷史走向上。」

伸手在四周一揮，一層時空禁制將兩人連同車子完全籠罩其中。

殺手啐口唾沫，看看莫愁腰間掛著的手槍，嘴角露出得逞的殘忍笑意：「這個時代的文字真是蹩腳拗口，不過多謝你給我時間醞釀力量。現在只剩下將你幹掉，然後用你給我帶回的槍支幹掉E國大使，我連重來一次都不用。你準備好了嗎？」

莫愁冷靜坐在後座上，面帶肅穆，眸子盯住殺手淡淡道：「這個時代雖然不好，處處都有戰爭，罪惡和骯髒交易，但是它畢竟是我存在的時代，是我莫愁罩著的時代！作為這個時代的一份子，我有責任將侵入的外來者驅趕出去。也要讓你看看，你的老祖宗們可不比你這龜孫差。」

兩人怒目而視，齊聲爆喝，瞬間戰在一處。

汽車中空間本就局促，兩人短兵相接，立刻齊齊用上了近身肉搏的功夫。殺手的身體柔韌程度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各處關節往往能夠異乎尋常地發生彎曲，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擊中莫愁。

剛剛接觸幾秒鐘，莫愁手忙腳亂，已經中了數拳，胸口和小腹處皆遭重擊，張口吐出一小口鮮血。殺手得勢不饒人，手腳齊上，瞬間再次攻上。嘴裡不屑嘲笑：「什麼地下世界之王，狗屎。」

「我艹尼瑪！」莫愁惱恨，歪頭閃過殺手單掌斜插，一口血痰朝他臉上噴去。趁殺手低頭閃躲的空隙，膝蓋霍地頂上來，速度疾若閃電。殺手冷哼一聲，改插變戳，左肘猛擊莫愁膝蓋，右手猛戳莫愁雙眼。一舉一動皆是沖著要害而去。

莫愁膝蓋半路變換方向，在車門上用力一踹，身體借力快速閃向左方，避開殺手右手的同時，伸手摸向腰間，準備用手槍解決對手。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雖然手腳功夫不錯，卻總想用更擅長的槍術來解決戰鬥。

「想得美！」殺手獰笑一聲，左肘詭異地變換方向，前臂倏然從下墜之勢驟然改為鞭拍，在莫愁猝不及防下掃中了他的手腕。

莫愁頓時手臂一陣酸麻，強忍不適順著殺手的手掌纏繞上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兩人身體在空中撞在一起。莫愁發了狠，額頭猛地兇狠地頂上殺手下巴，而殺手的右拳也同時擊中了莫愁的左胸。狂猛的力道讓兩人同時發出悶哼，各自墜落到車子前後兩排座位上。

莫愁眼前金星亂冒，心臟遭受重擊導致短暫的呼吸凝滯，有種要昏厥的感覺。殺手也好不到哪裡，一瞬間被莫愁堅硬的額頭頂裂了下巴，劇烈的疼痛讓整個腮幫瞬間腫脹起來，眼睛不受控制的溢滿了淚水。

「媽的，老子拼了！」莫愁瞥見車子上閃爍的時鐘，距離【天殺者】預留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橫豎都是死，乾脆豁出去了！霍地聯繫上時空寶典，花費一點功德積分，激活了「恢復術」的功能。

身體驟然爆發出一道亮彩，之前受到的創傷瞬間痊癒，莫愁登時變得生龍活虎，全身溢滿力量。趁著殺手沒有緩過勁來，莫愁全力躍向車前部分的對手。大小生死拼殺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莫愁頭腦異常冷靜，格鬥擒拿的手勢分毫不差地拿捏住殺手的手腳，觸手冰涼，殺手的體溫異常刺手，但這完全不影響莫愁的行動，利索地將其背反過去，擒住雙手，然後合身壓上，將殺手抵在膝蓋之下。

殺手口中「赫赫」作聲，因為劇痛無法說話，眼中卻露出瘋狂之色。身體之重莫名怪異氣息陡然爆發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身體從他的身下陡然分解出來，在莫愁錯愕難以反應的瞬間打開側窗，揮手在禁制上破開一個洞口，翻身朝外面逃去。

厲吼聲緊接著傳來：「逼我用完最後一個分身，全都隨我的分身去死吧！」

莫愁束縛住的分身登時猛烈抖動，一股恐怖的力量帶著狂暴無匹的氣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很明顯又是分身自爆的手段。

「艹尼瑪，又玩這招！」莫愁罵了一聲，朝窗外大吼：「要是讓那王八蛋跑了，我跟你們沒完！」

說罷不管殺手，抓住分身從殺手破開的洞口一躍而出，隨後激活瞬移術，幾次閃爍後來到高空，拼盡全力扔出去。

轟轟轟，強烈的爆炸從高空爆開，劇烈的氣流帶著無法抵擋的恐怖力量向四面八方激蕩。莫愁首當其衝，被氣流帶得流星般急速墜向地面。

下面正是國事迎賓的車隊，被天空突然的爆炸所驚，正有不少明裡暗裡的防衛隊員朝此處聚集。而車隊因為有新聞直播的緣故，並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不能落到車隊那邊！莫愁咬牙，再次激活瞬移術，勉強脫離了氣流的強大推力，閃身挪移到最近處的房頂之上。

腳著實地后，莫愁立刻俯身趴在房頂。如今敏感的時刻，不知道華夏軍方安排了多少特工隱藏，萬一被當成殺手一槍秒掉才冤枉。眼角盯住最後一輛車子，順勢往四周看，果然在一個大門緊閉的服飾店前的台階上看到了藍紅兩道不起眼的噴漆。心中暗定后，悄悄環顧四周，果然發現了數個藏匿了狙擊手的角落，根據他們的方位和籠罩面積，附近數里都在火力範圍內，絕無死角。

莫愁呼出一口氣，倘若真的是普通殺手，這種防備已算水平極高，可惜對手超乎想象，就算火力再強，估計也奈何不得殺手。

嘭嘭嘭，彷彿為了掩飾方才的劇烈爆炸，沿路兩邊有煙花升騰，看來軍方的反應還是非常迅速。

私下查看了一下功德積分，這一番追蹤與廝殺，竟然已經耗去了二十多點。暗罵一聲，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計算的，當下還顧不得計較這個，莫愁身形閃過，又一次激發了瞬移術，來到了服飾店的裡面。

一直未曾見面的玫瑰和手雷面帶笑容站在房中，腳下正是方才匆忙逃走的殺手，如今被五花大綁半躺在兩人腳下，眼角看得到明顯的青紫，顯然這片刻的時間已經受到了熱情地招待。

看莫愁鬼魅地出現，玫瑰和手雷明顯帶著驚詫。不過有殺手在場，兩人只能眼神疑惑地閃爍了幾下。手雷嘿嘿笑了幾聲道：「剛才的煙花還好吧？遮掩了你搞出來的動靜，不過估計會讓華夏特工們緊張一陣了。」

「原來是你的功勞，這才說得過去。我還以為華夏特工們居然反應敏捷到可以幫我掩飾蹤跡的程度了。」莫愁笑笑，走近殺手，看他倆眼圈漸漸開始浮腫，忍不住看了玫瑰一眼。

玫瑰絕美的臉龐上看不出喜怒，迎著莫愁就是一個嗔怒的白眼，堵得莫愁無奈苦笑，蹲下來跟殺手對視。這是兩人第一次在不動手的前提下面對面。

殺手毫無畏懼地與莫愁對視，嘴角略微揚起，彷彿對眼前的局面沒有絲毫擔心。莫愁認真看看殺手，確信對方沒有任何易容和遮掩的手段，露出好奇的神色，道：「我很奇怪，你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如今時間剩下不到半小時，只要我殺了你，我就完成了天行者的考驗，可以正式成為當下時空的守護者。就算你是從未來穿越而來，擁有遠超這個時代的見識和經歷，如今的情形，也沒有任何扭轉局面的機會吧。你還笑得出？或者徹底不再抱什麼希望？」

殺手輕蔑瞟來一眼，就像看一個什麼都搞不懂的傻子，滿臉帶著鄙夷的表情。有恃無恐道：「你敢殺我？」

啪！玫瑰最先忍不住，在殺手臉上又是一記粉拳，嬌斥道：「王八蛋嚇唬誰呢？知道我們是誰嗎？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嗎？死在我們手裡的混蛋多得是，難道還怕缺你一個？」

罵完后玫瑰再次怒目嗔向莫愁：「這是怎麼回事？都被你們搞糊塗了！」

莫愁聳聳肩：「沒事，這孫子嚇唬人呢。」

殺手癲狂大笑，眼睛直直盯著莫愁：「哈哈哈，嚇唬人？你現在就可以試試。只要殺了我，七百年後的我就不會出現，等於你親手在這個時間點締造了另一個沒有我存在的平行歷史。天行者，收攏歸一平行歷史是你的責任吧？但若是製造了平行歷史呢？非但不會有功德，反而會被扣除巨量的功德！憑藉你現在還不是正式天行者的身份，我想功德積分最多也超不過十點。嘿嘿，海量的功德扣除之後，只怕你立刻就會跟著我一同魂飛魄散。我看你怎麼下手殺我！」

「法克！」莫愁忍不住罵出聲來，恨恨踢開腳邊的雜物，站起來皺眉團團轉。殺手說的沒錯，這一點果真是個難題。不殺他，一旦超過時限，自己借貸的功德償還不上，時空寶典吸收功德積分也供應不上，絕對死路一條；殺他，就如殺手所說，照樣是一條絕路。

這他娘的根本就是無解之局！莫愁狠狠一拳打在服飾架子上，將一排衣架全數擊倒。時間馬上就到了，該怎麼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