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李老四帶著我和眼鏡很快到達事發現場，現在已經被武警戒嚴。眼鏡出示了證件之後，我們順利進入。我走近押運車，火已經被熄滅了，車上的屍體早已燃燒成一團火炭。我還沒來得及看子彈，就聽到一個官職不小的警察，在向李老四介紹情況，據說事發之後，有五個武裝特警巡邏小組剛好經過槍手隱藏地點，看到了正在企圖逃跑的槍手。可惜槍手戴著頭套，看不清楚膚色和面孔，而巡邏的特警剛接近目標，就被兇手預埋的炸彈當場炸死四個，還有一個饒倖存活的目前已送到醫院搶救，不過聽那位特警口訴，槍手使用的武器很像OSV－96。

李老四低聲又確認了一次：「你確定是OSV－96？」警察再次確認：「那組特警都是總隊的精英，對各國的槍支雖然沒全部研究過，但是OSV－96這樣出名的武器，還是學習過。應該沒看錯。」李老四咬咬牙，怒道：「多半又是北極熊乾的好事。通知各部門，今天的事，暫時封鎖消息。」

我當然知道OSV－96是什麼武器，雖然沒用過，但是聽過美軍教官的特別提醒，這種武器配合B－32彈頭，可以對付1.5～2千米外的目標。不過它目前只裝備俄羅斯特種部隊，尋常人很難弄的到這種武器。那個北極熊，看樣子李老四很熟悉，我感覺自己在這裡沒多少用處，準備告辭離開。

李老四見我要走，也不攔我，說道：「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真是北極熊這樣的黑幫參與這件事情，在國內只能請示上面，派特種部隊處理，但是特種部隊一到，他們立刻消失潛回俄羅斯。我們很難連根拔除。要是你有興趣來玩這個遊戲，你拿著這個到任意MSS辦公地點，我隨時歡迎。」原來北極熊是俄羅斯的黑幫，只是那個殺手的武器和素質，這個北極熊很不簡單啊。

我接過李老四遞給我的一枚勳章，一個面目猙獰的狼頭插著一把滴血的尖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奇怪的勳章。我隱隱感覺這個東西份量不輕，想要拒絕，可是李老四早已跟警察們一起，小心翼翼的清理著車上的屍體。我望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心裡有點感觸。那是與張鎮山那種高大冷酷的氣質全完不同的一種。也許是他那特殊的身份，在現實和理想的世界之中，選擇了他自己的決定。

臨走的時候，眼鏡又告誡我，那個北極熊是俄羅斯境內某黑幫的殺手團，組員全部由前蘇聯退役特種部隊軍人組成。主要協助黑幫的人販、走私、販毒、暗殺等犯罪活動。北極熊可以搞到俄羅斯精英部隊的各種武器裝備，戰鬥力絕對不亞於俄羅斯官方特種部隊。在中國東北已經有十多年的犯罪歷史，一直未得以根除。這次潛入內地作案還是第一次，如果今天上午那個毒販小頭目真的跟我有過節，希望我能配合他們的工作，以免成為那伙人的下一步暗殺目標。

我雖然不太喜歡眼鏡的口氣，但還是感謝他的提醒。我獨自走在大街上，因為眼鏡給警察同志打了招呼，我很順利的回到了出租房巷子口。現在已經深夜兩點過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正停在巷子口。車內有紅色的小光點不規則的晃動著，我頓時提高警覺。這附近可沒有巡邏的特警。我立刻轉身，準備原路返回。

可惜晚了一點，車上的人發現了我，只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背後傳來喊叫聲。我立刻停住了腳步，是虎牙的聲音。我回過頭，只見她正站在麵包車前，手上夾著一支香煙，正在呼喊我的真名。我鬱悶了，她怎麼知道我的真名？

我走過去之後，只見虎牙很嚴肅的看著我，然後叫我快點上車。我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車廂，就看見陳超正坐在後排，我立刻明白，這小子把我的底細都給虎牙招了。虎牙開著麵包車同樣的犀利，我很擔心這車的輪胎受不了她的技術。

車內的氣氛很尷尬，自從李老四發現我以後，我的假身份已經不重要了，但是虎牙這個小妮子一直把我當好朋友，瞞她這麼久，心裡還是有點愧疚。我主動說道：「其實...」剛說兩個字，虎牙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愣了一下，說道：「只要不玩搶婚的遊戲，你說吧，我答應你。」話音剛落，我就做好了躲閃的準備，不過虎牙卻沒有任何錶示。我意識到她是真的嚴肅了，肯定有大問題。虎牙繼續說道：「我父親失蹤了，我想讓你幫我找到他。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口，別告訴我你不行。小超已經把你以前的身份告訴我了。」

果然是個大麻煩。居然開始叫小超了，人家明明比她年紀大。我問道：「你不是懷疑他是趙為志的人嗎？什麼時候開始信任他的？而且這種事最好是找警察。」虎牙說道：「我父親失蹤的消息最早就是他告訴我的，而且前天中午你把他當兄弟一樣的喝酒，我沒理由不信任你的兄弟。再說了，前天為了給你做掩護，在警局裡坐著報假案，保證書現在還在警局裡掛著，你說警察還會相信我嗎？」我嘆了口氣，回頭向陳超詢問具體情況。

陳超詳細的介紹，前天中午剛離開小飯館的時候，正好碰到趙為志的車，他看見陳超剛才在和我、虎牙一起，便問陳超是否認識我，陳超剛喝了酒，沒想那麼多，隨口就把我的真名告訴了趙為志。

結果趙為志就讓陳超去礦廠守著，過幾天再回來，虎牙的保鏢任務交給其他人。礦廠原本是虎牙父親的產業，後來經營出了點麻煩，差點倒閉。幸好趙為志突然出現，注入大量的資金，所以趙為志擁有一半的股權。昨天有幾個外賓過來參觀，虎牙的父親熱情接待，結果一直到午飯時間，陳超都沒再看到虎牙的父親一面，可是他的車還在。幾個外賓和礦廠的其他負責人卻頻繁出現。

而且，陳超無意中發現一位外賓的保鏢，西裝內藏著一把MK23手槍。那可不是一把尋常人能擁有的手槍，除了價格不菲，而且那種武器只適合進攻，不適合防守，以前第七組講解槍支的時候，那種進攻性極強的手槍，曾一度讓陳超著迷，所以印象很深。

陳超悄悄的給虎牙打了一個電話，讓虎牙聯繫一下她的父親，並且一再用我的名義起誓，虎牙才相信了他。果然聯繫不上，陳超便讓虎牙悄悄躲起來，自己也悄悄的潛回B市，準備尋求我的幫忙。

聽完陳超的講訴，我心裡更亂了，一邊是騷動，一邊是俄羅斯黑幫，一邊又是不明身份的老外，裝備了美國特種部隊才有的手槍。但是這一切肯定跟趙為志有關，只是不知道他在玩什麼遊戲。當時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這一切的真正導火索。

麵包車開始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我問虎牙：「這是開往哪裡？」虎牙頭也不回的回答：「礦廠！」我急忙叫停，一個急剎車，差點將我的胃甩出去。虎牙不解，我解釋道：「如果你的父親真遇到危險，我們伺候空拳過去肯定死翹翹，而且你開著車，還沒接近目標，肯定被人發現了。」

陳超聽完我的話，側身從后箱里摸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交給我。我拿在手上一看，正是一把MK23，長長的槍管上已經裝好了消聲器，下面還有一個小型的戰術手電筒，不過好像不是原配。陳超憨笑道：「我下山的時候，順手將那個保鏢弄暈了，這把槍是我的戰利品，不過強光手電筒是我自己配置的。現在送給你了，反正你用敵軍的武器已經習慣了。」

我哭笑不得，送給我這麼昂貴的手槍確實很大方，但是意味著麻煩更大了，這裡是中國。我問陳超用什麼武器，他從腰后摸出一把我熟悉的54手槍，笑呵呵的說道：「這槍雖然准心差點，不過威力一直讓我很滿意，普通的防彈衣，我一槍一個洞。」

我無話可說，不過對於陳超隨身帶著武器，還是有點疑惑，也不便多問，讓虎牙將車停到一邊，這裡到礦區，抄小路還得兩個小時。不過我們必須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