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5章 某觀察者被觀察日記·前篇

主導秩序虛空定格成型的核心，他想了半天腦子裏就蹦出「創世」二字，覺得應該與虛空中秩序世界的誕生差不多，但是翻來覆去又覺得想不通，從草地上坐起來抱着紀元之書陷入沉思終於得出結論，不能說差不多相似，只能說沒半毛錢關係。

兩壓根就不是同一種玩意，概念與構造都相去甚遠，別說感覺上好像相似，真的仔細思考一下就能發現，兩是真的沒有什麼關係——約等於徒手捏一個世界光團與在一片沙地上捏泥巴的難度差距。

至於他為什麼好像吃飽了撐的要想這些……這不是因為這顆球兒這會正在他的「肚子」裏面擱著么，身體里莫名其妙多了個疙瘩的時候，開頭一段時間都會格外注意，腦子至少有三分之二念頭每時每刻都掛在那塊疙瘩上，如果長在體外可能還會忍不住用手去碰碰，一天到晚渾身不自在。

別人是怎樣他不知道也管不著，反正他肚子裏多了個疙瘩就很是彆扭，尤其是知道這個疙瘩是一枚「不穩定炸彈」的時候，彆扭的感覺隨時間推移呈直線上升，直竄天靈蓋，並伴隨着頭暈腦脹，手腳冰冷，耳後出汗，心力衰竭等諸多不良反應。

這破事的進程還是不可逆的，進了肚子裏就只能老老實實等它在那裏……唔，發生某種神秘的不為人知的變化——是真不為人知，一干起源天神們都摸著後腦勺紛紛表示不清楚會怎麼樣，首先東西已經封存了太長時間，都不知道變質沒有，其次，這東西已經不在他們的直接控制中了，就算出了那麼「億點點」的異常變化，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對吧？

反正他聽到這裏的時候差點大喊一聲「為了他娘的混沌」抄起墟冥劍再跟他們上演一波拆家，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某奇怪的實驗體了，這會兒正被八個……唔，一百四十七個人圍着看結果，除了沒用某種透明屏障把他關起來，用秩序鎖鏈把他串起來，真心沒別的感官上的差距——唔，不能這麼說，他目前還沒被切片不是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不上被串成一根串兒擱在床上被四五十個人圍着開刀肢解……嘶……有點肚子疼。

好吧，開玩笑而已，他們應該是要等待變化出現，等待的途中，順便警惕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某種異樣變化，就他們那種緊張的觀察手段，又是用各種起源能量上下掃描，又是掰着他的身體轉來轉去，差點還把他給扒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但凡出一點事兒要麼就是自己多了點奇怪的增生物，要麼是四分五裂啊的一聲掛上一場，也可能是當場潰散死狀奇慘，再糟糕一些就是往輪迴路里走一圈——唔，等會啊，先前與輝開玩笑說的「我，志願加入混沌虛空」不會一語成讖吧？

別吧，那個百分之五能不能安分一些的？現在加入混沌虛空好像為時尚早……呃。

他不習慣把這種與自己鎖死的有關事情，還是未知的事情完全交給其他人處理，即便對方是起源天神也不太放心，但是，他在自己的靈魂里鑽來鑽去也沒能發現那個球球進來後去了哪裏，大概是已經消散了，把他當成了載體，他進了這片空間，也只有他一個人進了這片空間，「小天使」和霜霜是沒法跟進來的，沒辦法讓她們幫忙看看，他現在也沒法與外面聯繫。

好嘛，這還是被關在一個「透明屏障」里了，只不過他的活動範圍有一整個起源大陸的大小。

沒事在起源大陸上溜達，這地方與他印象中所見的起源大陸——破敗·起源大陸、模型·起源大陸——不太一樣，大概是機會難得，他們乾脆就把整個大陸都給重塑了，但是作為標誌性的那座天空浮島仍掛在天空上，隨着時間推移繞着起源大陸近外圍的上空緩慢轉圈，上面的佈局沒有絲毫變化。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打量起源大陸，第一次闖進破敗·起源大陸的時候……算了不提那次，提起來心理陰影都泛濫了，第二次去到模型·起源大陸的時候，那……唔，也不提那次，被她的能量趕着走的事情他還沒忘，最後還被跨時空瞪了一眼……咋全都想起來了？！

排除掉這座大陸本身的象徵性與概念性，它看着就是一座正常的大陸的模樣，把認知遮住一部分吧，不提起源的事，只是從高空俯瞰這一座大陸——山清水秀，大山隱沒在雲霧間，陽光從風暴雲頂的空洞上灑落，呈一片片金色光幕灑落在大地上，似是雨後撥雲見日的天象，整片大陸被鮮艷的顏色分割成幾十個區域，每個區域間讓色彩融洽交替不顯突兀的職務都是交給植物、山石、地形變化完成的，入目之處有風輕拂過，讓萬物都在風中輕輕搖曳著，隨處可見的叫不上名的奇珍異草層層疊疊如一片翠綠夾着點綴色彩的地毯蔓延到盡頭，其中混合著無數不知道啥種類的植物，寬大的參天古木屹立於天地間，金色的枝葉將朝遠處奔涌經過此處的翠綠地毯染上了部分的金光，雲與霧隨風涌動、擴散，將更遠處的山脈更多的部分淺淺的隱藏在身後，一條河流正好從霧靄中穿出，彷彿無垠之水垂落在地面上，蜿蜒穿行過大半片大陸，如一副色彩分明的畫卷，比較大範圍的排布雖然是不會讓人感覺到顏色的突然變化，但是這一圈看下來，眼睛都快被閃瞎了，如果身臨其境在其中散步般行走，也許會更有驚艷的感覺。

這樣看着，也是一座挺漂亮的大陸不是么，每一處空間都能看出精心佈置的痕迹，佈置的人一定花費了無數心血，無關起源不起源的。

而且讓他看了就想再拆一遍——啊，糟糕，怨念又衝上天靈蓋了——啊，糟糕，墟冥劍都抬出來了，啊，能量在匯聚了。

來，且聽這一聲轟鳴，墟……

「別！別！別！別！別啊！」

一道光影不知從何處瘋了一樣竄出來，下一秒驟然飛撲到他身上，雙手一環將他人與手臂一塊鎖住，還把他撞飛了出去——啊，墟冥劍都飛出去了。

被一道光影飛撲摁倒在花叢里，雲諾星愣了幾秒鐘，低下頭看一眼，是那位少女忽然竄了出來，這會兒抬起頭「盯」着他，用略有點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別拆了啊！我好不容易給整理好了！你這拆一下我要費多少功夫還原你知道嗎？而且有些地方沒辦法完全還原只能重新佈置！」

雲諾星認真的想了想：「我還真不知道。」

少女：「……」

倒也不是真的要拆家……呸，這地方又不是他家，就是忽然腦子一抽有點上頭有點兒神經病，忽然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墟冥劍，情不自禁的想要做點什麼，過會兒冷靜下來就沒啥問題了，大概沒啥問題了，短短几十分鐘內應該不會再發瘋一次。

大概是認為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裏溜達是一件過於危險的事情——忽然間家炸了什麼的——少女從剛剛開始就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用略有點兒小警惕的「目光」盯着他，還能心分二用繼續佈置周圍的場地，有時候走着走着，花海與林間鑄造的大道上會突然多一棵一兩米高的小樹，或者多上一塊用石頭堆砌圍起來的，光滑如鏡的水潭。

「你負責裝點起源大陸？」雲諾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基礎部分一般都是我來做。」少女點點頭，提到這個話題也略有點兒小無奈：「笨蛋男人們不喜好花這些功夫精心裝點，你從這裏往東邊看，那一片兒的山山水水樹林千篇一律，就是十幾個臭男人佈置的，壓根就沒下點什麼功夫。」

雲諾星偏頭看去，嗯，果然看到了一大片原始叢林模樣的地方，山與水隱沒在林間，雲與霧流淌將原始叢林三分之二個區域都隱約埋藏在後方，倒像是某處隱秘的……養老聖地，而且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我也只是做點部分的裝飾，其他更詳細的部分，大家自己處理就——你在做什麼？」少女說着一愣，看到他走到剛剛造出來的水潭邊，低頭看着好像陷入了沉思。

雲諾星轉過頭：「哦，看看自己開始變異沒有，看看臉上是不是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紋，或者，某些怪異的增生物。」

少女：「……」這是何等闊怕的想法。

「好啦，就算會發生變化應該也不是這種變化。」她走上前伸長手捏著雲諾星的臉頰，拉了一會兒才拍拍手，道：「這麼精緻的臉蛋兒要是長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雲諾星：「……」

少女說到這裏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雙手輕拍了一下：「我帶你去打扮一下吧？」

雲諾星：「……」不是，咋的你們都喜歡往這方面折騰？

「不，我拒絕。」

少女聞言忍不住搖著頭咂咂嘴，聳肩嘆息了一聲：「哎，你呀，跟她一樣，好好的一張臉蛋都不喜歡打扮，浪費呀浪費，哪怕換身衣服也好啊。」

雲諾星臉皮一抽，原來她也不喜歡打扮啊，那算是遇上了同路……啊呸！個見鬼的，他個大老爺們的為什麼要慶幸有一個女……子跟他一樣不喜歡打扮，他兩能混為一談么？

他念叨著念叨著就翻了個白眼，扯著身上的衣服：「你倒是覺得我的衣服還不夠喜慶啊？」

「不是啦。」少女搖搖頭，拽着他的披風晃了晃：「太喜慶啦，天天都過於喜慶會厭倦的，換些別的衣服穿換個風格不也挺好么？」

「……我都五個紀元沒換衣服了。」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少女用十分恐怖而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己——雖然就是一張白色影子的臉但他仍然感覺到非常可怕的注視力——下一秒，少女忽的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風馳電掣朝前方一路猛衝，把他給嚇了一跳。

「你趕緊去洗洗！」

少女不由分說把他一腳給揣進了前方的湖裏，濺起一朵巨大的水花，人都進水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還不停地鑽進耳朵里：「五個紀元不洗不換你怎麼受得了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弄一套衣服，把你身上的給我扒了！」

「……」雲諾星一陣無語從湖上冒出個腦袋：「我在虛空裏掛着五個紀元忙着打仗，哪來的功夫去洗漱，都靠神性自己清潔，反正纖塵不染——雖說有點潔癖是吧，但是一旦放開了，不管不顧了，就啥都不管了。」

在岸邊給他折騰衣服的少女聽了這話身體輕輕一顫：「……放飛自我啊，也是，打仗的時候哪來的功夫洗漱，哎。」

白色宮殿群外的莊園中，她難得的不是坐在桌邊喝茶沏茶，而是站在宮殿群與莊園間的樓梯上，目光往遠處眺望，從宮殿裏走出來的青年與兵神瞧見她都打了聲招呼，站在旁邊一同朝遠處眺望。

青年：「那個小傢伙情況怎麼樣了？」

「無恙，安全。」她輕頷首，淡淡的道：「『秩序之核』已經解體，將構成本體的所有構造規則、能量、秩序盡數釋放——以他作為載體同化的此步驟已經完成，目前一切穩定，無衝突，無異常，暫時未對載體本身施加影響。」

「直接把他整個靈魂當成載體了啊，我還以為只是擱在裏面衍化呢。」青年背靠着柱子，聽到這話忍不住咧了咧嘴：「小傢伙如果知道這事估計要心態爆炸——他察覺不到么？」

「無法察覺，『秩序之核』的構造與規則已成為他本身的一部分，但是，卻隔離在無法觸及的地方，所以，無法察覺，得等下一步變化才會出現在他的感應中。」她看着泡在湖中冒着半個腦袋吹泡泡的雲諾星，又道：「下一階段應當會出現明顯的變化——那裏準備好了？」

青年撓撓頭偏過視線看了宮殿群一眼：「姑且是給小傢伙準備好了床位，不過用不用得上還是一回事。」

「事先準備好，則無懼一切意外。」

她輕聲說着，緩步沿着階梯走下，青年與兵神也在旁邊跟着，後者看了眼她走的方向，說道：「打算去看看他？」

「差不多進入下一階段，離近一些，若不幸有意外，方便搶救。」她輕聲道。

青年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他們這邊開口就是搶救的階段，他聽到這話絕對會原地暴走，狂躁起來完全不要命的某個小傢伙啊，估計她一瞬間也按不住吧？

起源大陸里好像沒有時間流逝一說，他也分不清楚他在這裏已經窩了多久——對外面時間而言——本身倒是能感應出從他進來到現在，剛過去一天的時間，不過太陽依舊是掛在那個位置沒有變化，這裏也沒有黑夜，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重塑進展很慢，還沒去安排時間的規則，你想看日出日落的話得等一段時間才行。」少女淡淡的說着，將一套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岸邊，然後退到了一旁：「喏，你的衣服——換上！」

剛從水裏爬起來打算拒絕的雲諾星，被這一句不由分說的話喊得哆嗦了一下，嘀嘀咕咕的拾起那套衣服，隨意打量了一下就用空間傳送給套在了身上，也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下來——沒有脫衣服也沒有穿衣服的動作，要再隨意點乾脆用能量凝聚成衣物就好，都已經習慣了。

身上這一套衣服，略有點兒熟悉，先不提裏面這看着像是衣裙改成衣袍樣式的衣服，外面這寬大的黑色風衣，怎麼那麼的像是：「……這不是我以前經常穿的風衣么？」

「對啊，她常用的，你才反應過來？」

雲諾星：「……」夭壽了他可真不知道，這件風衣與墟冥劍一樣，陪着他跨過黑暗時代、太上古時代甚至是在下界輪迴的那幾十個紀元，一直到一百三十多紀元的時候它兩都還在，只不過前者是一件衣物所以他一直沒有太過注意。

「嘶……不對啊，這東西哪裏來的啊？墟冥劍也好，這……呃，她的……呃，這個……這件衣服也好……」雲諾星扯著身上的衣服面目略有點怪異，黑暗時代開始的記憶，那是，四十紀元的事，中間經歷的事情忽略不計，他好像從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手握著墟冥劍帶着這件風衣了：「可我完全不知道它們怎麼來的。」

「她安排給你的東西吧，也許早早的知道了你什麼時候會出現，然後就給安排好了。」少女隨意的說着：「以什麼方式出現都不足為奇，但唯有『出現在你身旁』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她微不可察的偏了一下頭：騙人的，她自己都意外墟冥劍怎麼落在了他手裏，但是這事……呼，在她們知道為什麼之前，就先糊弄一下吧。

「……」雲諾星一陣無言，說起來，「誕生」在這個時代的時候，他並非是從天而降的，當然，也不是從娘胎里爬出來的，就……褲衩的一下，啊，人就已經站在眾神界上了，跟一百三十九紀元的時候一樣，迷迷糊糊的，沒得前因後果——好吧這樣應該也算是從天而降，不過，這次應該不是從輪迴路里跳車導致的。

「從虛無中『誕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少女忽的湊近了一些，仰起頭「目光」定在他身上凝視了一會兒，「目光」變得有些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你應當……曾在新紀元歷程第一年到第三十九紀元末之間，曾有過活動……然後……」

「掛了一次？重新降臨在第四十紀元？」雲諾星咕噥道。

「按照正常而言確實如此……但，你並非正常的輪迴轉生重活一世，更像是……跳過了一切與正常生命相關的活動，直接從虛無中降生於眾神界。」她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片刻后說道：「果然，無法關聯到與正常生命有關的輪迴活動。」

「你……也許從最初來說就一直迴避了人的誕生方式，並非由誰懷胎孕育而生，而是自己跑出來的。」

雲諾星：「……」媽蛋這話說得好鬼畜，咋的，他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不成？

「不，你也不是什麼東西化形而成，虛空中的萬靈，自身構造規則決定形態，靈魂決定意識與意志，前者可以改變，卻也會留下痕迹，你並非由什麼東西化形而來，此刻的你，構造規則雖已經是完整的能量生命體的構造，但，留下的部分痕迹告訴我，至少你在剛誕生的時候，是作為一名普通的人族。」

「是『異常』的輪迴旅途，但是很難探究，這事就算是我們要探究也不容易，生命在輪迴中的一切關聯都相當模糊，只因踏入輪迴時，自身的一切規則都成了混沌態，難以留下太過完整的記載，哪怕是被動的記載也是如此。」少女放下手再看了看他：「唔，她說你是很神奇的存在，我當初還沒太當回事。」

雲諾星：「……」就，很離譜。

「所以，我要追溯還得追溯到上一個時代不成？」雲諾星無奈的長舒一口氣，苦惱的搖頭：一直找啊找的，都不知道找到哪裏去了，雖說心裏早有預料知道黑暗時代還找不到自己的根源，但是……神話時代還是算了吧，與神話時代有關的她們就站在這裏，她們都分辨不好，就不用去追溯了。

「不過也說不好。」少女搖頭轉過身：「畢竟過於特殊，特殊的性質甚至能讓我們與它們把你當成『元界之初』誕生的個體，雖然從事實而言並不可能如此，你應當誕生於大元界新曆程，至於到底是什麼……唔，我們也說不好，秩序虛空自完全定格，進入自我變化以後，每天都有很多令我們都驚嘆的事物出現，我們不再像混沌紀元時一樣，對秩序領地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此刻的秩序虛空，只是順着我們指定的模糊方向自己發展下去而已，我們無法，也不需要去掌控。」

雲諾星指了指自己：「所以，我可能就是其中一個……唔，『怪異』之物？」

「說出來可能殘忍，但是你應該不會在意——就是如此，一個『另類存在』。」

好嘛，打出生開始就不算是個人了，雖說不做人但也沒想到從一開始其實就是不算是個人。

看來這事是只能擱置下來了，連她們都不清楚的情況，他一個人……哦，一個怪異之物，傻乎乎的，迷迷糊糊的去尋找去追尋，恐怕也難以找到什麼結果，只能是放在旁邊聽候虛空的指引了吶，如果有一天真的能讓虛空指引自己的話——呃，別給指到一個坑裏讓他跳下去就行了。

雲諾星長舒一口氣，正要沿着湖畔林間的路往前走去，腳步忽的僵住了，他的視線黑了一瞬，一股黑暗的氣息在體內瘋狂翻湧——這股感覺他並不陌生，處在混沌規則下的時候，湮滅能量的沸騰，嗑藥嗑嗨了，就是這種情況。

少女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而回過頭，看到他身上灰暗雲霧翻湧，略微詫異了一會，片刻后輕點頭：「看樣子是進入下一個階段了，感覺如何？」

「唔，還好吧，我上次都已經試過一次了。」湮滅能量在體內翻湧，短時間內取代了起源能量的控制權，雲諾星看着它們在身上翻湧，仔細的往內部看了看，好像是有一道……不，幾十道規則的影響，在大規模的抽取他體內的湮滅能量，他好像感覺到那個小疙瘩的存在了，在……

「怎麼真的就在肚子裏面？」雲諾星一臉黑線摁著自己的肚子：咋的，十月懷胎啊？商量一下換個位置行不行？

少女伸手敲了他一下：「只是位於原本存在能量載體的位置而已，亂想什麼呢。」

雲諾星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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