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這麼窮！怎麼不去死？

「老婆……孩子馬上又要交學費了，一共兩萬塊錢。」

飯桌上，王鵬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口袋，面露尷尬的神色。

兩萬塊錢。

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恐怕都不是難事。

可這一切對於王鵬這個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個奢望。

王鵬是個病秧子，根本不能幹重活，每天都窩在家裏干一些家務。

而承擔家庭的重擔全部都堆到了王鵬的妻子，楚芸的身上。

「兩萬塊錢是嗎？我等會支付寶轉給你。」

楚芸抿了抿嘴，淡淡的說道。

「給什麼給啊！家裏哪還有錢！」

楚芸話剛說完，坐在一旁的丈母娘孫曉英就將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憤怒的說道：「就連今天這頓晚飯，都是別人看我們可憐施捨給我們的！」

「芸芸……怎麼會這樣？」

「別聽我媽瞎說。」

楚芸低着頭，繼續扒拉着自己碗裏所剩無幾的飯菜。

「孩子的學費……還是給的起的。」

「給？我看你們要怎麼給！」

孫曉英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看你就是腦袋被驢給踢了！當初竟然為了這個病秧子離開楚家！現在好了，你如願了，嫁給他了！可是結果呢？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說着，孫曉英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就我們現在住的地方！連楚家的一個廁所都比不上！楚芸，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

「媽，這……不怪芸芸，都是我的錯……」

「廢話！」

孫曉英瞪了一眼王鵬，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的錯，那還能是誰的！楚芸嫁給你真是瞎了眼了！你說說看，你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窩在家裏，靠着媳婦出去養家餬口！你還是人嗎？你簡直就是豬狗不如啊你！」

「夠了！」

楚芸抬起頭，看着孫曉英，嚴肅的說道：「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況且，王鵬的病……讓他根本就沒辦法去上班，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對不起。」

聞言，王鵬深深的吸了口氣，「都是我的錯，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你當然要去找工作！當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們娘女兩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了嗎！要不是你，我現在住的應該是大別墅，吃的是山珍海味。」

孫曉英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手指著王鵬的腦袋，羞辱道：「你看看，那些以前比不上芸芸的，現在哪一個過的不比芸芸好！說到底，就是因為你這個廢物。」

「叮咚！叮咚！」

而就在這時。

楚芸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楚芸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緊張。

「我……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楚芸就拿着電話跑到了廚房。

看着楚芸怪異的樣子，王鵬不由多了個心眼，也不管孫曉英說的話有多難聽，他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了楚芸的身上。

但畢竟一牆之隔。

王鵬只稍微聽出了個大概。

但是……

就這大概，足以讓王鵬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楚芸……

好像在外面借了高利貸。

過了五分鐘。

楚芸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回到了客廳，見孫曉英還在那喋喋不休，秀眉微微一蹙，埋怨道：「行了媽，差不多就得了，明天……還要去接孩子放學呢。」

「你們真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孫曉英一甩手，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孫曉英的背影，楚芸搖了搖頭，拍了拍王鵬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媽就這脾氣……你也別太往心上去。」

「我知道。」

王鵬將楚芸摟在了自己的懷中，深情的說道：「就是苦了你們母女兩了，要不是我這病……你們也不會過的這麼辛苦。」

「瞧你這話說的。」

楚芸白了王鵬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天嗎！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快去睡覺吧。」

「那你呢？」

「我去洗個澡……也睡了。」

楚芸的眼神躲躲閃閃。

一看就是在說謊。

王鵬也沒有說破，深深的看了楚芸兩眼，就拿着自己的衣服回到了房間里。

楚芸聽到王鵬將門關起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雙眸中閃過一絲絕望、

「哎。」

楚芸權衡半天，最終嘆了口氣，拿着自己的外套離開了家。

然而楚芸前腳剛走。

王鵬就跟了上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芸半夜出去，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王鵬跟着楚芸一直到了一家名叫浪淘沙的KTV門口。

楚芸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而王鵬則是緊跟其後。

「呦，我們的楚大美女來了啊！」

楚芸一出現在酒吧，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為首的是個光頭，戴着一個大金鏈子，看着楚芸的眼神中充滿了淫蕩。

「豪哥。」

楚芸笑着打了聲招呼，「你在電話里說，願意借給我五萬塊錢……」

「哎。」

劉豪擺擺手，一把摟住了楚芸的胳膊，淫笑道：「咱們啊，先不談錢的事情，來，先喝酒。」

說着，劉豪就將一杯白酒放到了楚芸的面前。

「豪哥實在是抱歉，我……我不會喝酒。」楚芸連連擺手，歉意的說道。

「那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咯？」

一聽這話，劉豪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翹著二郎腿，輕扣了兩下桌面，道：「楚大美女你還想不想要錢了？這五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豪哥我是真……」

「只要你喝了這杯酒！錢我立馬就給你。」

劉豪摸了摸自己光頭，狂妄的說道。

「真的？」

楚芸狐疑的問道。

「當然。」

劉豪眉頭一挑，冷笑道：「我劉豪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說一不二。」

「好。」

楚芸抿了抿嘴，拿着桌子上白酒一飲而盡。

「咳咳。」

只是楚芸喝的太快，反而被嗆得不行。

「啪啪啪！」

見狀，劉豪帶頭鼓起掌來，「誰說不會喝酒的，楚大美女真是好酒量啊，來，給她滿上！」

「不……不能喝了。」

楚芸一杯下去，腦袋已經暈暈沉沉了，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錢呢……豪哥……」

「繼續喝啊，這才剛開始。」

劉豪一把將楚芸摟在懷中，淫笑道。

「豪哥你……你不是說，我喝掉……這一杯……你就給我錢的嗎？」

「啊？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

劉豪將臉湊到了楚芸跟前，低聲道：「我現在啊改變主意了，你陪我一晚上，錢，我立馬打給你。」

「不行，不行。」

楚芸聽完這話，連連擺手，「豪哥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誰特么要你下跪！」

劉豪一把抓住了楚芸的衣領，冷笑道：「老子要的是你這個人！我告訴你，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給我抓住她！」

劉豪一聲令下，周圍一群小混混把楚芸給圍的是水泄不通。

「不……不要啊。」

楚芸慌了，癱坐在地上，花容失色。

她只是想過來借錢，但是根本就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嘿嘿。」

劉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譏笑道：「要來借錢就要有借錢的覺悟。」

「你們住手！」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王鵬沖了過去，一把站在了楚芸的跟前，擲地有聲的說道：「她是我老婆，誰想動她，先過我這關。」

「嘖嘖，原來你就是她的廢物老公啊。」

劉豪吧唧下了嘴巴，「你知道她問我借錢是為了什麼嗎？」

「為的就是給你這個廢物治病！」

「你可能不知道，在電話里，你老婆是有多麼的絕望和無助。」

「她也真是倒霉，長得這麼好看，攤上你這麼一個廢物老公。」

「你給我閉嘴。」

王鵬瞪了一眼劉豪，隨後將楚芸從地上扶了起來，輕聲道：「別怕，我們回家。」

「回家？你們兩個能回哪去啊。」

劉豪招呼小弟攔住了王鵬的去路，冷笑道：「你以為這是那呢？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告訴你，今天你們要是不答應我的要求，老子就廢了你老公！」

「不……不要……不要動手。」

楚芸不停的搖著腦袋，雙眼已經漸漸迷離起來。

「諾，你聽聽，你老婆還真是關心你呢。」

劉豪伸出手摸了摸楚芸的臉蛋，陰陽怪氣的說道：「只可惜啊，這麼聽話的女人馬上就要歸我了。」

「你們混賬！」

劉豪說的話是越來越過分。

王鵬氣不過，揮舞著自己的拳頭沖着劉豪的臉上就招呼過去。

只是……

身體虛弱的王鵬怎麼可能會是劉豪這些人的對手。

拳頭還沒打到劉豪身上，就被後者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草泥馬的！還敢動手！兄弟們給老子打！狠狠的打！」

劉豪又用腳踹了一下王鵬的胸口，疼的他忍不住叫出了聲。

「不要啊，不要打了！」

看着王鵬被一群人圍毆的樣子，楚芸留下了後悔的流水。

「你們不要打了啊，不就是想要我的身體嗎？」

「我給你們……不要打了，求求你們……」

「不要打我老公了，不要打了。」

楚芸哭的是歇斯底里，而劉豪卻坐在一旁喝着酒，臉上露出了戲虐的笑容。

劉豪就是喜歡聽人在絕望時的喊叫聲。

這種聲音能夠給他帶來無限的快感。

「夠了。」

打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王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地方。

劉豪拍了拍手，走到楚芸的身邊，嘴角露出了戲虐的笑容「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繼續打的哦，等會你應該知道怎麼辦的吧。」

「我……我知道。」

楚芸看着上氣不接下氣的王鵬，留下了絕望的淚水。

早知道會是這樣。

自己就不應該過來。

「走，把她帶到樓上包廂，至於這個廢物，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劉豪吩咐完之後，就摟着楚芸朝着樓上包廂走了過去。

「芸芸。」

虛弱的王鵬躺在地上握緊了雙拳，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下了一連串熟悉的號碼。

嘴角更是露出了堅定的笑容。

為了你！

我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