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戰後的心思
看著邊章自馬上摔落下去，馬超的心情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地沉重。他知道這才僅僅是亂世的開始，接下來的對手會一個比一個強悍，實力強勁的董卓，狡詐的曹操，悍勇無雙的呂布，世代名門的袁紹，善於籠絡人心的劉備，還有江東孫堅父子，這些都是一時之傑，而邊章與他們相比較，只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
看了眼那個士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膽氣可嘉。」
那士兵回過神來，恭謹道：「小的叫趙通。」
「不錯，你先將這個人的屍體收斂起來，明日再作處置」馬超說完就驅馬往城中趕。
方才走出兩步，那士兵便小跑到馬超馬前，跪下道：「趙通請求將軍收留，願為將軍馬前卒。」
馬超打量了一下趙通，道：「你起來，看你膽氣還不錯，我身邊正好缺一個服侍的親兵，你收好邊章的屍體來找我。」
趙通喜出望外，當兵的也分為幾等，而其中升遷最快的當然是主帥身邊的親兵，而服侍主帥的更是有別於一般親兵，當下連連磕頭答應。
戰場上一片混亂，韓遂正隨意驅馬四處查看，這一場仗對他來說意義重大，自起事以來，他就受到亂軍各部勢力的制約，而今天他終於成功消滅了制約他的勢力，儘管他的損失很慘重，折損了將近兩千的兵力才達成了這個戰果，但相對於目前的大好形勢，還是值得的，所以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就只差大聲笑出來了。
然而這良好的心情僅僅是維持了一小會，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馬超。
他的心中一股恨意升了起來，從一開始就落入了馬超的計謀中，虧自己還為分攤道攻打城東的任務而沾沾自喜。好在他忍耐性極強，才沒有失控，迎到馬超跟前，道：「今日幸得孟起威武，方才不至落敗，不過孟起出現得實在是太是時候了。」
馬超自然聽出韓遂話中的意思是在指責他袖手旁觀，不過這卻正是馬超預想的效果，同時明白就像韓遂派梁興暗算他一樣，就算明知對方的動作，但只要沒明說，迫於局勢也會裝著不知道。
說到演戲可不止韓遂會演，馬超裝著聽不出韓遂的話，打哈哈道：「伯父過獎了，小侄來晚了還望伯父莫怪，實在是邊章這廝太過狡猾，居然在城內還安排得有伏兵，小侄一時不查被他暗算得不淺，差點就將性命交在那了。」
說完馬超又是「哎喲」一聲痛叫。
韓遂老奸巨猾，又豈會不知馬超的心思，雖不知道馬超中伏是真是假，但這時馬家的實力已經遠勝於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當口算這筆糊塗賬，惺惺作態道：「孟起沒什麼大礙，要不要叫軍醫來診治一下，延誤了治療可不好，伯父也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損失慘重，就忍不住發一些牢騷，你別往心底去。」
馬超又是一聲輕哼，道：「小侄沒什麼大礙，只是背部中了三箭而已，幸好射得不深，到讓伯父牽挂了，實在汗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孟起快去休息，這兒的事情就交給伯父處置」韓遂似關心道。
「小侄告辭」馬超道。
馬超策馬回到城中，在原本的太守府安歇。
事情告了一段落，他也正好可以安心休息一下。至於戰利品的清點由韓遂去做他也放心，以韓遂的識時務，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任何事情讓馬家藉機發飆的事情，畢竟眼下的形勢已今非昔比，馬家已經超過了韓遂。
第二天一大早，馬騰便率其餘的一萬人開進了隴西城，安頓好士兵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到馬超休息的房間。
父子兩人坐下之後，馬騰先是關切地詢問了一下馬超的傷勢，在知道沒什麼大礙之後，板起臉教訓道：「孟起，你身為主帥怎麼可以以身犯險，要知道你若出了什麼問題，那不是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差點就功虧一簣，你要牢牢記住這個教訓，以後若非萬不得已，不可親身犯險。」
馬超知道馬騰的好意，連忙認錯道：「是，孩兒以後一定小心謹慎。」
馬騰稍微滿意點了點頭，道：「接下來怎麼做你想好沒？」
馬超胸有成竹道：「孩兒早已謀划妥當，父親放心。」
「既然你已經有準備，那我也不多問，韓遂在我進城之時，就向我發了邀請，說今天下午在太守府的書房商談接下來怎麼共處的問題，你做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馬騰道。
「孩兒知道」馬超道。
「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我已經吩咐龐德處理，咱是不用你操心」馬騰說完就走出了馬超的房間。
馬騰走後馬超卻沒有閑心再繼續休息了，他整個計劃還有一步極為關鍵的棋子沒有明朗，那就是閻行。
而他和閻行又不好聯絡，以免被其他人看見，引起韓遂的懷疑，所以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閻行是否已經找到了時機向韓遂透露假消息，若是閻行還沒有完成任務，那麼他的謀划就有些危險了，說不定反會弄巧成拙。
正思索間，一個小校在外面通報：「稟將軍，外面有一人自稱是您吩咐過的，在外面求見。」
「讓他進來」馬超心知是趙通便允許道。
不多時，趙通走了進來，跪下道：「趙通參見少將軍。」
「邊章的屍體你安頓好了沒」馬超道。
「小的已經將他埋了」趙通道。
「恩，做得不錯，以後好好乾，你先出去」馬超道。
接下來的時間馬超一直在盤算接下來的步驟，該怎麼才能讓韓遂心甘情願地接受自己的安排，還有回到西涼，又該怎麼才能以最快的程度接收西涼，畢竟在刺史之下，還有別駕和一干官員，而他們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要想沒有什麼反彈就得到西涼城幾乎是不可能。
而其中有兩人比較棘手，第一個就是別駕王國，這個人很有威望，一個弄得不好就有可能受制於他，另外一個就是校尉王承，掌管著西涼城的守備兵馬，實力不弱。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趁耿鄙死的消息還沒傳到西涼時，迅速將大軍開進西涼，猛然間以雷霆手段控制住兩人，其他的人自然不敢妄動。
但這卻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誘降王國，讓他為馬家所用，到時馬騰可上表說耿鄙英勇殉職，推舉王國為涼州刺史，而馬家居於幕后操控，這樣不但可以減少反彈，更可讓馬家避免暴露於朝廷的視野中。
這個時候董卓還沒進軍，還沒有到諸侯各自為政的時候，過早地露出鋒芒是極為不利的。
至於隴右城，馬超打算讓龐德另一路大軍去接掌，若是有反抗，那麼除了採取鐵血手段，他也想不到其他法子，畢竟相對於西涼，隴右的重要性要次一些，他也不可能分出身去處理。
下午，隴西太守府的書房。
韓遂滿是笑容地道：「如今我們已經成功打敗了邊章等人的軍隊，當然你們馬家的功勞最大，是時候該談下接下來的合作細節了。」
馬騰笑道：「文約兄說得不錯，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現在也的確該談一下接下來的細節了，不知文約兄有什麼高見。」
韓遂看了一下尚未發話的馬超，知道馬超才是這次談判的真正主角，擺手望著馬超道：「我哪有什麼高見，孟起有什麼看法。」
馬超早有預謀，不過卻是在思慮閻行到底透露消息給韓遂沒有，見韓遂問話，一時不置可否，便道：「小侄年輕識淺，在長輩面前怎麼敢隨便發表意見。」
韓遂暗地裡卻是心思百轉，新投奔他的閻行於昨夜告訴他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說是無意間聽到馬超父子的談話，馬超意圖獨佔隴右至河東一帶，靜待時機，只待朝中一日生變，就揮兵東進，逐鹿中原。
從當前朝局來看，朝中主要兩大勢力，其中一派以何進為首，另外一派則是宦官集團，兩股勢力均是非同小可，但卻又勢同水火，若是一旦有什麼突發性的事件牽動，則勢必朝中震蕩。
但也有一個極大的壞處，就是號稱關西第一勢力的董卓目前雄踞河東，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如果圖謀這一地區，肯定會遭到董卓的打擊。其中的利益極為誘人，同樣的風險也非常的大，弄得不好輕則多年經營毀於一旦，重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韓遂昨夜思索了一晚上也沒做出個決定，他不相信馬超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風險，難道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又不像，依據馬超這一段時間的表現，凡事必定謀而後動，鮮有衝動的時候，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
韓遂決定先看馬超的態度再說，笑道：「我認為我們目前最緊要的是團結一致，只有我們兩家緊密合作，方才能在這涼州立於不敗之地。」
馬騰暗罵一聲老狐狸，打哈哈道：「不錯，我們當前確是應該不分彼此，以維護好團結為第一要務。」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