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歐陽波的無奈

大學城派出所，筆錄室內，洛風端坐在桌子一側，另一側是所長歐陽波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警察。

歐陽波拿出一盒金白沙舉起來看著洛風問道：「抽煙嗎？」

洛風點了點頭從裡面抽了一根點上。歐陽波也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問道：「名字。」

「洛風。」

「年齡？」

「21。」

「職業？」

「學生。」

說完李滄海拿出學生證遞給歐陽波。

歐陽波接過去，輕聲念道：「湘南大學英文字漢語言文學專業2017屆3班。」

歐陽波念完之後遞給旁邊的年輕警官，讓他做一下記錄。然後問道：「說說吧，為什麼打架？」

洛風把手機拿出來，將那一段錄音放了出來，放完之後說道：「歐陽警官，錄音裡面清清楚楚，對方放高利貸，每天騷擾譚水池，逼得她跳湖自殺。我氣不過幫她想辦法解決，正好碰到小鹿快貸的楊小聰跟收債人員劉勇，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我是正當防衛。」

歐陽波詫異的看了看洛風，笑了笑說道：「洛風，你練過吧？」

洛風點了點頭說道：「從小喜歡格鬥，沒事自己練一練。」

歐陽波續了一根煙把煙頭掐滅，看著洛風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嚴肅的說道：「你這身手可不是業務愛好者能夠做到的，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白沙公安系統有你這身手的不超過五個人。赤手空拳對上六個拿著武器的街頭混混，不僅沒落下風，還把他們全部撂倒了，他們的傷我都看了，都是關節脫臼，乾淨利落快速瓦解戰鬥力但是強勢不致命。而且一開始你就知道錄音，保留了最有力的證據。這些不像是一個大學生或者業務格鬥愛好者應該具備的技能，你讓我很好奇呀。」

洛風笑了笑，自從融合了大衛韋伯的記憶，他的心理素質無比強大，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所長，我確實是個普通大學生，喜歡看特工之類的電影，平時愛好格鬥練習，僅此而已。」

「哦？這麼說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練武奇才，我當了這麼久警察，還是頭一次碰到你這樣身手的普通人，厲害呀！我自嘆不如。」

歐陽波感慨的說道：「你不去當兵或者加入我們警隊真是可惜了。」

歐陽波仔細查過了洛風的檔案，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因此也只能相信洛風說的話。

洛風笑了笑從兜里摸出一包芙蓉王給歐陽波和旁邊的年輕警察各自散了一根，然後說道：「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後來陰差陽錯考了中文系。」

歐陽波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你身手不錯，但是畢竟是個學生，像顧德彪他們這樣的混混你還是少去得罪，他們後面有一些亡命之徒，我們警察會處理。」

洛風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譚水池這麼一個女孩子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歐陽所長，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個事？」

歐陽波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兩年我們接了很多大學生和家長的報案，都是關於校園網路貸款的案子。可惜這都是屬於民事糾紛，法律上也沒有相關文件支持，又不屬於我們派出所管轄的範圍之內，只能引導他們自主協商，實在不行可以保留好證據，通過法院去起訴。」

洛風搖了搖頭說道：「就算去起訴他們，也不能阻止他們對學生們的威脅和恐嚇，對於學生們來說，社會閱歷太少，心理素質都很差，這種每天提心弔膽的日子最是折磨，遲早有一天走上絕路，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她們走上不歸路？」

歐陽波眉頭緊鎖，深深地吸了口煙無奈的說道：「小洛，我這麼跟你說吧，一個人想殺人沒有辦法去界定他的罪名和心理狀態，只有一個人殺了人才能夠得出他犯罪的事實。再說民事糾紛我們也確實只能引導，最多對這些貸款公司口頭警告，也沒有別的辦法。因為畢竟沒有法律支持是一個，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派出所人力資源都有限，也是有心無力。」

洛風一陣無語，可是歐陽波說的也是事實，洛風無比激憤的說道：「等到出了人命，說什麼也晚了。況且很多大學生被逼上絕路，也等於是自殺，他們這些貸款公司和催債公司能夠受到多大的懲罰？難道真的就只能讓他們任意妄為眼睜睜的看著譚水池墮入深淵？」

歐陽波一臉無奈的說道：「我會警告他們不要太過分，催債也要按照正常合法的渠道來。至於譚水池的事，我建議你們收集好相關證據，去法院里起訴他們，由法院來協調會比較好。」

洛風心情無比沉重，木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歐陽警官，謝謝你。」

歐陽波看洛風偶爾揉一下肩膀關切的問道：「肩膀沒事吧？」

洛風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歐陽波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只能說道：「小洛不用太擔心，顧德彪幾個尋釁滋事，聚眾鬥毆我會把他們拘留幾天，嚴重警告。後續有什麼事你也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洛風接過名片放進口袋，再次說了聲謝謝，然後在筆錄上籤了個字，就走出了派出所。

歐陽波看著洛風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大學生我總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年紀輕輕又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怎麼有電影裡面的特工一樣的身手。這種成熟和冷靜遠遠不是一個21歲的大學生能擁有的。」

旁邊的年輕警官問道：「所長要不要觀察觀察他？」

歐陽波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看得出他一身正氣，有正義感，不像什麼不法分子，不過以後沒事接觸接觸是可以的。」

年輕警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洛風走出派出所，這才發現譚水池一直在派出所大門旁邊的馬路邊上坐著等他，穿著那一身極不合身的舊校服，緊張不安的不時看看派出所的大門。

譚水池這個樣子就像是一隻受驚的無家可歸的小兔子，讓人格外憐惜。

譚水池一看到洛風的身影，眼睛里立刻燃起了一絲神采，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情，她站起身子，快步走到洛風身邊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洛風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你放心，我們回去吧。」

譚水池怯生生的問道：「那個，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洛風怔了怔，然後說道：「我叫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