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腎氣虧空
在兩人身後門邊,站著醒來的江卿卿。
她臉色蒼白的厲害,腦海中驀然想起當初和離書一事,亦想起,那麼絕情的他。
她聽見了什麼?
禹千說,他當時,命危!
所以,才休了自己。
所以,他明知道,趙若雪能救她,卻始終沒有用那個法子,沒有對不起她,他寧願用最慘烈的方式,也不願意讓她難受。
且,還不動神色的安排好了她的路嗎?
故意誤導自己,故意讓自己誤會他,好讓自己恨他,這樣,即便他真的去了北疆,即便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麼難過對嗎?
他寧肯背一個負心絕情的名聲,也不願意,也不肯告訴自己事實真相。
他……
他怎麼會這麼傻?
休書一事,一直都是橫亘在兩人中間的一道鴻溝。
她以為,自己是最難過的那個人,她心安理得的恨著他,可他呢?
在北疆那些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熬過去的?
自責嗎?
或者後悔,痛心,一方便因為自己的事,還有北疆戰事,加上宮變,病痛的折磨,以及寒毒!
他……
江卿卿一顆心疼的厲害,為那麼傻傻護著她,卻從來不言語表的慕容遲。
她怎麼會那麼傻,他明明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若對自己真的只是利用,毫無感情,那麼他又為何顧忌著自己?
她怎麼就想不明白?
她眼中的淚水大滴大滴落了下來,卻死死忍住。
慕容遲進去之際,便瞧見江卿卿已經坐了起來,只是她臉色似乎更加不好,他攥著她的手,手上一涼,一顆晶瑩的淚落下,他心瞬間便慌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難受?我去喚太醫……」
張卿卿死死拽著他的手腕,這樣的擔心,又怎麼會是裝出來的呢?
他明明,對自己寵愛到了極點,包容到了極點,甚至為了她,一點點在改變,江卿卿,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她搖頭,卻還是說不出話。
慕容遲何曾見她這麼哭過,他心亂如嘛,抬手幫她擦著淚水,眼中帶著疼惜,「別哭,有我在呢,你乖乖等我可好,我去喚太醫。」
江卿卿還是搖頭,許久,她才輕聲道:「我……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別怕,有我在!」
是啊,無論什麼事,都有他在。
她還害怕什麼呢?
差一點,他們就錯過了彼此,還好,她最終,還是回來了。
她發現,不管在任何時候,即便在自己對他恨之入骨的時候,她心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恨多一分,愛也便隨著多一分,那種感覺,早已經鑲進骨子裡,怎麼也抹不掉,這輩子,他都是自己的毒藥!
「當初,你在北疆的時候,一定很難熬吧?」
江卿卿語氣盡量稀鬆尋常,可她方才的反應,慕容遲如何不明白。
她早就醒了,聽見了他和虞千的話。
所以,她才會難受,會為自己哭泣嗎?
「卿卿……」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既能治好你的寒毒,你怎就知道,我治不了你的病根呢?」江卿卿忍著心中的酸澀。
那些無數日日夜夜,他都很痛苦吧。
慕容遲心中一窒,「都過去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陪著你呢?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即便……即便那是你最後的時光,我也希望,能陪著你,而不是似你一般,替我安排好後路,趕我離開,我……」
她真的不敢想,若他的病根沒被治好,若他真的……
她會如何?
她心中的愛一點都不必他少,那個時候,她會如何?她當如何?
她只是一想,眼淚便落了下來。
「對不起!」慕容遲抱著她,他心中何嘗不痛苦,在她看見和離書後用絕望的眼色看著他,他便後悔了,他甚至想告訴她,不是她認為的那樣子。
可那個時候,唯一能護住她的,便只有一個法子。
若讓她知道實情,她定不會願意獨自離開。
「王爺,王妃的葯……」禹千進來,瞧見的便是兩人繾綣的模樣,他立馬轉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慕容遲臉色有些黑,「進來!」
「王爺,王妃的葯!」禹千笑嘻嘻道,放下藥,又補了一句,「王妃,王爺這幾日幾乎日日不眠,您可得幫忙看著點。」
他說完,瞬間閃沒了影。
江卿卿眉頭當下便蹙了起來。
他就是這麼糟踐自己身體的?
以前剛嫁入王府,他便發現這個人辦起事來半分都不心疼自己的,常常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一夜,即便是鐵人也受不住他這麼折騰吧。
她沉著臉,拽著他的手腕,把了一會兒脈,淡淡吐出幾個字,「腎氣虧空,需好生調理,否則……」
等等!
腎氣虧空?
腎虛?
江卿卿狐疑的盯著慕容遲,那樣子,似乎要將他看穿一樣。
慕容遲滿臉黑線,許久,才忍著丹田處的躁動,擠出幾個字,「卿卿,你的醫術是誰教的?」
「自學成才,怎麼?你懷疑我的醫術?」
豈止是懷疑啊,他表示很不信,慕容遲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要不,你親自試試?」
「我要睡了!」
兩人好不容易說開一切,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走。
況且,他男性的尊嚴受到了侮辱,他必須,要證明!
慕容遲迅速扯了衣裳,翻身上床,死死的抱著她。
「你下去!」
江卿卿甚是無語,身邊這個似八爪魚一樣纏著她的還是高高在上的慕容遲嗎?
說好的高冷呢?
「卿卿,夜很深了!」
「不成,你我已經簽了和離書,你這樣我們算什麼?」江卿卿不滿道。
慕容遲似才想起一般,撐起身子,認真的看了她許久,「等我。」
說完穿了鞋子,徑直出了寢殿。
什麼意思?
就這麼走了?
他要去做什麼?
連翹哄了小景出來,瞧見王爺出去了,這才進來,「小姐,您和王爺沒事吧,王爺怎麼走的那麼急?」
她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走了,「小景可睡了?」
「吃了碗桃花羹,玩了一會兒,現下已經睡了,奶娘在看著呢,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