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試探
怪毛病還真多。
江卿卿照禹千指的位置坐了下來,的確是離主位最遠的拒絕。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辰,慕容遲才進來,擺足了王爺的架子。
只是他坐下之後,不喝茶,也不動筷,他是主人,又是王爺,他不動,江卿卿自然也陪著。
坐了許久,慕容遲看了禹千一眼,禹千會意,這才道:「江小姐,這道芙蓉燒魚是宮裡御廚拿手的,還請江小姐嘗嘗看。」
江卿卿拿了筷子,夾了一小塊魚肉,卻不往自己碗里放,反而給了慕容遲,「王爺請。」
慕容遲撇了她一眼,面對她的虛假浮誇的笑容,生了幾分嫌棄,紋絲不動,更別提動筷子了。
還嫌棄?
江卿卿也不管他,出來沒用飯,她也餓了,夾了塊魚便要往自己嘴裡送。
「江小姐且慢。」禹千適時阻止了她,只見他看了一眼慕容遲才道:「江小姐,桌子上一共三十道菜,其中一半,摻了毒,還請江小姐辨別一下。」
江卿卿猛的放下筷子。
還沒見過這樣感謝別人的,心裡微惱,「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江小姐,我們王爺只是想看看您的毒術。」
江卿卿掃了他一眼,不說話,拿了銀針,一道道試過去,銀針卻沒有變黑。
方才江卿還有些生氣,如今完全被吸引了,她剛開始正式接觸毒,她記得,娘當初和她說過,世界上有些毒,並不是能用銀針就能試探出來的,不過和其他東西摻在一起,毒素便會顯示出來。
提起茶壺,往碗里倒了一些,再用銀針查,銀針果然變黑了。
江卿卿按照此法,一一查出了有毒的十五道,而這些毒,各不相同,有些遇茶,有些遇水,有些則要在高溫下,有些,必須要等菜涼透了。
不僅僅連翹看的目瞪口呆,就連禹千也覺得不可思議,王爺曾用這樣的辦法試探過許多位毒醫,他們都不能完全將有毒的十五道菜分辨出來。
江家小姐草包的名聲,果然不可信。
「王爺。」
慕容遲起身,眼中帶著讚歎,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這個女人,有點用。
彎了彎唇,大步離了屋子。
「江小姐,今日一事,並非故意,還想江小姐理解。」
江卿卿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她的三個條件,都跑不了,回去得好好看看毒經。
「小姐,您怎麼會那麼多辦法?」連翹實在忍不住。
江卿卿笑了,「以前娘說過,不然今日也過不了關,走吧,府中宴會也該開始了。」
而此時,聽雨軒內,江輕月早就和吳氏密謀著。
「娘,江婉婉也太不要臉了,一個外姓女子,要不是大伯可憐她,怎麼會讓她跟著姓江,居然還妄圖想占江府大小姐的位置。」江輕月一邊在鏡子面前比劃著首飾,一邊說道。
吳氏贊同的點點頭,「可不是嘛,要不是常氏那身子,我們早跟著你爹去享福了,也不用在江府受氣,女兒啊,這次婉婉可是定給了秦王,太子又厭惡卿卿,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就是你的。」
江輕月想起太子,臉色微紅,「話雖這般說,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按照婉婉的性子,今晚一定會動手的,娘,有丫鬟看見,李現入府了,今晚,我們便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要江婉婉對江卿卿動手,等她得逞,自己便揭露江婉婉的嘴臉,這樣,府中再沒人是自己的對手。
「乖女兒,過了今晚,太子妃之位,還有江府大小姐之位,可都是你的了。」吳氏笑的合不攏嘴。
還是自己女兒有頭腦。
「娘,今晚您便好好陪人,女兒自然會安排好所有的事。」
……
晚間時候,聽雨軒已是熱鬧一片,江卿卿早就入了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吃著葡萄。
「你們看,那位就是江府大小姐。」
「原來江府大小姐長得這麼丑啊?」
有竊竊私語聲傳來,連翹剛要去阻止,被江卿卿阻止了,「任她們說。」
「還不如江府二小姐漂亮呢,臉上那麼大一個毒疤,難看死了。」
「別說了別說了,要是被人聽見就不好了。」其中有個女子小聲阻止道。
只不過說話的那個女子卻依舊我行我素,「怕什麼,她江大小姐名聲在外,還不讓人說了。」
說著,走到江卿卿面前,目光帶著挑釁,「江大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手中的茶杯一傾,整杯茶倒了下來,不偏不倚,剛好倒在江卿卿衣裙上。
「放肆!」連翹怒了,「你是誰家的小姐,敢這般對我家小姐無禮?」
「我可是丞相長女,納蘭清,江卿卿,人丑,便不要出來了,黑燈瞎火的,省的嚇壞了人。」
她是知道納蘭清的,前世是蕭景軒妃子之一,從小便愛慕蕭景軒,因著是丞相千金,性子刁蠻,如今定是知道了蕭景軒要和她退婚的消息,前來發難。
當然,也不排除被人利用的可能。
「納蘭清?」江卿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直手搭在桌子上,身上的衣裳濕噠噠的淋著水,「你是自己脫,還是我讓人幫你?」
什麼意思?
納蘭清臉色有些難看,江卿卿向來都是唯唯諾諾的性子嗎?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不自覺後退一步,反應過來,站直身子,「江卿卿,你無禮。」
「無禮的是誰?論家中父親的官位,我爹可半分不遜色,我還有一個當皇后的姨母,你覺得,誰無禮?你說,我若是將今日你的所作所為告訴皇后姨母,她會怎麼看你?」
「你……」
「我什麼我,還不趕緊把衣裳脫下來。」江卿卿語調很柔,語氣里的氣勢卻不容置疑。
「納蘭小姐,您沒看見我家小姐衣裳都濕了嗎?我家小姐要是凍壞了,皇後娘娘知道……」
「脫就脫。」納蘭清惡狠狠道,該死的賤人,竟然拿皇後來壓她。
反正這裡都是女子,脫了外裳也沒什麼。
等著吧,有的是她哭的時候。
把衣裳脫了扔在桌子上,江卿卿掃了一眼,攥著衣裳,抬高,鬆手,衣裳翩然落下,還未待納蘭清開口,江卿卿已經踩了上去。
「你……」
「連翹,可曾聞到什麼味?」江卿卿扇了扇手,一副嫌棄的樣子。
連翹像模像樣的聞了聞,點點頭,認真道:「小姐,似乎是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