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書生
()下午的陣型訓練，曹宇非常認真，還跟旁邊的戰友們請教了很多，戰場上落單是最可怕的，脫離了大部隊等待你的就是被人活活圍攻致死。
這幾日的訓練讓曹宇有些疲憊，很快睡了過去，可是半夜就已經醒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的狗子把腳踹到了他的胸口。
輕輕將狗子的腳拿開，卻又無法入眠了，這聲音和氣味實在讓人無法這麼快適應。嘆了口氣直接穿上了衣服，走到帳篷之外，一陣寒風讓他的身子抖了一抖。
「小子，帳篷里那麼暖和，出來喝西北風啊.」這是正在值哨的鍋子的聲音，鍋子叫蔣世國，同曹宇一樣，也是嫌名字彆扭被叫做鍋子。
「睡不著。」曹宇站在一邊道。
鍋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忽然道：「看你這幾天拳打得不錯，我們來玩玩，暖暖身子。」
曹宇眼睛一亮，這幾天雖然曹宇跟著大家一起操練，可是卻沒有跟人對練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水平，鍋子是這個什裡面僅次於楊盛喜的搏鬥好手，像狗子跟六子這樣的人，說起他都會豎起大拇指，鍋子這個提議倒是讓曹宇頗為心動。
「來，就當玩玩，我不會用太大力氣的。」
曹宇輕哼一聲，對於鍋子這種不屑感到不滿：「來就來。」說著他就擺起了招式。
「你先出招。」
曹宇看著連防守姿勢都沒有做的鍋子心中大感不滿，直直地沖了上去。
「砰！」
曹宇滿眼不敢相信地躺在地上，一招，僅僅一招，他就被直接摔到了地上。曹宇不相信，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又朝著鍋子沖了過去。
在第三次被摔到在地上之後，曹宇不再動手了。
鍋子看著曹宇滿眼不屑：「小子，你還差得遠呢，別太自以為是了，在這帳篷里，每個人都比你強，你還只是一個新兵蛋子而已。」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像今天你摔我一樣把你摔倒在地。」曹宇此時滿腔怒火，從前世開始他就被人不屑，所以這一世他告訴自己他不能被人無視，尤其是如此不屑地無視。
「我等著你，不過可不要讓我等太久。」
曹宇握著自己的拳頭：「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軍營的日子比曹宇想得要乏味得多，他來到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可沒有上過一次戰場。這段時間曹宇對於訓練非常用心，每一天在大家休息的時候他都會用自己前世學到的獨特方法訓練自己。
幾乎過幾天就會找鍋子比一次，鍋子明顯發現了曹宇的進步，對於搏鬥曹宇非常有天賦，而且不像一般的讀書人那樣手無縛雞之力，每一次都讓鍋子感覺到曹宇的進步。這讓他十分驚訝，看曹宇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曹宇的進步讓整個部隊的氣氛發生了變化，他刺激了所有人，楊盛喜看著這一切更加滿意起來。
「書生，你小子又在想什麼呢？好好值哨。」旁邊的狗子操著一口齊音，他是齊城人。
曹宇笑了笑，書生這個綽號已經離不開他了，軍營中每個人都這麼叫他的。
「對了，今天你明明能打得過六子的，為啥要讓給他，明天就要上戰場了，上了戰場就沒有虎子了。」狗子不解道。
曹宇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這東西自己並不排斥，但就像以前一樣，把自己第一次給一個軍妓似乎有點不好接受。
其實他心中帶著一絲期盼。他想回去，而回去除了戰爭結束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殘廢了被送回去，另一個就是立了軍功風風光光地回去。
如果你死了，屍體只能被丟在這戰場上，甚至連個死訊都不會被帶回去。所以曹宇想回去就只能在戰場上想辦法。
「說起來你還真讓俺吃驚，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打過六子了。」狗子拄著自己的長矛，靠在營門口的木樁上。
曹宇依舊只是笑一笑，從小他就有鍛煉自己的身體，再加上本來就不富足的生活使得他的身體比一般讀書人結實很多。
而在軍營之中，他更是拚命學習搏擊之術，只希望能夠在戰場上存活的幾率變大一點。而且他還有一個目標，就是鍋子。
說起來他知道鍋子那麼做的原因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努力，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會這麼起伏，重生之後就很容易被情緒影響，好像重新過一個青春期一樣，或許自己並沒有把控制生理階段的辦法帶過來。
「書生，你認識那麼多字怎麼不去考功名呢，跑來當兵，這不是找不自在嗎。」值哨是很無聊的，再加上是夜裡，更何況此處離狄人的軍營還隔著一個大宇關，如果大宇關被破早就來消息了，所以值哨的人才可以這樣自在。
曹宇臉色一暗，靜靜地道：「跟楊頭兒一樣，在家被人害了。」
狗子聽了曹宇這話一愣，臉上也沒有剛才的輕鬆：「娘的，你說那些人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呸！娘的，老子就叫狗子。」
曹宇聽到狗子這句話不禁一笑，可很快便對著夜空遙望，不知道現在娘知不知道我在哪兒？也不知道娘過得好不好？
後半夜，王二和二狗子來換班，曹宇兩人才回到了帳篷里休息。明天就要上戰場了，帶著意思緊張，一點期待，他陷入了沉睡。
卯時，整個軍營用過早飯之後，整軍待發。
大陳泰安三十六年初冬，大陳最北的大宇關。這大宇關在二十年前還是狄國的土地，武嘯帝攻下此地之後，在平原之上建立起一座宏偉的城池，當初是希望大宇關可以和雪西關一樣成為預防狄國的雙保險。
只是可惜，因為距離大陳腹地實在有些遙遠，交通不便，故而從經濟來講也僅僅成為一個普通的城池而已，但大宇關建立之時，所耗巨大，也同樣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
此時整個關內四處可以見到手執兵器的軍人小隊在街上穿行，整個大宇關已經完全陷入恐慌之中，幾月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城內此時卻靜得可怕。
整整一個月了，狄國的大軍在關外圍了一個月，完全沒有徵兆，這狄國就舉十萬大軍對大陳北方三大重鎮發起了進攻，這還是因為狄國人以騎兵為主，不善攻城，否則大宇關早早便已經陷入敵手。可現在關內也不好過，被圍困的大宇關已經斷糧了。
那些有錢人早已經攜帶家產逃亡南邊，而那些沒有離開的除了一些久居此地的窮苦人家之外就是逐利的商人。
總有那麼一些不怕死的商人喜歡在發戰爭財，整個城中的糧價飆漲飛快，家中無存量的百姓苦不堪言，可大宇關的郡守卻沒有一點辦法。
官家的糧食已經大部分都供給了軍中，此時官府幾乎沒有存糧，就是這樣那大宇關的守將吳將軍還是整天來要糧，現在大宇關的郡守只能等待朝廷的援軍，否則他就只能等著狄國人來接收大宇關了。
「吼！」
震天的吼聲，剛剛安穩兩天，狄國人又開始對大宇關發起了進攻。
「快啊！滾油、重弩、巨石，給我快點搬上來。頂住！死也要給我頂住！」作為大宇關的守將，吳越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剛剛小憩一會就又聽到了攻城的號，慌慌張張披上鎧甲就奔上了城頭。
望著地下黑漆漆的一片，吳越倒吸一口涼氣。粗粗估計，就有萬把人啊，看來這次狄人是鐵了心要硬攻了。
「聽我指揮，弓箭手排好，拉弓，放！」吳越親自來到城頭之上，弓箭手將城牆站了滿滿一排。隨著吳越一聲令下，數百隻弓箭划空而去，落在狄**隊的陣營之中，不斷有士兵倒下，可是後面馬上就補了上來。
「快，準備，拉弓，放！」又是數百隻弓箭，每一次都可以帶走百十來個狄國人的命，可是狄人的軍隊實在太多了，不多一會沖在最前面的狄人的軍隊就已經來到了城下。
「弓箭手後退幾步繼續射，後面的到前面來，倒滾油，砸巨石！」吳越一聲令下，後方早已準備就緒的士兵直接將滾油和巨石朝著下方就倒。
「城門口給我頂住！絕對不能讓狄國的出生給我衝進來！」
慘叫聲，衝殺聲，弓箭聲混在一起，大地也被震得顫抖起來。
一個人倒下，後面有兩個、三個、十個人衝上來，狄國這一次絕對是不惜代價地進攻，只要攻下大宇關，就只剩下一個壁壘――雪西關。
雪西關是大陳真正的天塹，攻破大宇關，就可直達雪西關，大陳北部一馬平川，狄國人的鐵騎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整個大陳境內橫行。
「書生，終於要上戰場了，等一下可不要拖後腿啊。」這人名叫六子，來自京城，滿口的京音。
「六子哥，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前兩天對練我還贏了你來著。」說得很輕鬆，可是曹宇心中卻早已忐忑不安，戰場從來都是生命收割機，誰也不能保證可以從上面活著回來，更何況自己從未上過戰場。
「哈哈，六子，你還真沒臉這麼說，連書生都打不過，簡直給我們楊頭兒丟人啊。」旁邊的二狗子哈哈大笑。
「安靜點！別給老子添亂。」這時楊盛喜瞪了後面一眼，二狗子立馬停止了笑聲，低著頭跟著大部隊小跑著前進。
「書生，我知道你聰明，我教你的東西也一下子就能學會，可這上戰場跟平時鬧著玩不一樣，要真拼起命來，這裡你一個都打不過。」楊盛喜似乎也非常擔心曹宇，可以跑到他身邊小聲道。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上了戰場就沒有留手的理由，把後背放心地交給這幫兄弟們。」
曹宇低著頭，輕輕道：「我記得了楊頭兒。」
「還有，不要想著立功，要保證自己活著，明白了嗎？」雖然這句話是貼著曹宇耳朵說的，可是楊盛喜的語氣異常嚴厲。
曹宇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楊盛喜，狠狠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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