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開爐大典 下

這三天時間，小羽對七系不同屬性的元魂力初階元素技進行了重新推導，並對隱魂通道的作用加以進一步的完善和細分。在推導的過程中，小羽意外的發現，隱魂通道分離出不同屬性的元魂力，竟然和使用元素技的次數有關！不同屬性的元素技和不同屬性元魂力的關係，就像技巧和肌肉的關係一樣，越是鍛煉哪幾個動作，那幾個動作需要的肌肉就越發達。

小羽最常使用的是火元素技，所以分離出來的火屬性元魂力色帶隱約已經比其餘幾系的元魂力更為寬大明顯，而靈屬性用得最少，至今仍然很難分離出來，看來以後要加強靈瞳和讀氣術的應用才對。

同時，由於體內的元神之核變為了兩個，自然有了陰陽之分，縱使兩種元魂力，在內視世界裏無論大小，粗細，形態，顏色都無法區分，但小羽依然知道，這是同一屬性但卻是兩種極性的元魂力。

諸如兩股元魂力同時分離出火屬性的元魂力，二者按一比一的比例合二為一，方是以前的火屬性元魂力，但若不按一比一比例混合，則可搭配出三分陰七分陽的火屬性元魂力，或是一分陽九分陰的火屬性元魂力，這種比例調和究竟有何種用處，小羽還沒弄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同一屬性的元魂力可以進一步細分，分出更多的搭配來。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隨園又一次熱鬧起來，因為今天，按小羽自己理解的話來說，牛大叔又給自己準備了一個高調亮相發佈會。當然，牛德草準備的這次大會，有個更響亮的名字，叫開爐大典。

所謂開爐大典，指的是鐵匠大師級人物，到了一個新地方之後，要邀請當地知名的鐵匠藝人齊聚一堂，然後向眾位鐵匠展示自己的打鐵技藝，這有點類似於跑江湖裏的拜碼頭，小弟初來貴地，向各位大哥前輩們問聲好，再露兩手技藝，表示自己不是江湖騙子，是有真本事的，來這裏混口飯吃，還請大家賞臉。

當然，開爐大典的規格比拜碼頭要高出許多，首先，舉辦開爐大典的人必須是經過認證的鐵匠大師級人物，不是大師是沒有資格舉辦這個大典的。而這一點，小羽憑藉着一個叫甘泰定的師兄，就可以將此道程序完全省略過去。

第二，舉辦開爐大典，其實是大師級鐵匠有點標榜自己的感覺，除了和眾人同仁混個臉熟以外，就表示我有某種技藝專長，就算都是同行，別人也難以企及，另外，召開開爐大典之後，享有就地招收優質學徒的資格，若你是新來的外地鐵匠，沒召開過開爐大典，而又強行在當地招收學徒，那是會遭到當地鐵匠的一致反對和排擠。所以，召開開爐大典，還需要邀請當地所有知名鐵匠，若受到邀請的高等級知名鐵匠未達到半數，這樣的開爐大典是不作數的。

這第二個條件，也因為九星修羅王甘泰定大師的師弟這個名頭而不用多慮，最初牛大叔定製的邀請範圍是五級師匠以上，自打甘泰定大師親自現身隨園，又還請來那麼多朝中權貴捧場，這羽公子的身價自然是節節攀升，立馬將邀請的人員規格限定在七級師匠以上，還要嚴格把關，據說還請甘大師親自過目邀請名額，以免讓那些徒有資格，卻沒什麼真本事的鐵匠混了進來。

甘大師親自圈選，收到請帖已經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以往有高級鐵匠要在獅城召開開爐大典，派發請帖時唯恐人家不去，會在請帖里夾一些金葉子什麼的，美名其曰移駕費；意思就是小弟出來混也不容易，各位大師幫幫忙，湊個人數，聚點人氣，日後大家自然更要親近親近。而這次隨園的開爐帖，那些夠資格的鐵匠卻唯恐去不了，被人家說成不夠格，甚至出現了有人企圖拉攏派帖夥計，暗中倒貼送賄金的舉動，這也算是鐵匠界的稀罕事了。

開爐大典這天，隨園的西大院被清理一空，正中留出長方形空地，中間擺了十一座高鐵爐，旁邊是風箱，打鐵台，淬火用的井泉木水箱，一座鐵爐在正中，另外十座鐵爐分兩排，一排五座，如衛兵一樣陣列在前。四周搭起了階梯狀木長椅，有點像一個現代的網球場，如今階梯座椅已是座無虛席，位置居高臨下，隨便坐在哪裏都能清晰的看到場中鐵匠的一舉一動。

但小羽卻並不在場中，牛大叔不知從哪裏請來十位壯漢，*上身，露出肌肉糾結，微黑健康的肌膚，說是鐵匠，在場的沒一個人認識，說不是，拿個大鐵鎚站在中間幹什麼？

小羽呢，和小小坐在前方位置最佳處，他的左邊是齊墨，牛大叔，邢步聰夫婦等修羅尊者們，他的右邊，則是一群面容嚴謹，不苟言笑的老者，據牛大叔說這幾位都是高級鐵匠大師，牛大叔隆重的給小羽一一做過介紹，只是十幾位那麼多人，小羽哪裏一時記得住。倒是小羽自己四下觀望，看到了幾張較為熟識的面孔。侯三立侯大師三級鐵匠大師，汪家的徐大師，據說已經突破八級師匠，不過看他對旁邊坐着那位老者畢恭畢敬的態度，應該是他的師父孟信達，是一位四級鐵匠大師，還有那位張居，受小羽幫助而令他打造的鐵器突破元魂力契合度百分之八十五那位，據說也突破至八級師匠了。

剛開始牛大叔是擔心請不夠人來的，現在調整到七級師匠的規格，看樣子人還有些多了，這次邀請了六十五名鐵匠大師，來了六十名，另外七級以上的師匠來了二百七十八人，加上鐵匠大師有攜帶兩名弟子觀禮的名額，而師匠也有一個名額，另外還邀請了部分尋常的鐵匠，總人數加起來已有七八百人。雖然算不上盛況空前，在鐵匠界也是一場不小的盛會了。

最高等級為五級鐵匠大師，那十餘人都坐在小羽右手邊了，這是牛大叔能邀請到的最高級別，再往上那群人，已經不太理會世間禮法，而是閉門在家，全心將自己冶鍊的鐵匠技能，朝精深兩個方向發展，像甘師兄這樣的，三日前來給小羽捧過場了，也算是替自己兒子甘豹道謝，今日就不再來了。

至於那些尋常鐵匠，小羽原本是打算請自己曾經做過免費學徒的陳鐵匠也來觀禮，不是為了炫耀，想來陳鐵匠已經不可能認識自己了，小羽是希望陳鐵匠能在這種高層級的開爐大典里學到一些經驗，好能繼續維持生計；但是到了牛大叔哪裏，邀請方向就變了，不僅要請陳鐵匠，還要請更多的尋常鐵匠。按理他們都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開爐大典的，但牛德草深知，要想打響名號，靠的是輿論。所謂的輿論，不是那些大師級人物發言說某某好，大家就深信不疑，而且那些大師級人物參加了開爐大典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只怕就是閉門在家苦心鑽研小羽的手法，他們不會到處去傳揚某某好，那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

所以，真正的輿論要靠的，就是這些底層的鐵匠，要在街坊鄰里，大街小巷間傳播開來得靠他們，因此這一部分坐得較遠，被限定在特殊區域的普通鐵匠，他們可以沒技巧，沒資歷，沒水平，但是有一個特點，就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均勻的分佈在獅城的各個角落，而且大多以打造農具，民用鐵具為主，南來北往，去這些老鐵匠店的街坊鄰里不在少數。

這樣一來，無論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兩條宣傳線齊頭並進，牛德草相信，要不了多久，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都會知道獅城有個傳奇鐵匠大師韓羽橫空出世了！

當然，牛大叔這些安排，小羽是毫不知情的，更不會想到日後的發展變化。

見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牛德草輕做手勢，隨園兩扇大門緩緩關上，風六郎和孫三娘子守住了大門，開爐大典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觀禮的。

隨着一陣鞭炮聲響，那十名精壯漢子齊聲吆喝：「虎……吼……」聲勢驚人，隨後雙手掄起大鐵鎚，整齊劃一的彎鐵皮上，奏出了眾鐵匠們日夜熟悉的聲響：「叮，叮叮，叮，叮叮……」

那些大漢敲擊感十足，節奏也很明快，但怎麼看也不像在冶鐵啊，只見他們動作誇張而富有表現力，直到最外圍一圈配上絲竹管弦樂器，小羽才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這，這不是文藝表演嗎？小羽甚至覺得，台上的表演還可以分成開爐，起火，鼓風，熔礦，成形，淬火等幾個章節，這東西也搬出來了，以前根本就沒聽說有人這樣做過，小羽真要懷疑牛大叔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外來人啊？正想着，只見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小得意洋洋的一翹一翹敲打着小腿，小羽一問，原來創意竟然來自小小。小小怎麼想出來的，不用說，自然是聽了哥哥說過的故事，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最後，壯漢們捧著根本就沒任何改變的鐵片，做出仔細擦拭的樣子，十餘位白衣歌姬雙手捧著潔白的毛巾上場，認真的為那些壯漢擦去汗漬，又奉上剛沏好的香茗，鼓樂聲漸淡，畫面定格在勞動者和那些美麗歌姬的互持互助那一幕。

院落里出奇安靜了片刻，不知是誰先叫好，接着就是一片掌聲，特別是坐在小羽身邊的那群老頭兒，小羽分明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鼓掌，將雙手拍得通紅。

事實上，鐵匠再怎麼努力，他們的地位依然處於勞動階層，能給修羅們打造*武器的鐵匠大師，那都是鳳毛麟角，大多數鐵匠還是靠冶鍊鐵器為生，像台上那樣，美女擦汗，美女奉茶，簡直就是這些鐵匠們夢寐以求的待遇，牛德草這一手，叫化夢想為現實，看得眾鐵匠不分等級，都是熱血噴張。

表演完畢，牛德草讓小羽跟着他一起去到台上，小小由齊墨暫看，牛德草道：「諸位大師，前輩，我家公子雖說在獅城已待了三年有餘，但一直潛心冶鐵，不問世事，若照羽公子的意思，自然不會開這個什麼開爐大典。不過我牛某人，卻是見過天狼劍的，相信在座諸位，不少大師也見過天狼劍，我覺得，這樣的技藝，不能發揚光大，實在可惜，所以，這次借開爐大典的機會，我家公子願與各位大師交流經驗，互通有無；開爐大典之後，待時機成熟，我家公子也打算擇良材以授。羽少爺……」

小羽站上前來，朝四方一拱手，道：「在開爐之前，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十位大師到台上來，近距離指點不足之處。」

牛德草大聲介面道：「有請黃大師，雷大師……」先前坐在小羽右手邊幾位老者，互相看了看，微微點頭，這小子上道。

隨後兩名力士，也就是剛才表演打鐵的漢子抬上來一塊巨大的碧心精鐵，小羽還沒開口，台下有人叫道：「精鐵？我以為大師怎麼也是玄鐵？」

誰在攪局？小羽舉目望去，觀眾席上人人互望，看來沒人知道剛才是誰在嚼舌頭。

累，現在這裏超級熱，晚上還要去兩三次加班，有時半夜也會被叫去加班。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