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舊人牢友
方溫候也是真會藏身,直到第二日才找上人,方溫候是讓士兵圍困在一山洞內,陸開張承業得到消息后,直接往山洞這邊過來。
方溫候和三十名士兵在圍困洞內,使得山洞內氣氛愈發沉重,每一個人都將目光投射在方溫候身上,惶惶然不知結局如何,其實他們哪裏會不知道結局如何,只是心存僥倖還對方溫候抱有希望。
山洞內沉重氣氛很快就被陸開聲音打破,陸開立身洞外揚聲道「將軍,出來吧」
聲音是從洞外傳來,但那聲音入耳似在遠處又似在耳旁,似遠似近在聽覺上給方溫候一種玄之又玄感覺。
方溫候眉頭微微一皺,陸開聲音他怎麼會不記得,這道聲音沉渾有力,方溫候緊縮的眉頭突然一松,因為在他心裏已經做下某種決定。
陸開已經過來相信他們是很難走得了,李延只覺心裏驀生一股壓力,禁不住開口道「將軍,我去會會他」
方溫候掃視一眼身旁將士,這時才出聲道「一起出去」
方溫候領着手下精兵從洞內出來,見得方溫候出來在外的荊越士兵也沒妄動,因為方溫候實力不容他們有任何小視之心。
方溫候外出視線不看別人,只和陸開眼鋒對視,在見方溫候陸開微微一笑「將軍,有些瘦了」
方溫候的確是瘦了,二日不吃不喝方溫候也是挨不住,無論如何現在總是不能對陸開示弱,方溫候臨危不懼對陸開微微一笑「陸兄弟」
張承業在旁看得犯糊塗,不知道方溫候怎麼會和陸開稱兄道弟起來,但是方溫候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用意,方溫候直視陸開道「在北安我對你如何?」
如從表面來看那是對陸開很好了,陸開微微一笑「在北安說心裏話對我頗為照顧」
有些事陸開沒忘記就好,方溫候道「既是如此能否給一條生路?」
陸開顯得無所謂道「可以」
張承業聽得一驚,忙提醒陸開「你在說什麼呀!想好在說!」
這話陸開不是念舊開口,只是這話還沒說完,陸開道「可以放其他人一條生路,但你不行,如放你走,隱靈寺中毒百姓憤氣難平」
方溫候往前走得兩步「好!拿我交差就是,讓他們走!」
李延猛然往方溫候身前邁上一步喝道「將軍!此事萬萬不可!」
方溫候蹉嘆道「退下吧,留下條命日後才能為北蜀盡忠」
李延對着陸開高喝「想抓將軍!就要過我這關!」
陸開僅是淡然看人「不要意氣用事,令妹還在我們手上,你願死都不願和令妹團聚?」
李延這一刻大為動容,默然片刻最終張口道「蔣全自會照顧他」
陸開突然反問「你認為蔣全還活着?」
李延大為激動道「蔣全死了?」
陸開突然一笑「沒有,他運氣不錯,方神醫將他救下,還好將軍當時沒殺了方神醫,要不然無人能救他」
這話是暗諷方溫候當時殺人未遂,這樣的話方溫候怎麼會聽不出來,目前還有求與人自然是不用和對方置氣,方溫候起手將李延拉到他身後「退下,這是軍令」
讓方溫候拉下,李延沉着臉凝立不動。
方溫候昂頭直視陸開道「我信你不會騙我,我跟你走,放了他們」
陸開視線看向李延道「聽見你們將軍話沒有,要想走,先放下兵器」
李延猛然間道「將軍快走!」說完這句話,整個人身上青筋陡然爆現,接着是長槍漫出,就像一株百年老樹向陸開壓來,同時帶着懾人槍勁席捲。
李延起勢身形之快,就像餓狼見到大肥羊,長槍一起嗡嗡作響,同時捲起勁風,身旁沙粒讓李延捲起的槍勁攜帶掠起,迫得眾人紛紛退避,只有陸開絲毫不動。
陸開之所以不動,是在等待,不是被李元嚇得呆住,他在等待李延長槍逼近自己,只要逼近自己出手範圍之內,才可做出反應嘗試搶奪長槍,陸開先前是在和方溫候說話,但在說話時早就催動內力防備對方。
陸開不為所動,在李延眼中猶如一堵堅牆,一堵實實在在的堅牆。
李延手中一桿長槍又怎麼能輕易撼動一堵堅牆?在氣勢上二人是截然相反,李延並不畏懼,他相信手中這桿長槍,也相信自己殺敵經驗,在加上早先時候落在陸開手上為質,現在是他討回顏面的時候,絕不能在這時候退縮。
李延眼前原本就只是陸開,只是這時陸開身前多了一樣東西,發這樣的東西出現,發出驚人「嗤嗤」之響,能發出這樣的聲響,只能是劍,這把劍就像是突然出現陸開手上一樣,此劍一舉,李延頓時感到劍上散發凜厲的壓力。
壓力驟然間壓來李延微微皺眉,似乎沒有想到陸開突然伸出長劍,竟有如斯霸烈氣勁,上次和陸開對招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不管什麼感覺現在都不能感覺,現在要做的就是擊敗眼前敵人,李延不再遲疑,身體前傾,長槍破空向前。
長槍槍勁一起,周圍士兵紛紛不由自主往後退得幾步,長槍目標不是身旁士兵,可這對他們而言似乎害怕長槍會誤傷他們。
「鏘!」陸開手中長劍,沉沉撞上李延槍鋒,兩人兵刃交接,一股巨大氣流撞出將二人髮絲議決吹得抖動,迸擊之下爆出火星無數,陸開與李延同時身形一晃各自分開。
交手一個回合,可以讓不認識的人,對對方實力有所了解,但是他們不是陌生人,也不是除此交手,對陸開來說,李延在軍中身分地位雖在方溫候之下,但他擁有實力不可小覷。如不全力以赴,那是沒有勝算,但如全力以赴,很可能會栽在對方手上,想着應該有所保留。
陸開長劍一振,發出吟嘯之聲,一道銀光般劃破虛空,陸開既已動手,絕不容情選擇了主動進攻。
這一劍就像是天上射下一道驚人閃電,李延心中暗驚,對於李延實力,陸開不敢有半點低估,是以一出手就是毫不容情的殺着,機會給他,是讓李延自己選擇,同時也是要想清楚,是想護住方溫候,還是自己,不論做下什麼選擇只能由自己承擔後果。
李延提聚內力試圖阻擋,但是仍然被陸開逼退一步,被逼退不是說李延遜色與陸開,只是眼前情況無形中給與李延壓力,這本身已是不公平,在不公平情況下出手,在心理上自然是弱得對方一分。
種種情緒加上李延心驚,長槍一起勉力相擋這才讓陸開逼退一步,李延正要提氣在上之時,見得方溫候突然閃身到二人中央位置,陸開劍尖停留在方溫候喉結處。
方溫候目光沉沉盯着陸開道「夠了,何必與他較真?」
這話入耳,方溫候這話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說還是和李延說,不管是對誰說,方溫候這一打岔雙方攻勢驟停。
陸開插劍回鞘道「李延放下兵器!」
看得方溫候一眼這才不甘願將長槍狠狠直搓在地,陸開示意士兵上前將方溫候綁縛,陸開對李延餘人道「走吧,我自是不會食言,但日後在善入荊越,我將對你們不在客氣」
李延和兵士大是不舍方溫候「將軍。。」
方溫候背對他們道「走!」
李延牙一咬領着餘下士兵道「我們走!」
方溫候讓陸開餘人押回荊越,關入監法寺,方溫候入監法寺有一個人比所有人都吃驚,這個人就是張中平,張中平千想萬思都不會想到方溫候會和他成為牢友。
方溫候讓獄卒壓到隔壁牢房,張中平萬分吃驚道「方。方將軍。。」
方溫候僅是簡簡單單看人一眼並不做聲,將人關起來后獄卒離開,方溫候神色頹唐找個角落坐下,牢房之間並不是有牆壁隔着,就只是一道木欄,木欄之間的縫隙人是鑽不過去,但是視線自能穿透,方溫候就在張中平對面角落呆坐。
張中平抓住木欄眼珠大是不信直看方溫候「將軍,不認識我了?」
方溫候不是不認識張中平,只是目前情況實在是沒有心情說話,張中平的話是入耳但方溫候沉默,方溫候對自己置之不理,張中平順着木欄邊坐下突然苦笑道「不想說話是吧?我剛進來那會也是這樣,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想辦法找人說話,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寂寞」
方溫候覺得張中平聲音很是煩心,緩緩抬起眼睛道「你能不能閉嘴?」
見得方溫候有所回應,張中平微微一笑「好好好,我閉嘴我不說話就是」
張中平還真的不說話,就在一旁擠眉弄眼不住打量方溫候,張中平的擠眉弄眼方溫候看得更為煩心「有話就說,看我做什麼?是不是想笑話我?」
張中平笑道「笑你?為什麼要笑你,如今我們二人都在牢裏,用得着五十步笑百步?突然間想起那雞湯」
「雞湯?」一想起雞湯方溫候肚子裏不由打滾,實在是餓得不行。
見方溫候沒有領會,張中平笑道「在北安將軍不是給我安排過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