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寸步難行

第二章 寸步難行

耳聽馬蹄越來越近,想要保命最好馬上溜之大吉,只是這麼一走就無法混入北安城,來前太尉有過決策,如此行失敗只能大動兵戈,動兵此乃下下之策。

岱遷聽聲越來越近不免着急「發什麼呆,我們先走,進城的事明日在慢慢商議」

陸開就像是迎風桿旗扛風不動,不動不是因為被嚇得手足無措,原因只有一個,他不能走,不想走,就要找到一個能留下理由,陸開腦中思慮急速飛轉。

陸開心中忽有疑問「你好好想想,虎節使為什麼奔勞徹夜趕路?是不是雙方約定過今夜必到?如是有過約定,明日我才以虎節使身份進城,對方問起,何事耽擱?怎麼解釋?說是趕路勞累,睡個飽覺才擺着架子入城?」

岱遷大是忐忑,話當然不能這麼說,休戰一事,事關重大,身為虎節使哪敢如此怠慢。

雨落在樹葉,有些雨滴穿過樹縫打在陸開身上,陸開神思開轉想到一個辦法道「你把屍體藏好,我自有辦法混進去」

岱遷哪能相信在這一時半會間能想到辦法「你有辦法?滿地血跡你要怎麼解釋?還是走吧,在不走來不及」

陸開走得兩步拿起虎節使長劍,往右臂狠狠劃上一劍,皮肉一開鮮血不住往下淌,雨越來越大,地面積起水窪,陸開右臂鮮血混入水窪與虎節使先前血跡混合變為渾濁。

岱遷一看已是明白,目光露出驚訝,同時贊得一句「是個好辦法」

岱遷扛起虎節使屍體躥身入林,陸開見岱遷走了苦笑「能不能瞞騙過去,就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

陸開往水窪躺下裝成昏迷不醒。

北蜀驃騎馬蹄沉沉踏水而來,來騎四十人,領隊之人是方溫侯,方溫侯為北蜀衛將軍。

「吁。。」方溫侯一人率先將馬拉住,身後騎兵見方溫侯止馬,他們也是紛紛拉住。

雨勢隆隆作響,碩大雨滴打在方溫侯戰甲,水滴順着戰甲滑落,方溫侯看一眼昏在水窪陸開示意「看看有沒有氣」

身後一名騎手戰甲聲響領命下馬查看,騎手一探陸開鼻息回報「回將軍,人還活着」

有名騎手轉眼在看一旁馬腹當場驚叫「將軍,那個袋子像是南魏鹿皮」

查看陸開騎手上前解下袋子交給方溫侯,方溫候手握細看一眼神情顯得驚訝心道「果真是南魏鹿皮!」

一看見這個方溫侯當下急看陸開一眼,心道「難道是虎節使?」

虎節使如死在北安近郊,蜀王定然會大發雷霆,休戰對北蜀來說十分重要,方溫侯不敢怠慢下令道「帶人回城,好生照看」

休戰書就在蜀王手上,蜀王目光發沉直視方溫侯問「虎節使在北安林遭遇埋伏?」

「從現場來看是受伏擊情況」

蜀王在問「十里之內不是有軍騎巡視,你不是說佈置得密不透風?」

方溫侯有巡視之職,這個過失當然算他頭上,方溫侯當場跪道「臣下失職,蜀王責罰」

方溫侯乃是蜀王愛將,蜀王心中摸估盤算片刻淡聲道「起吧」

「謝,蜀王」方溫侯起身。

蜀王既然接到休戰書,南魏王到達北安只是時間問題,蜀王做下決定語氣冷而緩慢「這事不能在發生,如果遇到埋伏的是南魏王,事情就無法收場,加派人手把人找出來,另外,在南魏王來之前,節使安全由你負責」

方溫侯行禮道「是」

第二天,天暖風輕,方溫候領着三名副將前往看望陸開,陸開被安排在典客署,方溫侯來到典客署問門外侍衛「節使,醒了?」

侍衛道「回將軍,節使天亮就醒,想出去我們好說一陣才勸人回屋」

人醒門閉未開,方溫侯故意揚聲試圖讓陸開聽見「節使是重要外賓,不能有任何閃失,定要細心看護」

二名侍衛面色一正,立正軍姿回應「是」

陸開在屋內小塌喝清茶,方溫侯音量這麼大,他當然不會聽不見,這話如同喊叫當中有什麼意思陸開聽得出來。

陸開屋內淺笑詢問「外邊是誰?」

方溫侯陸開是有一門之隔,有些禮數不能失,方溫侯隔門施禮「下官,方溫侯」

方溫侯下官自稱,一來是攜帶歉意,二來是表示對節使重視,節使在衛將軍面前當然連個芝麻也不算,人家給臉陸開自然不會不要。

陸開語聲表現客氣道「原來是方將軍,進來吧」

方溫侯推門入內,看陸開面色才道「傷口還疼?是否讓師醫過來在看」

一提起傷口,陸開故意擺起臉色「沒來前聽聞北蜀人人律己守法,我看也不過如此」

方溫侯知道陸開是為遭到埋伏事情氣在頭上,方溫侯歉聲道「此事的確是在下官疏忽」

「疏忽?」陸開一聽這答覆有趣,面色不改刻板反問「城外巡防之事方將軍也負責?」

方溫侯應道「談和在既,北安內外自要處處巡防」

陸開心道「如此處處巡防,可以看出蜀王很看重這次談和」

陸開也不想和方溫候太過交惡臉色一緩道「休戰書呈上了?」

休戰書是節使使命,醒來時一定找過,方溫侯告歉道「不請自取節使見諒,休戰書已經呈上,王上口諭節使有傷在身,歇養幾日在覲見不遲」

「此事也怪不得方將軍」陸開起身施禮,手一舉臂傷劇痛臉筋一抽道「昨夜方將軍救命之恩,在此謝過」

看出陸開抽痛傷口忙道「節使有傷不必多禮,這是分內之事,如不嫌棄倒想結交,不知節使高姓」

陸開心中一凜,這話要好生應對,陸開根本不知殺死這個節使名諱,方溫候出聲詢問,多半是不識節使,隨便捏造名諱矇混方溫侯不難,昨夜有過猜測,北安城或許會有認識節使的人,如果胡亂捏造名諱,些許會暴露身份。

陸開沒想過方溫侯會問他名諱,有些措手不及,同時也知道方溫侯為什麼要與他結交,其一是想讓他在南魏王面前說好話,期望談和順利,其二是想讓他不要提及受傷之事以防南魏王多想。

方溫侯話出口,陸開不答豈非奇怪,猶豫片刻張口「陸開」

方溫侯臉上含笑恭聲道「陸兄弟」

方溫侯過來是想平復陸開情緒,該說的已說不必在留下,方溫侯道「手頭還有些事,明日在來探望」

方溫侯右腳剛出門檻,陸開試問一句「早前侍衛為什麼不讓出去?」

方溫侯回身笑道「陸兄弟不必多想,門外侍衛只為確保你的安全,只要不出典客署安全無慮,現下還是養傷為先」

陸開勉強一笑「如此甚好」

方溫侯出門和侍衛低聲說幾句,侍衛散去。

方溫侯不是在遣散侍衛,而是想讓陸開自在一些,俗話說得好,眼不見心不煩。

侍衛現在陸開是看不見,但他知道侍衛會在暗處盯他的梢,想到讓人盯着心中一嘆「這一劍算是矇混過去,但是讓他們誤以為有人想殺我。。這樣一來看我就更緊」

想到自己給自己造成的困境,陸開苦笑「我還真是寸步難行,一定要想辦法出去做事,否則南魏王一來非要露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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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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