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歷城（二）

第580章歷城（二）

「開炮！」

儘管敵軍陣型鬆散，全文傑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劉濞鬆了一口氣，他朝城外看去，秦仲與他的龍騎兵們依舊站在射程外。

儘管炮手在盡量挑選人群密集的地方進行射擊，殺傷卻依舊有限。整整一個上午，炮彈卻在以可見的速度消耗著。

即便膠西軍與膠東軍的士兵知道，秦仲這是拿他們當做炮灰使用，但作為臼炮，殺傷力有限，兩個軍隊的士卒已經能夠忍耐炮灰的轟鳴，以及眼前的同伴被炸成肉醬的凄慘景象。

到了中午，營壘內的炮彈已經呈現不支的局面。一千餘名膠西軍士兵圍住了一座營壘，架設雲梯，對其猛烈攻擊，可是已經沒有多餘的炮彈來轟擊這些雲梯了。

劉濞苦笑道：「果然還是不行啊。」他來到全文傑身邊，沉聲道：「給我一千軍，我要出城支援左七營壘！」

全文傑蹙眉：「你可是監軍，怎可輕涉險境？」

劉濞苦笑道：「莒縣城中，勇將稀缺。既然是守護劉家的天下，劉濞就不能做孬種！如果你不擔任主將，肯定會像我一樣，請命支援了吧。軍中可以沒有監軍，但不可無主將，請將軍准許我的行動！」

全文傑嘆了口氣道：「你若出了事情，我又如何對楚王交代！」

劉濞道：「是我自己的決定，我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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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的情形已經確定了下來，秦仲低着頭，聽着炮聲，他可以感受到到炮聲正在變小。

一旦炮聲停止，他便要將後續部隊壓上去，一戰而定乾坤。

「將軍！楚軍出城了！」一名軍司馬喊道。

秦仲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一隻千人左右的隊伍，從莒縣城中魚貫而出。

秦仲在這次進攻中，有意避開了莒縣，集中兵力攻打兩邊的營壘。這給了劉濞從容出城的機會。

秦仲向戰場掃視了一圈，很快明白了敵軍的戰略意圖。左七營壘已經被膠西軍團團包圍，隨時又被攻破的可能。敵軍這是要救援左七營壘。

炮擊聲時斷時續，所有的營壘都已經快要彈盡。劉濞的兵馬因為採取密集陣型，猶如一把鎚子，直接一條直線，直撲左七營壘而來。

劉濞身披重甲，手持一把環首刀，迎面而來的敵軍士兵，被他砍瓜切菜一般砍倒。這隻出城的楚軍，在劉濞的帶領一下，一時間望風披靡！隨後，劉濞的刀狠狠的劈在正在指揮攻城的一名膠西軍司馬的脖子上。

正在攻打左七營壘的膠西軍腹部受敵，直接潰敗。劉濞則刀劈砍毀壞推倒雲梯。隨即率領整支部隊進入了左七營壘進行休整。

秦仲原本不打算應付劉濞的。但就在此時，全文傑放出了更多的千人隊，去獵殺遍佈大地的膠西軍與膠東軍士兵。

這卻是全文傑的靈機一動。

原本，出莒縣城外，其他營壘都在東邊挖掘了壕溝，不能通過。但膠西軍與膠東軍要多佔營壘，就必須親自來架橋鋪路，甚至用屍體填充壕溝。

待看到劉濞藉助膠西軍建造的木橋，進入了營壘休整后，全文傑當下派出更多的千人隊，模仿劉濞的戰術，去支援那些本來岌岌可危的營壘。

突然之間，整個戰場的形勢又為之一變。龍騎兵速度雖快，但整個戰場之上，充斥這膠西國與膠東國的士兵，秦仲雖然不憐惜這些齊人的性命，但真讓他無差別踐踏膠西、膠東與楚軍的士兵，他還是不能這樣做的。他如果真敢那樣做，他必然失去齊地的民心。

在面對劉辟非堵住南北通道，將自己包圍在齊地的背景之下，齊地的民心是秦仲能在齊地立足的關鍵

膠西軍與膠東軍攻打莒縣的這場戰爭，最終因為全文傑找到了相應的戰術進行破解，無功而返。

膠西軍與膠東軍兩軍的士氣更是低落到了谷點。短時間內已經無法組織一起像樣的進攻了。

戰爭結束當天，斥候來報，田橫島方向再次從運輸了大批物資進入了莒縣。如此一來，若不能一口氣攻破莒縣防禦體系。楚軍的人力，炮彈，糧食都能夠得到補充。

秦仲不得不承認，他這次的謀划終於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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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劉濞衝鋒陷陣，豁出了性命救援左七營壘，贏得了左七營壘全體官兵的愛戴。但也累到不行。

敵軍散去后，因為左七營壘傷亡過多，主持防務的校尉已經戰死，劉濞便留在了此地，主持軍務。晚上，全文傑來了一次，並押送來了一批炮彈與糧食。

全文傑看到劉濞與手下的士兵們打成了一片，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要求劉濞回莒縣去。

劉辟非在出發前對全文傑說：「如果劉濞真的有能力領兵，就不要拘束他的才能。」

全文傑知道劉濞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他覺得一個人有野心，算不得什麼太大的缺點。有野心，才能有不怕死的勇氣。這次，劉濞證明了自己，全文傑就不介意給他點甜頭嘗嘗。

秦仲撤退了，拋棄了膠西軍與膠東軍，只帶領跟隨他一起來齊地的龍騎兵，天微微亮時，出了營地。

失去了靠山的膠西軍與膠東軍軍心惶惶，但很快他們想到了劉濞發給他們的可以活命的木片子，這些手上有木片子的人，來到莒縣丞相，要全文傑履行諾言。

全文傑冷眼看着城下的士兵，並沒有立即履行。不久，那些沒有木片子的人開始搶劫自己的同伴，彼此之間自相殘殺，直到公孫援派遣使者來，宣讀了安民令。

無論膠西國還是膠東國的士兵，只要放下手中武器，返還鄉里，過去事情，一概既往不咎。公孫援還請全文傑配合自己的工作。

公孫援被劉辟非委任膠東，負責的可不僅僅是膠東，有安撫齊地百姓之的任務。

即便是全文傑也必須在民事上配合自己的工作。

全文傑當初跟隨公孫援一路護送韓靈母子，也深知公孫援老謀深算，對於公孫援的安民令，也只能摸著鼻子認了。

秦仲帶領龍騎兵撤退，全文傑也不敢追，即便追也追不上，只是帶領麾下士卒，挖掘壕溝，築造更高的壁壘，完善莒縣的防禦。

而在歷城北的黃河岸邊，劉辟非也在做同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