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這也是條路
「是，我放不下他。」
安筱好不掩飾自己的心情，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沒必要藏着掖着。
「那你又何苦離開，而且你還有了他的孩子。」簡寧不是很明白安筱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如果是她，定不會這麼輕易離開。
安筱的想法很多人都難以理解，真正卻了解她都經歷過什麼的人才會明白她離開是唯一最好的決定。
「女人，一定要綁着個男人才能活嗎？」
她從不認為女人離不開男人，也從不認為誰離開誰活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彼此相愛，為何要分開。」簡寧聽說安筱離開的一些原因，覺得安筱太矯情了，像戰南弦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肯定會把國家放在第一位。
「相愛，是我愛他多一點吧！」安筱自嘲地笑着，這種充滿算計利用的愛，誰攤上誰倒霉，最倒霉的就是失了身丟了心。「他這人，更愛自己多一點。」
簡寧愣了片刻，對安筱的話不是很贊同，可又不知該怎麼勸說，一邊吃着一邊說：「你離開后他找了很久，沒找到便整日酗酒，工作也不要了，聽說為這事還被處分了兩次。」
「不要跟我說他。」安筱聽不得任何關於戰南弦的事，怕聽了心會動。心動則亂，一亂便沒了方寸，她所堅持的一切也就不值得。
簡寧不在多說什麼，低頭吃着飯，想着魔都那邊怕是要鬧翻天。
……
「你知道她懷孕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戰南弦一把揪住旭的衣領，將滿肚子的火氣都發了出來，現在他只要想到安筱挺著個大肚子在外面，這顆心就疼的令他難以呼吸。
戰南旭反手一個擒拿，毫不客氣地說：「她是你媳婦，懷沒懷孕你會不知道，自己沒看好媳婦，跑我這發什麼脾氣。」不是他要氣大哥，知道某人現在需要發泄。
「沒錯，我就是個失職的丈夫。」戰南弦懊惱極了，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丟進海里喂鯊魚，他怎麼能這麼蠢，怎麼能讓她離開自己。
戰南旭看得出兄弟的痛苦，這份痛苦無人能夠代替，重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責怪自己，她要走沒有人能攔得住。」
「你說的沒錯，她要走沒人攔得住，她要藏起來也沒人能找得到。」戰南弦苦笑着，覺得自己太窩囊，竟然連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留不住。「我是不是很窩囊。」
戰南旭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語調溫軟地說：「你至今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何錯之有，欺騙她不是為了我自己，引她入局也非我所願，要怪只能怪她就是這個局中人。」戰南弦臉色驟然大變，每次有人質問他是不是錯了，他都會像現在這般理直氣壯地回懟，他沒錯。
事實，他心裏早已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沒錯，她是局中人，他千不該萬不該對她有所隱瞞，不該對她不信任。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坦白，結局或許會不一樣。
但這些話他說不出口，也不願承認。
——
「對，你什麼都對，那你找她做什麼？」戰南旭也不是要替安筱出這口氣，只是覺得哥哥若不肯面對這個事實，就算找到嫂子也沒用，他們之間的問題依舊解決不了。
戰南弦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面上覆蓋一層涼涼的寒霜，「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負這個責任。」
「她從來不是一個需要男人負責的女人。」戰南旭一句話斬斷了哥哥的借口，不是他非要逼迫哥哥面對，而是想讓他明白，若想安筱回來必須改變自己。
戰南弦黯然神傷，他的女人確實不需要男人負責，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如果我知道，現在就不會在這裏。」戰南旭確實不知道安筱的去向，不然早就去了，一個女人挺著個大肚子身邊也沒個認識人照顧，真不知道她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戰南弦眼角壓住了眼底的傷痛，想到她一個人在外吃苦受罪，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無論如何，也要先找她。」
「跟你說半天，說的都是一些廢話。」戰南旭認為哥哥是真的無藥可救了，大男子主義也要有個度，這都什麼時候還在這裝，真不知道一個被老婆甩了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裝大男人。
戰南弦不冷不熱地說：「若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就會明白，我沒有選擇。」
「你是沒有選擇，可你總該有悔過，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戰南旭都快氣死了，怎麼還有這種講不通道理的人。
聞言，戰南弦的神情沒有絲毫動容，氣勢卻如同帝王一般，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若悔過就是承認兩大家族的沒落是錯誤的，我若知錯族中長老就會借勢重整家業，恢復如舊。」
戰南旭愣住了，不曾了解這些，這一刻才知道哥哥肩上擔負的責任有多重。
「所以，你寧願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寧願嫂子離你而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對。」戰南弦斬釘截鐵地回答，心裏的苦只有自己清楚，這半年來族中長老多次聯名申請拿回戰公館地皮重建，他硬著頭皮贈送給了特工部，有多少人已經對他的行為感到不滿。「這個家，不是普通人家，註定水太深。」
戰南旭摸了摸頭，這個家可不是一般的水深，還火熱的很。
「前些日子鳳姑找過我，非要我認祖歸宗，我沒同意，看來我不同意是正確的。」
「一旦認祖歸宗，他們會馬上廢了我這個當家人。」戰南弦早已看透家族那些人的想法，眼神一黯，意味深長地看向兄弟。「或許，這也是條路。」
「等等！你若不想我把戰家那些老東西全部氣死，就別打我的主意。」
戰南旭可不傻，大哥一個眼神便明白其用意，讓他去當這個罪人，然後大哥去找媳婦過逍遙日子，想的可真美。
「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兄弟。」戰南弦還真動了這份心思。
「哎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說北冥家那些人為什麼不着急找嫂子呢？」戰南旭早已獲取到這些消息，若不是為了轉移大哥的注意力，才不會這麼輕易的說出來。
戰渣渣其實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