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都錯了
燕洛看著她的手法，她重複畫了好幾遍，似乎漸漸的，開始與燕洛腦海里某段記憶重合，這個符號，好像是……好像是……
她以前一定在哪見過！
「快了，快了，就快要想起來了。」燕洛看著「燕洛」，喃喃道。
「那就幫我，把這塊石頭推開吧……」「燕洛」依舊咯咯笑著，她鬆開燕洛的腳踝，原來被她抓過的地方，已經一片青紫。
燕洛站起來，眼睛里沒有任何神采，她蹲在地上，繼續費力的推開那塊大石頭。
稍微推開一丁點，洞里的「燕洛」就笑得更大聲。
突然，燕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阿奇的頭顱，停止動作，好半天，才站起身。
「差點被你騙了。我不可能是你，你也不可能是我，因為——我不可能殺人！」此時此刻，燕洛眼睛里找回了一點神采。
她感覺到了這個東西的邪門，將大石頭重新推了回去，將洞口嚴嚴實實蓋住，然後往回走。
原來搭帳篷的地方，自己的帳篷沒收，還立在那裡，余默他們也回來了，已經搭好了帳篷，似乎開始睡覺了。
看來剛才「燕洛」的笑聲，並沒有吵醒他們。
她鑽到余默的帳篷里，坐到余默身旁，感覺到身旁有一個大活人，燕洛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漸漸平復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呢喃道：「下次你們走，記得叫上我啊。」
余默在一旁睡得正香，燕洛進來之後，看到余默翻了個身，隨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往裡挪了挪，嘴裡含含糊糊道：「走什麼，我們不是一直在這裡嗎？」
「你們不是剛才，才回來嗎？」燕洛愣住了。
余默一聽，感覺到燕洛身上似乎出什麼事了，騰地坐起來：「什麼才回來，我們一直沒走，阿洛，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了？」
燕洛好半天沒說話，如果他們真的沒離開的話，那自己剛才碰到的事，簡直匪夷所思。
剛才的事，已經超越現實了，她沒辦法用她所受的教育和二十幾年的生活經驗來解釋。
「阿洛，等一下！」燕洛聽到余默說完這一句，就看到她裹起外套鑽出帳篷，緊接著，燕洛聽到余默叫其他人起床的聲音。
「出事了出事了！」
「又是出事了，你有完沒完！」外面，傳來江嚴的吼聲。
儘管如此，燕洛還是聽到帳篷外面傳來一陣騷動，應該是江嚴和許東昂都起來了。
許東昂往篝火里添了一些柴，四個人圍著篝火坐著。許東昂和余默分別坐在燕洛的兩側，江嚴則坐在燕洛的正對面。
燕洛描述完自己剛才碰到的一切，眾人都神情嚴肅——因為，許東昂和江嚴吵架被勸住后，大家都去睡覺了，明天是最後一天的路程，沒有誰會再去折騰。
「你當真，看到我們都走了？」江嚴不可置信的問道。
「帳篷都收了，我喊你們沒人應。」燕洛知道自己說的事情簡直太過魔幻——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去看看？」這一次，許東昂表情也嚴肅起來：「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起身的時候，燕洛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手心被塞了一個東西，隨即，那雙溫暖的手就放開了。
燕洛張開手心，是一張護身符。
「我從不信這種東西，卻也一直帶著，現在給你算個安慰吧。」許東昂淡淡一笑。
燕洛心裡忽然暖了一下，她將護身符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在無人境，心裡的信念比什麼都重要。
沒有信念，就沒有什麼能支撐他們，面對這些恐懼。
來到那片小樹林，那裡確實有一個洞，不過上面的石頭卻不見了，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洞口不深，一人多高，直徑比井口大一點，在洞的最下方，還有一條類似於狗洞的通道。
「那東西太邪門了，下去嗎？」燕洛看著眾人。
大家都猶豫了，明天也許就走出去了，只要能看見一個正常人居住的地方，他們就有辦法回到大都市，回到自己的家。
「我去吧。」許東昂看了燕洛一眼，從他臉上，燕洛一直看不到害怕的神情。
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許東昂就跳了下去。
「你要小心。」這一路來，雖然許東昂病重，臉色很差，一直不停咳嗽，有幾次都咳除了血。可他的體能似乎很好，身手也很不錯。
儘管如此，燕洛還是很擔心，不由沖著下面說道。
許東昂蹲在「狗洞」前往裡瞅了瞅，抬起頭笑了笑：「將死之人，沒有什麼可怕的。」
他順著狗洞爬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十分鐘了，還沒聽到許東昂的消息。
燕洛想起那個吃人的怪物，該不會……
她皺著眉頭，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下面。
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又過了十分鐘。
江嚴站不住了，四處胡亂走著，他的臉上，也掛著焦急的神色。
他們四個人囫圇個兒來，該不會走的時候三個人垂頭喪氣的回去吧。
還有最後一天，就徹底走出這個鬼地方了。
半個小時后，許東昂突然從狗洞里探出頭，臉色十分難看：「不對，我們都錯了，那幅地圖不是指引我們離開的方向，而是通向無人境深淵，比之前首靈山更荒涼的地方。」
燕洛的心瞬間吊了起來。
如果許東昂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他們，其實在一步步走向更深淵？
難怪，程心會一直說前方很危險。
無人境里有什麼東西？人類幾乎沒有涉足過，沒有誰有答案。
「為……為什麼這麼說？」余默緊張的都結巴了。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要把之前走過的路再走一遍，然後再回到那座首靈山，被困在山腳，依舊出不去。
「去找程心，也許她知道出去的路線。」燕洛想起那個女孩，她現在，一定和張風兩個人生活在村莊里，與世無爭。
「你們先進來看看！」許東昂站在洞里，抬頭對著幾個人喊道。
「好。」江嚴第一個想下去。
他走到洞口邊，剛準備往下跳。
卻突然被燕洛扯住。
燕洛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個「燕洛」，還有王哥說的「她上不來」，突然表情複雜的看著洞里的許東昂：「你可以先上來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許東昂點了點頭，跳了幾次想夠上洞口，都失敗了，洞壁是平坦的泥土，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他皺了皺眉頭：「我上不去，你們拉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