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媳婦離家出走,怎麼忘了帶上孤?

第296章 媳婦離家出走,怎麼忘了帶上孤?

鳳乘鸞沒吭聲。

龍幼微接着掰手指頭盤算,「還有,以他那破性子,既然臨死前已知道你有了身孕,若是在天機關活過來,必定第一時間派人去找溫卿墨那臭小子,將你搶回來!可卻為何遲遲未動?」

鳳乘鸞眨眼,「這個……,他手下的魔魘軍已經拆分乾淨了,沒人能用了,只好一面養身體,一面等九御的兵手到,能這麼快來找我,已經很難得了。」

「養身體!等援兵!」龍幼微都沒忍心跟女兒說,被青雲墮徹底摧毀的身體,不要說忽然間完好如初,那體內的血脈,都是殘破地拼都不拼不回來!

「屁!你就傻乎乎幫他填坑堵窟窿吧!世人都知道阮君庭手裏有一半的神山寶藏,他比南淵北辰兩國加在一起都有錢,可你知道阮君庭真正的底牌是什麼?他的底牌是魔魘兵符,兵符一出,二十七悍將無論天涯海角,必定赴死勤王!他有那些人在手,用得着山高水遠的去九御借兵?」

「額……,」鳳乘鸞繼續眨眼,「娘啊,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會想讓我偷兵符吧……?」

啪!

龍幼微沖着她腦袋就是一巴掌,「想什麼呢?聽重點!你娘是那種人嗎?你娘是手握君子令的女人,你娘我稀罕那玩意?」

她說着,又搓了搓掌心,眯着眼道:「我是猜啊,阮君庭他活過來的時候,人根本就不在天機關!不是他不想立刻去救你,是他回不來!」

鳳乘鸞心頭咯噔一下,有些事,不用力去想,只是因為害怕,不想戳破,「娘您凈瞎說,他當時是真的死了,我親手收殮的,還能去哪裏啊?」

「就是因為真的死了!」龍幼微一拍大腿,「娘這麼跟你說吧,你們把太庸山裏的祖師爺爺陵寢給折騰個底朝天後,我曾派人進去善後,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鳳乘鸞的眼睛,連眨都不眨,心跳越來越快。

「祖師爺爺的屍體不見了。」

「……」

「我派人追查了很久,才得知,是神山那邊過來的一伙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祖師屍體運走了。」

鳳乘鸞一驚,「九御的人?」

「沒錯!不過當時家中諸事頻仍,裏外忙得焦頭爛額,加上又怕顧明惜知道了,一驚一乍的不得安生,就暫且擱置在一邊,沒有深究。」

鳳乘鸞這一次,連應付一聲的心氣兒都沒有了。

龍幼微側身坐在床邊,一條腿屈膝盤著,自顧自地琢磨,「所以,阮君庭醒來后,根本就是在九御,這樣,從神山那邊到守關山,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找你,時間上算來,一切才順理成章!」

鳳乘鸞低着頭,默不作聲,悄悄揪緊了被子。

龍幼微又「嘶」了一聲,「不過我的確很好奇,阮君庭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能讓這些九御的大長腿都為他唯命是從?」

「是啊,他用了什麼法子呢?」

鳳乘鸞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木然重複了一遍她娘的話。

九御的人,為什麼要偷走楚盛蓮的屍體?

如果楚盛蓮的屍體早就已經被運去了九御,那無間極樂的城頭上掛着的屍體就是誰?

娘的分析,絲絲入扣,毫無破綻,如果她猜測的全都是事實,那麼,阮君庭在山神廟裏與她重逢時,第一時間亮出紅顏劍,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如何復生之事解釋了一番,顯然是在此地無銀!

以他的性格,要說的真心話,總是諸多顧忌,再三思量,欲言又止,否則上輩子也不會活活憋了一輩子,到底卻連一句痴心的話都沒說出來。

可當時,他就是那麼脫口而出,相當流暢,顯然是早就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的。

還有紅顏劍!

阮君庭一早將紅顏劍留在了楚盛蓮的陵墓里,可現在,那劍卻在他身上!

鳳乘鸞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太庸山中,第一眼看到那水晶棺的情景,棺中的楚盛蓮,六十年屍身不腐,如睡著了一般,生得與阮君庭一般無二,兩人相似地令人驚悚!

當時,唯一的區別就是那一頭銀髮!

銀髮!!!

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阮君庭帶着前世宸王的記憶歸來,才白了三千青絲!

卻沒想到,那根本就是……

她身子一晃。

自從重逢,她再也沒見過他脊背上的刺青。

自從重逢,他再也沒有難以入睡。

自從重逢,他甚至開始飲酒為樂!

自從重逢,他的功力驟然提升至從前數倍!

他整個人,脫胎換骨,煥然新生,摒棄了從前的一切弱點,變得幾乎無懈可擊!

可這樣的他,還是他嗎?

一念之間,心思千迴百轉,鳳乘鸞勉勵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呵呵,娘,你想得還真多,照你這麼說,現在的玉郎不是他自己,難道還是祖師爺爺不成?」

「最好別是,不然顧明惜又要跪他,我的臉往哪兒放!」,龍幼微向天翻了個白眼,「這些事,你要找個機會跟他問清楚,他若是敢藏着掖着,老娘絕對不會再把女兒嫁給他第二次!」

她說着,就站起來開始幫鳳乘鸞收拾東西。

鳳乘鸞莫名其妙,「娘,您做什麼啊?」

「搬出去啊!你都被他休了,還睡在他房裏做什麼?搬出去,跟娘一起住!」

龍幼微抱定了主意,大事暫且不提,偏生休了她寶貝女兒的事,她一定要管到底!

「……」鳳乘鸞沒也沒反對,由着她娘折騰。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阮君庭都是她最心愛的人,她自然是要一切都向著他,一切都護着他。

就算要揭開他身上不為人知的秘密,也不該是由旁人來告訴她,而是她親自動手!

——

到了日暮時分,鳳於歸帶着鳳川明從山裏練兵回來,聽說女兒醒了,立刻趕過來探望。

一家人總算圓了大半,唯獨少了鳳晝白。

提起二郎,龍幼微又是紅着眼圈罵,「老娘生你們這麼多有什麼用?一個兩個全都不省心!一個一把年紀連個女人都沒有,一個為了個男人折騰地死去活來,還有一個,不人鬼不鬼的,不肯回來認我這個娘!」

鳳乘鸞嘴唇方動,正要安慰幾句,她娘又哭着指着她的鼻子尖,「你還敢張嘴?你是最不讓老娘省心的一個!倒貼不算,還被人給休了!休了不說,竟然還好意思賴在人家屋裏給人白睡!」

鳳乘鸞:「……」

鳳於歸也嫌媳婦說得難聽,又心疼女兒,嘴唇稍動,被龍幼微的手指頭唰地指過來,「還有你!你閉嘴!自從嫁了你,老娘就沒消停過!你們姓鳳的,全都沒一個好東西!哎喲!老娘的命啊……,好苦……!好凄涼……!」

爺仨只好閉嘴,哭笑不得地給她罵,等她爽了。

總之,娘親開心就好。

娘親開心,全家都開心。

呵呵……

於是,鳳乘鸞就這麼被她娘搶走,搬了出去。

阮君庭夜裏回房時,見滿屋子遭了賊一樣的狼藉,便是眉間一凜。

秋雨影連忙轉身出去,問了負責小樓灑掃的賊婆。

等回來稟報時,阮君庭臉色黑壓壓一片,坐在亂糟糟的床邊,已經先猜到了八九成。

「殿下,問過了,說是傍晚時分,鳳帥夫婦親自將人接走的,一家人還專門吃了團圓飯,鳳小姐就在爹娘的木樓里歇下了。」

「一家人!」阮君庭的臉更黑了!

他們一家人吃團圓飯,都不帶他!

一定是龍幼微那個老女人搞的鬼!

他一向縱容龍幼微滿嘴胡說八道,是看在她是鳳姮生母的份上,可卻沒準了她隨便把人從他身邊帶走!

「要不,屬下去替您將人請回來?」秋雨影試探著問。

「不必了!」阮君庭心口有些悶。

鳳姮那個死丫頭,也是欠揍!她娘搶她,她居然就真的跟着走了!

走就走了,還弄得滿屋子亂七八糟,生怕他不知道她走了!

阮君庭賭氣,紅袍衣袖一甩,隨手抓了鳳乘鸞昨晚用過的枕頭,扔過去,「把這個也扔過去。」

「喏。」

秋雨影雙手託了枕頭,正要轉身。

「慢著,回來」,阮君庭眉峰一挑,換了他自己的枕頭,丟了過去,「就說她用慣了這個,旁的睡不着。」

秋雨影一笑,心領神會,「喏,屬下明白了。」

……

鳳乘鸞那一頭,跟她娘住在木樓樓上,鳳於歸睡在樓下。

沒多久,咚咚咚!三聲敲門。

秋雨影畢恭畢敬敲門,雙手端著一隻托盤,托盤裏規規矩矩擺着只枕頭。

「殿下怕鳳小姐認床,睡不着,特意命在下將枕頭送來。」

「哦。」鳳於歸向來鋼鐵直男,還沒想明白這主僕兩唱的哪一齣戲,便暫且收了枕頭。

又過了一會兒,這人又來了,這次托盤裏盛的是套衣裳。

「殿下說,鳳小姐穿慣了天水絲的寢衣,旁的嫌硬,定會睡不着,特命在下送來。」

鳳於歸披着外衣,「……」

木然接過。

再沒過多久,敲門聲又響了

秋雨影第三次站在門口,手裏端著的是一隻香盒。

「殿下說,鳳小姐夜裏經常發夢,每每要熏了這帳中香才能睡得安穩。」

鳳於歸鬍子一抖,看着秋雨影一臉的笑容可掬,「你們殿下還有什麼玩意,煩請秋先生一起送過來!」

「呵呵,暫時沒有了,殿下沒想到鳳小姐會突然搬出來,一時之間毫無準備,而且這些都是瑣碎的家務事,只能隨時想到什麼,就吩咐什麼了。」

等把秋雨影送走,鳳於歸朝樓上吼,「明兒一早把你寶貝女兒送回去!」

龍幼微往樓下吼:「不送!」

鳳乘鸞穿着天水絲,枕着阮君庭的枕頭,嗅着熟悉的帳中香,躲在床裏頭,只能矇著被子裝傻。

結果,不知是身子虛的原因,還是枕上他的氣息,天水絲,亦或者是帳中香的功效,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又傳來敲門聲。

鳳於歸蹭的坐起來,抄了刀,開門就要砍人!

結果,這一次,門口站着的,卻是阮君庭,手中托盤中擺着只溫茶的白瓷炭爐,上面還溫著蓋了蓋子的茶盞。

他也不躲,也不避,任由刀刃上的勁風襲來,逆吹起滿頭銀髮,周身罡氣撞上刀鋒,「錚」地一聲響!

盞中的水,滴水不漏。

樓上,傳來龍幼微的聲音,「他奶奶的!又怎麼了?」

鳳於歸剛才這一擊,當門外的是秋雨影,根本毫無防備,結果被阮君庭的罡氣反擊,胸口一悶,竟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強行站穩腳跟,狠狠瞪了瞪眼!

阮君庭閑淡替他對樓上道:「鳳夫人,打擾了,是我。突然想到,鳳姮每晚丑時過半都會醒來找水,怕你們這邊兒夜裏茶涼,特意給她送了溫水。」

說罷,也不用請,抬腿便登堂入室。

……

果然,丑時剛剛過半,鳳乘鸞準時醒了。

她摸摸索索繞到床尾,下了床,摸到桌前,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見有瓷爐溫著的茶盞,也沒多想,理所當然地喝了個底朝天,藉著又迷迷糊糊轉身上床。

往裏面爬時,不小心碰了她娘的腳。

她怕再吵醒她娘,連忙心說三聲「對不起」,再小心翼翼將那兩隻腳丫子重新擺正。

之後,躡手躡腳爬回自己位置,重新躺好,盡量不碰到她娘。

剛好她娘這個時候翻了個身,伸手將她抱住了!

「娘啊……」鳳乘鸞有點牙疼地喚了一聲,她都這麼大了,大晚上的,說抱就抱,該不是把她當成她爹了吧?

可是,她娘也不應,接着,吧嗒!腿也搭了上來!

「……」

好重!

娘您下盤功夫果然練得紮實!

鳳乘鸞憋了一口氣,咬牙忍了!

不管怎麼樣,娘親高興就好。

娘親高興,全家都高興!

這一覺,睡得好累,也好沉。

直到小樓的房頂落了只花喜鵲,才喳喳喳地將鳳乘鸞喚醒。

她人未睜眼,連帶着被子,一道蹬開壓着自己的沉甸甸的腿,先長長地伸了個攔腰,順便哼唧了一聲。

迷離間,便見旁邊有人滿頭銀髮,正一隻手撐著額角,正兩眼含笑地盯着她看。

「啊——!阮君庭!」鳳乘鸞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你怎麼在這兒?我娘呢?」

「你爹和你娘嫌你麻煩,連夜找地方清凈去了。」他伸出手指,勾了她下巴一下,「只有我才不嫌你煩。」

「討厭!」鳳乘鸞撥開他的手指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丑時左右,怎麼樣,我親手替你溫的水,喝着可舒坦?」阮君庭懶洋洋捉了她的手,攤開柔軟的掌心,放在自己臉頰上,細細摩挲,悉心體會那種滑膩的溫柔,「你離家出走,怎麼忘了帶上我?」

鳳乘鸞:「……,呵呵呵呵呵……」

原來半夜,她搬的是他的腳丫子!

阮君庭抬眼,兩眼眯成一條縫,對她微笑,像一隻剛剛睡飽,舒坦到了極致的大貓,「有什麼話想問我,儘管問。之前沒有一下子告訴你,只是怕倉促間嚇着你,可沒想到,你不但太聰明,還有一個特別能自己嚇自己的娘。」

他向她身邊挪了挪,這麼一大隻,橫在床中央,將她堵在床里,腰身姿態綽約,眉眼風華無限,笑容極盡了溫柔,目光極盡了坦誠,只是強行將她的手撫在他臉上的那隻手,不肯放開。

宸王,始終是宸王。

阮君庭,始終是阮君庭。

他可以為她做一切,可以容忍她做的一切,卻再也不會放縱她從他身邊溜掉。

鳳乘鸞忽然有些替他心疼。

「我……,我只是有些事,沒想明白,想暫時靜一靜。」

她被迫貼在他臉頰上的手,微微動了動。

他的溫度,就如昨夜迷迷糊糊之間的那一盞溫水。若是旁人得了,便是天大的奢侈,可於她,已是自然而然的習慣。

若是每日都在手中,便一切安好,若是突然沒了,才會驚慌失措,無所適從。

阮君庭感受到她僵著的手掌變得柔軟,抓着她的力道也漸漸緩和下來,「你想知道關於楚盛蓮的事?」

鳳乘鸞定定看着他的眉眼,想找出與從前有什麼不同,可是,什麼都沒找到。

她沒吭聲,有些緊張。

阮君庭懶懶坐起身來,盤膝與她對面而坐,低頭,重新捉回她的手,在掌心反覆擺弄。

鳳乘鸞感覺到,他的左手,有薄薄的新繭。

經年累月持劍之人,手上一定會有繭,即便保養得再好,依然不能倖免。

阮君庭練的是雙手子母劍,他的左手一直有紅顏劍留下的痕迹,她非常熟悉。

可現在的薄繭,還很軟,是因近期練劍而新生的,與以前完全不同。

他的這隻手,此前並沒有持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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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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