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孤這個臨時的爹當得怎麼樣?(6000)

第294章 孤這個臨時的爹當得怎麼樣?(6000)

幾日後,葫蘆山腳下出了一起聳人聽聞的怪事!

有山民路過山口時,聽見上面傳來嗚嗚的怪叫。

他當是有野獸中了獸夾子,便生了撿便宜的心,大著膽子拐了彎去看。

誰知,野獸沒看到,卻發現道口上憑空多了一堵牆!

那怪叫就是從牆頭上發出來的。

等再走近一看,山民嚇得差點沒昏死過去,掉頭嗷嗷嗷地跑了!

原來,那牆上的磚,全是血糊糊的死人頭砌起來的,而那個叫喚的人,雖然沒死,卻是被砍了雙腳,拔了舌頭,軀幹和四肢縫滿了死人腦瓜袋,被當成一塊大磚,給結結實實地砌在了這堵「牆」中央!

沒多久,葫蘆山裏有妖魔設了死人牆擋道,佔山修行的消息就此傳開,再加上朝廷幾次派兵來此,都全軍覆沒,死人牆的傳說就越發神乎其神,無人膽敢靠近半步,竟然也能保山寨與外界許久相安無事。

如此又是月余時光。

這天,晌午時分,葫蘆寨里,日光正好,鳳乘鸞又變成了鳳十歲,吃飽了沒事兒干,就強迫西門錯和綠豆,將山賊們圈吧圈吧,都拉出來陪她玩老鷹捉小雞。

葫蘆寨的賊再不靠譜,那也是刀刃上舔血起家的狠角色,現在居然要陪着個腦子不靈光的丫頭玩老鷹捉小雞?

全寨上下自然不答應。

可嗖地一聲!

鳳乘鸞腳尖一挑,一踢!

一塊小石子兒直飛出去,咔嚓……嚓……嚓……!

場子邊兒上兵器架上的長槍短棍,齊刷刷地,整整一排,全都折了!

綠豆那一雙鬥雞眼嚇得瞬間狠狠對在了一處,分都分不開!

「靠!墨跡啥!玩啊!」西門錯風頭一轉,當即一拍大.腿!

豁出去了!

不就是玩老鷹捉小雞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跟命比起來,面子算啥!

他擼起袖子,兩手張開,「老子當老鷹,來吧!」

鳳乘鸞血紅的雙眼一抬,殺機一現,擺擺手,「錯了,我,老鷹,你,母雞!」

噗!

綠豆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接着,立刻收到西門錯回頭一記必殺的眼神,趕緊又將笑強行憋了回去。

「母雞是吧?」西門錯摸了摸兩腮剛剛重新長出來的大胡茬,「行!兄弟們,上!」

好漢不吃眼前虧!

識時務者為俊傑!

來吧!

於是,半個山寨的賊,一個拉着一個的衣襟兒,躲在西門錯身後扮小雞,甩出長長一串!

鳳乘鸞左右閃了兩下身形,故作聲勢一番,發現這些賊居然不入戲,當即震怒,腳下一跺,轟地,煙塵四起,青石板上結結實實一個腳印,「都叫起來!裝像點!」

嗚嗚嗚嗚……

山賊們快要哭了!

從來都是他們嚇得別人尖叫,自己從來不會啊!

西門錯剛想替兄弟們說句話,一抬頭,見前方小樓二層上,阮君庭正看着這邊。

此時正午日頭當空,他卻嚇得渾身一個機靈。

那個人,自從死而復生后,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彷彿那一次死亡,已經將他人性中的弱點和悲憫全都剔了個乾淨,只留下煞氣,威懾,和肅殺。

他若是還有在乎,那便只有鳳乘鸞一人。

所以,誰要是敢惹鳳乘鸞不高興……

咳……!

西門錯回頭扯嗓子吼,「爹了個腿的!學娘們叫不會嗎?都給老子喊起來,喊得小姑奶奶高興了,老子有賞!」

說完,他咂摸著這話好像輩分有點亂。

可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於是,整個山寨,鬼哭狼嚎,一條長長的人龍,隨着鳳乘鸞左右突擊而甩來甩去,那陰陽怪氣的喊叫聲,也是一浪高過一浪!

阮君庭看着下面鳳乘鸞玩鬧的身影,不知不覺露出淺淺微笑。

只要她覺得開心便好,她高興,他就高興。

鳳於歸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他身邊,目光向下看去,落在女兒身上,有些複雜。

心痛也好,無奈也罷,劫後餘生的情形也罷,都盡在不言中。

可再想到她受的這些罪,都是因為身邊這個死變態,就又氣都不打一處來!

「妞妞的心智,頻頻回到十歲那年,也不知心中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實在是令殿下受累了。」

阮君庭倒是第一次聽見鳳於歸說體諒他的話,有些意外,卻着實當真,「鳳帥說得哪裏話,我既娶她為妻,便當不離不棄。」

「哦,那麼,殿下,這提前當爹的感覺,怎麼樣啊?」鳳於歸果然話風一轉,就又戳了他一刀。

果然不出所料!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阮君庭將目光從下面收回來,沖鳳於歸嘴角一挑,「鳳帥多慮了,其實忘了也沒什麼不好,我與她日日新婚,夜夜新郎,豈不美哉?」

「你……!」

咔嚓!

鳳於歸手底下的木欄桿,斷了!

「阮君庭,你這個人,不管死多少次,都本性難移!」

阮君庭理了理袍袖,懶懶得氣他,「鳳帥,你那女兒已經是我的,這句話,說得太晚了。」

「阮君庭,你太狂妄了!」

鳳於歸越是怒,阮君庭就越是樂,「鳳帥,這份狂妄,你已經領教十多年了,那又如何呢?」

轟!

兩人周身勁風驟起,連帶着左右一連串的小木樓都拚命地咯吱咯吱響,隨時可能被兩股強勁的內勁崩摧開去。

正要動手間,就聽見寨子外面有人喊:「稟告寨主,名劍山莊來了人,說是給三小姐送葯!」

阮君庭袖底之風唰地一收,眼中露出一陣欣喜之色,「來了!」

他單手撐著斷掉的半截欄桿,縱身跳了下去,落地時,回眸仰頭一笑,「鳳帥覺得,我這個臨時的爹,當得怎麼樣?」

「阮君庭……!你給我滾回來!」

鳳於歸兩隻手,重重按在木欄桿上!

咔嚓!

剩下的那半截欄桿,被抓的稀碎!

一直靜靜立在不遠處靜觀一切的李白,痛苦地用羽扇掩住了臉。

好好的欄桿啊,招誰惹誰了!

敗家!

——

入夜,兩人的木樓中,阮君庭一人獨坐。

桌上油紙包攤開,裏面是花花綠綠的琉璃糖,白瓷炭爐上煨著的,是已經調和好的葯。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淡淡的苦味。

幸好當初離開名劍山莊時,鳳姮為求時疫解藥,在天醫鬼手那兒留了自己的血,如今回過頭來,就因為那些血,助天醫成功離析出屍毒,才有了今日可與相思忘抗衡的葯。

然而,這葯的功效,也僅限於抵製藥力對她心智的摧殘,卻不能徹底根除。

換句話說,只是能讓鳳姮在戒除葯癮前少承受些痛苦,暫時做回一個正常人罷了。

阮君庭將葯在裝了炭火的小瓷爐上煨著,慢慢用勺子攪動,眉間川字愈深。

溫卿墨的二十粒相思忘,如今還剩下十二粒,按照現在的規律繼續推遲服用的話,最多能堅持三個月。

如此算來,不出一個月,溫卿墨就會發現這件事。

他的手勁稍微有些重,勺子砰到白瓷炭爐,叮地一聲脆響。

這時,門被砰地撞開,鳳乘鸞頭髮濕漉漉,臉蛋兒紅撲撲地闖進來,與他撞了個面對面,之後慌忙轉過頭去,一頭扎進床上,躲在帳子後面蒙了被子,「啊……,內個……,我先睡了。」

她剛才跟一群賊婆在澡堂子泡澡,聽了好多好多不該聽的,起初還以為她們在討論武功,那些招式套路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她就想湊過去學一學,結果……

結果她們說的居然是兩個人那個那個那個!

啊——!真是羞死人了!

「這是怎麼了?」阮君庭跟過去,掀開帳子,又從被子裏將她的頭挖出來,指背探了探臉蛋兒,「怎麼這麼燙?不舒服了?」

「沒,沒有!」鳳乘鸞趕緊背過身去,一雙血紅的眼睛眨了眨,趕緊閉上。

這半個月的間,她服用相思忘的次數已經比之前延長了一倍多,性情也已經平和了許多,只要沒人惹她,即便藥性發作了,也不會隨便暴躁殺人,尤其是有阮君庭在身邊的時候,通常都會很聽話,很乖。

只是,心智停留在十歲那一年的時間變得更長了,身邊發生的事,也經常隔天就忘了個乾淨。

「若是沒有不舒服,就等頭髮幹了再睡,我這兒有好吃的琉璃糖,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吃?」

說着,一陣甜甜的水果香氣,襲了過來。

鳳乘鸞一睜眼,便見到一隻蝴蝶模樣半透明的琉璃糖,裏面還嵌著西瓜肉,被送到她眼前,晃了又晃。

「要!給我!」

她伸手去抓,卻落了空。

阮君庭唰地將糖收了,藏到身後,對桌子努了努嘴,「想吃糖,那裏有的是,但是,你要答應我,先把葯乖乖喝了。」

鳳乘鸞一骨碌翻身坐起,警惕如小獸,看看桌上的瓷爐,再看看他,「什麼葯?」

阮君庭牽過她一綹髮絲,在手指上把玩,神情故作輕鬆,略略俯身哄她,「喝了,就再也不會將我忘了的葯。」

叮!鳳乘鸞心頭一動。

剛才在澡堂子裏,有個賊婆說,她幾年前被搶上山來時,她男人就給她灌了一碗葯,說喝了便再也忘不了他,然後,她那晚就是他的人了。

鳳乘鸞的臉,唰地全紅了,莫名有些興奮。

那賊婆說起當年的悲慘經歷,卻一臉幸福的模樣,猶在眼前!

「哦,就這麼簡單?」她羞答答地道,還偷眼瞄了眼阮君庭。

不管多少次心智回到十歲那年,也不管忘了他多少次,她只要看他一眼,那魂兒,便沒了。

阮君庭本還發愁,這葯這麼苦,該怎麼哄他的乖乖。

此時見她並不抗拒,連忙轉身去取葯,回身這幾步路,又小心用瓷勺輕輕調和,替她吹了吹,「有些熱,還有些苦,不過不要怕,一口氣喝完,就有糖吃。」

鳳乘鸞盯着眼前黑糊糊的葯,「我若喝了這葯,你可會對我好?」

「好,一直對你好。」

「不準欺負我哦。」她望着他的眼,全是一片天真。

阮君庭的臉龐,在床帳陰影下,如一尊完美的神像,「以後,你我之間,只有你欺負我,我永遠不會欺負你。」

說完,心頭有些突突地跳。

等她心智恢復清明了,他還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她坦白。

阮君庭強行整理了一下臉部肌肉,讓自己顯得輕鬆些。

他的緊張,鳳乘鸞並未發覺,她還在糾結澡堂子裏賊婆們繪聲繪色比劃的「招式」,低頭抿了抿嘴,聲音極低,「內個……,還有……,等會兒,你能不能抱着我?我……,有點怕……」

「好啊!我會一直抱着你。」阮君庭不假思索,「第一次會比較辛苦,以後就好了。」

他不知待會兒兩種猛葯相衝,到底會讓鳳姮遭受怎樣的折磨,心中始終有一絲難以壓抑的緊張。

第一次會比較辛苦啊,我知道了。

鳳乘鸞低着頭,紅著臉,便接過小瓷碗,仰頭一飲而盡。

之後……

苦得,哇地一聲哭了!

她舌頭伸得老長,蹭的竄起來在床上跳,「啊啊啊啊!苦死了!糖糖糖糖!啊啊啊啊……!」

阮君庭只準備好了該如何按住她,免得她傷己傷人,卻忘了此刻的鳳乘鸞還是個孩子!

「哦!糖!糖在這!」他慌忙將琉璃糖遞上,又跪坐到床上,手忙腳亂將滿床亂蹦的人攔腰掐住,撈回懷中抱住,手裏小心替她順着背,一下又一下,溫聲哄她,「乖,乖乖!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鳳乘鸞跪在床上,給他抱着,將頭搭在阮君庭的肩頭,嘴裏咔嚓咔嚓嚼著琉璃糖,早就不覺得苦了,卻賴著撒嬌,不下來。

「他們都說我腦子不正常,可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阮君庭輕撫她背後柔軟的青絲,「你沒有不正常,只是病了,很快就會好的。」

「那要是好不了了呢?」鳳乘鸞又啊嗚一口,咬掉一大塊糖。

「若是好不了,你我便這樣過一輩子。」阮君庭將臉龐輕輕抵在她還有些濕漉漉的頭上。

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她,就算是到死,也絕對絕對不會再放手。

「可我娘說,我一犯病就把你忘了啊。」

「呵呵,不要緊,你見了我便喜歡我,這樣就很好。」

鳳乘鸞撇了撇嘴,在他肩頭嗤了一聲,「自作多情!下次肯定不喜歡你了!」

她一身的孩子氣,惹得阮君庭啞然失笑,手掌揉着她的頭頂,「若是下次不喜歡我了,我便追到你喜歡為止,好不好?」

「好……」,鳳乘鸞心口一陣莫名的氣血上涌,又強行壓了回去,在他肩頭勉強笑了笑,「一言為定。」

阮君庭感受到她身子輕輕一顫,知道該是藥效發作了,不動聲色地雙臂將人向懷中緊了緊,「好,一言為定!」

隔壁木樓中,鳳於歸夫婦坐立不安地豎着耳朵,聽着隔壁的動靜。

屋裏不止他們倆,鳳川明,西門錯,李白,秋雨影等都在。

今晚第一次用藥,非同小可,鳳乘鸞若是熬不過去,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尚是未知之數。

阮君庭說,這件事不宜太多人在場,以免鳳姮更加煩躁,他們也只好在隔壁等著。

樓外樓下,五名錦鱗衛也已全副武裝,嚴陣以待,若是裏面的鳳家小姐突然失控,沖了出來,他們便要不計一切代價將人給抓回來。

那一頭的甜言蜜語,全都清清楚楚飄進眾人耳中,鳳於歸悶哼了一聲,「花言巧語!」

龍幼微白了他一眼,心裏暗罵,老娘這輩子都沒從你這裏聽過這種!

西門錯坦誠地貼著牆板聽。

眾人正各有所思,猛然間,隔壁傳來阮君庭一聲悶哼,接着便是鳳乘鸞凄厲的狂嚎!

接着,便傳來兩人動手的聲音,頃刻間,桌椅掀翻、窗欞撞破,阮君庭一聲吼:「截住她!」

所有人呼啦啦幾乎同一時間從小樓中沖了出去。

月下,鳳乘鸞一道身影如閃電般,眨眼功夫就躥出了寨子。

「啊——!」

山林間,鳳乘鸞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驚飛了半座葫蘆山中的宿鳥!

接下來,整個山頭,除了恍如人魔的慘烈嘶吼外,就再沒無旁的聲息了。

轟!

一株數人合抱的老樹,被一拳打下,那樹榦一下劇烈的搖晃,之後從底部發出木頭碎裂之聲。

老樹,隆隆倒下,連帶着壓倒無數草木,本就被嚇得匍匐在林中的鳥獸,立時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驚叫着四下逃竄。

「啊——!」鳳乘鸞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被體內兩種狂暴藥物支配,滿腔極度暴躁的痛苦無處發泄。

「鳳姮。」樹榦倒地那一刻,阮君庭的身形穩穩落下。

他的后肩,鮮血染了猩紅的衣裳,夜色中,無法分辨,只見得從肩頭到手腕的衣料,已經全部被血濕透而貼裹在了手臂上。

她將那沒吃完的琉璃糖簽子,一整個扎進他的後背,幾乎刺了個對穿!

「你去死——!啊——!」鳳乘鸞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如迸發出火焰。

她痛苦地捶著劇痛欲裂的頭,撕扯自己心口,不知該去哪裏,只知道眼前這個人妨礙了她,便驟然飛撲了過去,凌空右手變爪,直摘阮君庭心窩!

這一招,無比凌厲狠辣,迅如閃電,可阮君庭卻並不避開,只是身形稍錯,抬手輕輕一撥,擋開她這一擊,之後,迎面而上,張開雙臂,將鳳乘鸞整個人牢牢抱進懷中。

兩股極大的力量對沖,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重重跪地!

轟!

周遭草木被強大的勁風盡數摧折!

「啊——!放開我——!啊——!我殺了你——!」鳳乘鸞如落入鎖套的野獸,瘋狂而盲目地掙扎。

「鳳姮,是我!是我……!是我……」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開她,否則,她神志混沌中,只會自殘自傷,甚至弄死自己!

「我殺了你——!殺光!殺光!全都殺光!啊——!」

鳳乘鸞竭力想要掙脫,可整個人卻被阮君庭牢牢鎖住,兩個人就像是兩株生了根的連理樹,死死糾纏在一起,無論她怎麼瘋狂地嘶吼,拚命,都無法逃脫開去!

嗤——!

長長一聲指甲劃破血肉的聲音!

她的十根手指,在他脊背上深深劃過,便是十道深深血痕!

阮君庭一聲不吭,反而將她抱得更緊,緊得彷彿要與她血脈相融!

他撤去護身罡氣,任由她的指甲在脊背上瘋狂肆虐,十道,百道血痕,直到血肉模糊!

「鳳姮,不怕,很快就過去了,很快就過去了……」

「放開我——!我殺了你——!嗚——!」

她一口咬在他肩頭,將所有怒吼和咒罵都化作野獸般的嗚嗚聲,將她的眼淚,他的血,全都吞噬下去!

如此,生生捱了半個時辰,鳳乘鸞的力氣消耗了大半,不再劇烈掙扎,可痛苦卻依然沒有減少半分。

她的臉頰,枕在阮君庭肩頭,好累,好痛苦,「殺了我吧,求你……,我好痛苦,你殺了我啊……」

阮君庭抬頭,對面樹林的陰影里,立着鳳於歸眾人。

龍幼微已經暗暗不知抹了多少淚,卻只能看着女兒受盡折磨,什麼忙都幫不上。

阮君庭與她同跪在地,用手托起她的後腦,將人緊緊按在懷中,「鳳姮,你乖,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還要帶你去神山的那一邊,我們還會有孩子,好多好多的孩子……」

「好多孩子……」,鳳乘鸞越來越衰弱,只有身子隨着體內藥力帶來的痛苦,而本能地偶爾抽搐幾下。

她身子軟了下去,窩進他懷中,艱難抬眼,目光渙散如彌留之人,「你不會放棄我……?」

「不會。」頭頂上,是阮君庭堅定的聲音。

「可是……,我……傷了你了,我……」她努力向抬起手,去摸他肩頭的傷口,卻奈何只有指尖動了動。

「玉郎……」她眼中的光,漸漸匯聚,之後,安穩在他懷中合上眼帘。

她記得他了!

她終於記起他了!

她熬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君庭如獲至寶般將綿軟的人抱在懷中,仰天心痛狂笑,笑聲響徹整個山林,再次驚飛了無數宿鳥,也喚醒了東方的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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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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