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巧遇（5）

錢氏吃進去的時候，柳眉狠狠皺起，還是不得不咽了下去，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竹箸。

綉娘也覺得有些難以下咽，不過想想如若不吃要到明早才有的吃，便儘力把飯菜吃了下去，茹娘也如綉娘一般，把碗盤裏的飯菜吃了乾淨。

用完飯，茹娘用青鹽漱了口，笑道：「……怕積食，打算出去走走，嫂嫂和六妹要不要也去？」

綉娘想了想，回屋無事可做，再說青山綠水浩然，和風明星靜悠，便有些意動，道：「……難得見如此景緻，也想出去走走……」

「……待我回屋換件衣服。」茹娘笑着說了句，便迴轉禪房披了一件灰鼠毛的斗篷，示意丫鬟把手裏抱着另一件細棉布的素麵夾層斗篷遞給綉娘，道：「……夫君想着山中夜風清冷，便讓我帶了件灰鼠毛斗篷，這件不是什麼好料子的，六妹將就些禦寒罷了。」

綉娘覺得天氣雖然不是甚冷，但是夜風吹來的的時候有一股沁人的涼意，便讓蓮雨收了斗篷，道：「……待冷了再穿。」

兩人結伴除了院門，在外院和楚明成說了要出去走走，楚明成便派了兩個小廝跟着，道：「雖然是寺院清靜地，也不保有蛇蟲之類，如果有事，讓亦山亦水跑跑腿就是。」

兩人笑着應是，便有一個穿着灰布短褂的十三四歲少年走了出來，眉目憨厚，另一個穿着藍布短褂，眉目間有些精滑，給茹娘綉娘行過禮，兩人便不聲不響跟在了身後。

杜世安也囑咐了幾句，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茹娘回話的時候，也只是點了點頭。

清風浩浩，明星瑩瑩，鬱鬱蔥蔥佳氣浮升，於夜晚，穿行於蒼翠松林間，小路蜿蜒，四周靜謐，又有蟲鳴聲聲，松濤陣陣，讓人如在畫中行。

綉娘有些迷醉，剛開始還一直說話的茹娘，也漸漸斂了聲息。

沿着小路走了許久，茹娘終於忍不住嘆口氣：「若是能一輩子這樣與世無爭地，真是極好的；怪不得人說法隆寺眾位大師都是斬斷紅塵的大能。」

綉娘笑笑，沒有搭腔――走了這許久，卻是有些累了，看着前面隱隱約約有個小亭子，綉娘便道：「……想去亭子裏看看風景。」

茹娘便點頭應好，兩人進了亭子，亦水早就機靈地進了亭子，用衣袖把亭中石凳擦拭了，垂手立在一邊。

亭中四面透風，靜得有些過分，綉娘又不怎麼說話，茹娘覺著這樣無趣，亦水善於察言觀色，便道：「三姑奶奶，前面大約三里左右便是放生功德潭，有許多罕見的錦鯉金魚，姑奶奶要不要去看看？」

茹娘便起了興趣，看向綉娘，綉娘微微搖頭：「……腳酸，留蓮雨陪着我就是了，三姐自去吧。」

茹娘也不勉強，自顧自帶了櫻桃和亦水朝前方走去。

蓮雨便蹲身要為綉娘敲腿，綉娘擺擺手，示意不用――她只是想坐一會罷了，並不多麼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