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殤劍殤人

這頓晚宴讓世子殿下很是鬱悶。晚宴之上，只有周靖安周世子殿下一人在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分享沿路遇到的奇聞異事。林放元則是全程冷臉一張，就連秦王也是在吝嗇著自己的言語。說道最後就只能聽到口嚼飯菜的聲音。草草結束後周世子喊著累了累了地去了自己的卧室。林放元則跟隨着秦王來到了秦王府的武封亭。

一人獨坐亭中斟酒，一人負匣立於亭外。

月色獨涼。

一杯花雕下肚，看着前面這位看似冷淡，實則心思極重的男子，像極了十幾年前的那位與自己雪爐煮酒的那位劍仙。

「你當真想尋回那兩柄劍？」

回應秦王的則是一聲冷笑。

「倒是本王多嘴一問了。」說着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又是一陣沉默。只有風起萍葦的梭梭聲。

「十年前雪山聖域的浩劫，我只知道一部分····」秦王抬眼，看出林放元眼神中那抹不去的哀傷。

「本王還是不明白，為何強大如雪山聖域，會被五毒教，神劍門，血刀閣，棋劍宗這四個門派踏破山門」說完便飲下一口酒。

「當年四位劍主都遭受到了意外。」林放元抬頭望向那輪明月，如同那浩劫來臨前的那晚明月。

當年林放元還只是個習武的孩子，懵懵懂懂，抬頭可見各位師兄師姐的呵護以及師傅的和藹笑容。當年自己只能在師兄師姐的保護下在外面觀看。

那一日，赤染白雪。

那一日，浩劫降臨。

血劍轟然墜落青蚨峰，青蚨劍劍主歐陽琳力戰而死，自己的師傅天心蓮劍劍主上官婉瑜，以及師伯冰魄劍劍主毛清乾緊急趕往死戰血劍。

血染的哀傷，

血劍崩潰，帶走的不僅僅是毛清乾的右手，還有青蚨峰近乎九成的弟子，青蚨脈名存實亡。師傅上官婉瑜歸來后選擇了閉關，和毛清乾留下等赤璃劍劍主東方如萩歸來。

那一天，林放元看到了雪山自問霸以來，第一次流露出的哀傷和陰霾。

可沒想到，一個月後傳來的不是東方劍主歸來的消息而是那赤璃劍劍鞘歸為赤璃峰，雪山大震，赤璃峰脈皆縞素。冰魄脈就傳出毛劍主聽到消息后吐血昏迷，上官劍主提前出關，帶着內傷，帶着憔悴的容顏。林放元不明白，為什麼師傅要出關，明明各峰首席弟子都扛起了管理的責任。

那一日，上官婉瑜暫領四脈共主，開啟護山劍陣，封山療養。

三個月後便是那舉世皆驚的滅派之戰，以及那象著着聖域的銀臨樹的焚毀倒塌，一個紀元就此終結，就此成為了天下江湖茶餘飯後的談資，或喜，或哀，人間百味，不盡如此。

「本王也想知道為何那四個宗派會選擇覆滅雪山。」秦王頓了頓「林放元，現在也就赤璃在本王掌控下，其餘兩柄並不在本王的掌控下····」

「當年周王室背後的勢力就是我雪山！為何！」林放元厲眼相向，憤怒無比「正因為有我雪山，周王室才能避免與燕國的蕭王室爭鬥而可以划山而治中原」

「本王可以告訴你其餘兩柄劍的下落」秦王淡淡地茗了一口酒，果見對面的林放元瞬間收起了渾身的劍氣。

「五毒教劫掠了雪山後沒選擇在中原停留，而是入主蜀中，扶持蜀地劉王室，青蚨劍就陳列在五毒教的毒王鼎上面。神劍門，棋劍宗分主江南，江東，當年劫掠冰魄劍后，為其主權而爭鬥兩年，而後約定四年一輪，替掌冰魄····」

說到此，秦王故意頓了一頓，瞥見林放元已然劍氣溢劍匣。

「赤璃就在腳下的水中，封印是當年東方大俠親自設下，你既然是雪山後人，那你應該也可以拔起那把劍，其餘的劍，你只能從長計議，就憑現在的你還不足以殺穿任何一個門派，取回早已破碎的雪山···」

「我雪山還沒滅亡，還有我，還有···」

「江湖已經在沒有雪山了！」秦王盯着林放元略帶血絲的眼睛，他知道那是雪山盛極而衰的雪山人獨有的殤，曾經的笑傲武林現在到成了江湖人的笑資，曾經的榮譽也如那風中柳絮，逐漸飄遠。「雪山只存在在過去，你」秦王淡淡地瞥了一眼林放元「出了周國界也就是個被屠戮滅門的喪家之犬！」

林放元連退三步扶在亭邊的石欄上。

師傅，江湖已經忘卻了雪山，忘卻了雪山的維持，忘卻了雪山的堅持。既然他們忘記了，我就要讓他們記起來雪山，回憶起雪山的浩然劍罡，我要讓當年入侵雪山的宵小之徒，受到應有的懲戒！

秦王起身離開，只留下林放元一人在亭旁沉默中憤恨···

「通知他們，影堂待命！」秦王深沉的聲音回蕩，卻不見任何一人。

「姜翎，通知陛下和在國子監教書的張子期這幾天就把新政推行下去，皇室內部的阻力，本王已經整理好，王公大臣不足為懼！」秦王直接對着黑影下達命令

「屬下明白！」緊接着便是十幾個身影向四處竄出，王府兵馬也是連夜開拔六標七十二騎配合著暗影中的死士向著都城長安和下轄的各大主城奔去。

王令開道，皇令安入。

「既然已經潛伏了二十多年，命令王秀的漁網可以把洛陽和長安的那群網中魚的別國諜子都給我注意起來，放點風給他們，放開點對國間的貿易，讓信息傳出去，然後該放幾隻魚回去，讓王秀自己看着辦。」秦王站在閣樓間的走廊，負手望着早已燈火通明的秦王府，緊接着便是看到一劍北去，這就是王府第一劍客公山不容親自傳遞去長安北司總部的信息。

王府內蘊，不可估量。

壘九層台，鑄天下鼎。

東方大俠，當年你的付出，本王很是感激，本王這就繼承你的理想，也為了這個天下，為了期望太平盛世的老百姓。你的天下理念就是本王如今的天下藍圖。

不負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