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你看你這就不懂了,我是大夫,我小師姐也是大夫,她用銀針封脈,又讓暗衛給我帶了話,這就說明她心裏有數,總歸是出不了什麼大事,」顧青檀抬手招來逐風,「你們在城牆上的時候,她有吃過什麼東西嗎?」

雖然他們兩個一直守在宮綾身邊,但是當時眾人皆受那南蠻人的笛聲所困,必然不能時時刻刻盯着宮綾在做什麼,更別說她要是有意隱瞞的話,怕是再來十個逐風和朔月也是看不出來的。

顧青檀思考片刻,也沒敢妄下診斷——宮綾這個情況少有人知,甚至連楚瀟瀟都不清楚,但他自小與宮綾同處在師門中,自然明白這是她的特殊體質中毒之後表現出的狀況;可從脈象上看,他這讓人不省心的小師姐應該是自己偷着用了什麼葯,把毒素全部聚集在臟腑之處,這才搞成了現在這樣子。

眼下就是不知道她自己用的是什麼葯,他正考慮要不要派人去城牆周圍找一找有沒有線索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稟報,說是秦路將軍送了一樣東西來。

顧青檀眼前一亮:「快把人帶進來。」

來人是黑甲衛一名小將士,恭恭敬敬地朝各位一抱拳,呈上一個小瓶子:「秦將軍差屬下送來此物,說是姑娘在城牆上撫琴退敵後遺留之物。」

顧青檀打開看了一眼,瓶子裏面已經空空如也,但也能從氣味和殘渣中判斷出這應當是宮綾的手筆,他飛速念出一串藥材,朔月自覺地全部記下來,然後親自去小廚房熬藥去了。

「楚姐姐,勞煩你去準備些熱水,再加幾床被子,屋子裏的炭盆也多燒幾個,一會我把封住經脈的銀針取下,一瞬間經脈逆行,她會感覺很冷。」

楚瀟瀟不知道第幾次狠狠瞪了躺在床上的那人,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宮綾醒了肯定得好好把她罵一頓再說。

雖然心裏狠話不知道放了幾籮筐,但還是任勞任怨地去準備東西了。

宮綾先前在城牆之上一曲退敵的事情幾乎已經傳遍了整個瀾城,眼下不只是百姓,就連將士們和官員們都對這位來自定北侯府的門客十分敬重,這種時候她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當然不能傳出去,所以在楚瀟瀟和顧青檀的安排下,消息被嚴密地封鎖在小院子裏,甚至連還在戰場上處理收尾工作的定北侯本人都還不知道。

楚瀟瀟重新佈置好屋子的時候,朔月也剛巧端著熬好的葯回來,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小碗葯,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我的天……」朔月剛踏進房門就忍不住驚呼,大冬天的他愣是瞬間被活活熱出一身汗來。

楚瀟瀟不愧是從小跟在宮綾身邊的人,辦事風格簡直是一脈相承,乾脆利落一步到位。

屋子裏每個人都熱的像是要被蒸熟了一樣,但是又不敢出聲,畢竟最大的那位主子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顧青檀也熱的不行,礙於楚瀟瀟的臉色不太好看,一直不敢開口,見了朔月終於端了葯來,彷彿見到了救星,手指飛快地在宮綾頸前拂過,帶走了兩枚銀針。

宮綾扎自己本來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並沒有下狠手,針被拔掉,幾處穴位瞬間被打通,她醒的也快。

比神志更先回籠的是感官,她迷迷糊糊地半睜着眼睛,頂着一張通紅的臉,聲音略啞地開口:「這屋子是着火了嗎?」

是的,您要是再不醒,恐怕這屋子就要被燒沒了,眾人心想。

「先別說話,快把葯喝了。」顧青檀扶着她喝完了葯。

宮綾心口還是難受,但好歹回到自己的地盤,面前全是自己的人,心裏一放鬆,也就有心思開玩笑:「青檀啊,這麼多年了,你搞的葯怎麼還這麼難喝?」

顧青檀難得頂嘴:「是因為有些人強行服了聚氣丹,為了疏導毒素我只能在葯里加了蛇心草,那玩意在難吃方面稱第二的話估計沒有藥材能算第一了。」

宮綾被點了名,心裏虛的慌,嘿嘿乾笑兩聲又看向屋子裏的炭盆:「不是我說,雖然是冬天,但也不能燒這麼多炭盆吧,也太熱了。」

楚瀟瀟才不慣她這嘴皮子上要佔便宜的臭毛病,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誰悄悄攢了個大的,陣前嚇人一跳,又是吐血又是暈倒的,手癢了還往脖子上扎兩針,凍的都發抖了,可不得多燒幾個。」

宮綾總算後知後覺意識到了生病的好處,她往床上一癱,眼神空洞:「啊,我還是個病人,我現在聽不得這些,你們心疼我一下,多誇我兩句,興許我還能好的快點!」

楚瀟瀟白眼一翻:「是啊,小姐長大了,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上陣殺敵的厲害人物了,估計溫公子聽說了也得好好誇兩句呢。」

除了宮綾,其他人基本都低着頭在憋笑,畢竟宮綾吃癟不是時時都能看到的大場面。

宮姑娘現在就是尷尬,十分的尷尬,放眼望去,屋子裏的幾個人,她的蠢師弟,她的不著調的手下,她剋星溫子玉的手下,心目中她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威武的定北侯的手下……不尷尬怕是才有鬼了。

折騰歸折騰,宮綾再怎麼說現在也是個標準的病號,楚瀟瀟暫時放過了她,顧青檀則是在屋子裏點了安神香,留下朔月逐風二人看着她,自己則是先回隔離營去主持大局。

宮綾醒得快睡的也快,楚瀟瀟不放心,就乾脆搬了小桌,在她床邊守着她,順便看一看朔野府邸里最近傳來的消息。

她這一覺就到了大半夜,老侯爺帶着人乘勝追擊,趁著南唐主帥陣前失蹤,南蠻異士不知去向,敵軍打亂的時候竟是一舉又奪回了業關,清理乾淨城內的南唐餘孽之後,將一應善後工作分派下去,通知先前駐紮在瀾城的黑甲衛並守城大軍一起開拔,將營地挪回了業關。

宮綾病倒的消息傳進中軍大帳的時候,定北侯發往都城的捷報才剛剛寫完,老侯爺聽到消息手裏一抖,一個指甲蓋大的墨點就掉在了紙上,也無心去管什麼奏摺不奏摺的了。

要是沒有宮綾出手,他們這一戰必然損失慘重,他的擔心不僅是出於對摯友之女和自家臭小子沒過門媳婦兒的關心,更是平撫萬餘將士和百姓對她的敬重。

「現在什麼情況?嚴不嚴重?」老侯爺沖着門口就喊,「來個人!通知各統領和副將,先照本侯之前的安排進行,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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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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