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的召喚

「哦，天吶，我居然是一隻龍的孩子。」望着身軀龐大的黑龍媽媽。布德一陣恍惚。

他叫布德？他發誓，布德絕對不是一個好名字，起碼他非常厭惡這個名字，但是腦海中只有這樣一個名字。

「行吧，布德就布德。」布德從殘存的記憶里知道以前是個人類，他有溫馨的家庭，關愛他的親人，還有安逸的生活。從來沒有現在感受冰冷刺骨的壓抑。

「這是沼澤嗎？」布德試圖像成年龍那樣觀察四周，可惜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布德的腦殼很疼，這或許是人類的靈魂和巨龍雜交的後遺症吧。

「吼。~」龍媽媽仰頭巨吼，頭頂唯一的光亮處劇烈抖動，布德十分懷疑他現在正在一個火山口，底下傳來蠕動的水流聲，岩漿隨時會噴發。

布德心裏發愁，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會不會像人類一樣發出驚恐，但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已經開始晃晃悠悠站立不穩。

眼珠漸漸適應黑暗中微弱的光，很可惜，布德猜錯了，這裏不是火山口，只是一處普通洞穴，水流聲即止，龍媽媽的吼聲恢復平靜。

天頂裂開破洞，一束光縷橫衝進來，照亮昏暗。龍媽媽漆黑羽衣劇烈刺眼，布德發現他眼睛很疲憊，看不清任何東西。後來他混混睡去。感覺有一隻鋒利的東西在他身上刮來颳去。

別鬧！

「吼。」

布德再次睜眼，入眼白茫茫一片，這裏風很大，布德斷定這是一處高原即使不是高原，也該屬於懸崖地帶。

龍媽媽張開蝙蝠一樣的掌脯。在高空盤旋，布德無法理解飛翔的原理，同時無法想像，這隻龐大的身軀如何能快速的翱翔。

龍媽媽盤旋一會，漆黑如森柏幽冥的瞳孔猛然一縮，收起翅膀，朝下方俯衝。

布德覺得自己的腦殼都要衝散。龍媽媽即使對待自己的孩子，也無法像一個哺乳事情母親那樣溫柔，龍族高貴的血統充滿野蠻殘忍的獸性。

「我的孩子，出來吧。」沙啞低沉的古語從龍媽媽喉嚨蠕動。這聲音和他以往聽過的不同，根據猜測，這該是龍語吧。能聽懂！布德非常驚奇，他忽然又想到，既然能聽懂，也能說才對，布德嘗試張嘴。卻發現嗓子裏發不出聲音。這讓他鬱悶不已。

不能說話，等於把所以疑惑的憋在肚子裏，這種感覺很不好。

周圍密密麻麻有數百顆巨蛋，輪胎般大小，布德這才發現他是從蛋殼裏出來的，而且時間挺早，還有幾隻龍在龍蛋中，蛋殼表面混搭綠黃的液體，令人生嘔。

布德強忍着噁心，他不清楚同為龍族怎麼會生出這種心思，但他已經十分確定，他體內並非只有龍性。還有一種熟悉的性格，那就是人性。

兩種性格混搭在一起，不知道將來會轉變成怎樣的命運，布德失望的閉上眼，他估計不是純粹的龍族，不知道會不會被龍媽媽排斥。

布德非常期待，畢竟母親都是溫柔的，善良的，呵護孩子的。

布德出生不久，體內沒有存儲多少能量，很快便昏昏睡過去，當他再次醒來，數百顆蛋殼裏基本孵化完畢，只有兩三顆還沒破體。

布德非常鬱悶，估計又要等待一段時間了，可令他震驚的事發生了，龍媽媽一口漆黑的巨大深淵猛然落下，一併將蛋殼吞噬乾淨。布德只覺得渾身涼颼颼，失去所以知覺。

「偉大的奧狄斯，我已經孵化完畢，他們將是您最強大的戰士。

」龍媽媽用龍語朝天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一張凶目瞪垂直而下。布德收斂表情。他不確定幼龍的臉上會不會浮現出人性化的恐懼。

布德擔憂的望着身邊的幼龍，偉大的奧狄斯？看來他們最終會被當成炮灰耗損掉。

龍媽媽皮膚黑色，應該屬於黑龍，布德用人類的思維思考東西，他在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到底如何？那奧狄斯又是什麼東西。從龍媽媽恭敬的態度上看，應該是黑龍部落的首領。

或許將來有一場極為殘酷的戰爭到來，這不得不讓布德幼小的身軀充滿擔憂，哦，或許是想多了。布德一邊打量高聳入雲的懸崖，一邊試探揣度巨龍的心思，他有很多不能理解，比如一隻黑龍，好好的龍穴不住，非要住在高空上面。布德挪動身軀，朝懸崖邊上望去，密密麻麻的綠地宛如一張縮小版的地圖，清晰又模糊。

布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變成了龍族，但不得不承認他帶來了與生俱來的恐高症。

龍媽媽一直觀察幼龍的情況，他們如一隻只鱷魚一樣，渾身覆蓋黑色鱗甲，背脊上凸起肉瘤。

它發現一隻幼龍試圖脫離它的掌控時，碩大的鼻孔猛然噴出一團霧氣，如狂風暴雨般襲來，布德感覺渾身一震，想漂浮在空中的空氣，回落到龍窩內，龍媽媽的龍息上彷彿蘊藏莫種魔力，精準無比。

布德楞了一下，他暫時還不確定龍媽媽使用的是傳說中的元素魔法，還是別的東西，他終於對這陌生的世界開始好奇起來。

「我能不能變的強大？」這似乎成了布德最關心的問題。首先來說，他是一隻龍，龍是高貴的不假，但在別的種族眼中，無疑是異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這個大陸上，龍和萬族是否和諧，成了布德是否能存活下去最大的問題？

布德不知道他的到來是不是和童話故事裏的主人翁一樣，伴有主角光環，但唯一確定的是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裏，沒有強大的實力，運氣再好也要引頸受戮。

與生俱來的恐懼和膽怯使布德內心惶恐不安，他的身體朝龍窩裏挪動，試圖用其他幼龍的身軀擋住他恐懼的面容。

時間一天天過去，布德安逸的躺在龍窩內，享受少爺的待遇，其他的幼龍彷彿如同一歲大的幼兒，傻乎乎的東張西望，偶爾有兩隻聰明的咿呀呀從喉嚨里發出幾聲音符，布德再一次確認，這些幼龍發出的聲音都比噪音轟鳴聲響。望着幼龍中的佼佼者，布德非常惆悵，雖然他的意識比其他幼龍強大的多，但論天賦而言，它根本沒有能力超越，至少他的喉嚨里發不出咿呀呀的音符，難道他不是純粹的龍族，或者是其中有竅門？

布德不服氣的張開紋路嶙峋的嘴殼，朝地上敲了敲，確信堅硬無比，沒有人類的肉疼感。臉色才緩和。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擔心摔倒后因為嘴唇碰地而受傷了。

首先布德選擇像人類一樣站起來，當然這幅龍軀顯的相當滑稽，宛如一隻垂立的笨貓，而且這隻貓渾身佈滿漆黑鱗片，是一隻長相十分醜陋的東西。布德心疼的幻想自己的樣貌，他的同胞龍兄弟這麼丑，使他不得不自行補腦。

龍媽媽依舊在天空盤旋，沒有注意到布德發生驚人的變化，一隻幼龍在出身後一星期內站起來，是一個十分驚龍的事，這起碼連偉大的黑龍族先鋒都不存在的體質；龍媽媽收攏龍翼，俯身往懸崖下衝去。殘忍的瞳孔散發出弒殺的目光。

布德憐惜嘆了口氣，他知道又會有一隻可憐的麋鹿從龍媽媽的口中撕碎，接着會給他們帶來鮮血可口的鹿血，彌補充饑。

布德不得不承認，他十分垂涎鹿血的美味，或許身體一天天成長，毫無保留激發了體內的獸性。

有時候布德在睡夢中會擔憂，自己非純粹龍魂的身體會不會因為這點缺陷而導致不能學習龍族該有的本領，但現在發現想多了，他該學會的，依舊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