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有存銀 心裡不慌

蒼永長覺得女兒受傷后一直很貼心，家裡的活計被分擔不少，伙食也比較應時，生活輕鬆了不少。心裡歡喜，也忘記了一日的疲勞，用粗糙厚實的大手輕輕揉了揉蕪青的頭頂。蕪青則像個小蜜蜂，忙來忙去，伺候著爹娘梳洗后就擺上飯桌吃飯。農家飯沒有那麼多講究，兩個大粗陶罐里分別盛著燉菜和羹湯，勞累了一天早餓了，飯桌上就聽到唏哩呼嚕的吃飯聲，蕪青還惦記著自己的玉石，趕忙的將飯桌碗筷拾掇好后就蹭到了父母的身邊，神神秘秘的小聲對爹娘說：「爹，娘，你們猜我今天撿著什麼了？」張靜蘭和蒼永長看著閨女的小樣子，都樂了，張靜蘭笑嗔道：「你個黃毛丫頭給誰學的神神叨叨的，快說吧，揀著寶貝了？」「娘，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你看！」蕪青從身後將手拿出來，兒拳大小的翠光在油燈下更加迷人。「娘，你看多漂亮，一定是寶貝，我撿到後跟誰都沒說，連奶我都沒告訴。」蒼永長一把抓過來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嘆道：「這應該是玉吧，以前給富人家扛活的時候見過他們家的少爺腰上掛著玉佩就是這樣的顏色，咱大老粗也不懂這個，不知道能不能賣錢，要是能賣上價，那咱家可就發了，這麼大一塊，如果是好東西那可值不老少銀子呢。」蕪青趕緊插嘴，「爹，咱什麼時候上鎮上看看值不值錢？」蒼永長看著蕪青眼裡的渴望，心中一軟，雖說去鎮上得花2個銅子，可是，姑娘也大了，幾年後就要說親，到時候再出門就不是很方便了，於是就很痛快的答應了。

村子裡外來戶老宋家的二兒子宋世林家有牛車，平常也會到鎮上拉腳，正好蒼永長和蕪青兩人交了5個大錢讓他給帶到鎮上。晃晃悠悠走了一個多時辰，才來到了邊鎮。這時太陽已經升起半山腰了，天空一片碧藍，大朵的白雲倏忽變化，萬姿千態。街道上已經很熱鬧了，人來人往的，蕪青只管忙著看著街道兩邊的商鋪還有街上小販的叫賣，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民生民俗是什麼樣的，百姓的生活水平什麼樣。父女倆身上帶著玉石不敢瞎逛，所以就直接找到當鋪。空間出品，絕對精品，當蒼永長將那塊玉石拿給柜上后，那個夥計差點沒閃瞎眼睛，自己做不了主，就飛跑著喚掌柜的來，掌柜的看著父女倆的穿著，有些疑慮，開口問道：「這是極品翡翠，不知兄弟是哪裡得來的？」蒼永長剛想開口，蕪青就用手拉住爹的手，看看父親，然後就甜甜的對掌柜說道：「掌柜伯伯，這是我家的，我家想蓋房，拿來賣，你們要嘛？」掌柜的看著蕪青，見孩子的眼眸黑亮乾淨，還帶著點小機靈，於是就笑了「收，當然收了，這麼好的東西真是百年難遇啊，看你們穿著，家境必然不富裕，這樣，我也不瞞你們，這是好物件，有價無市，不過呢咱鎮里就我這一家當鋪，而我這小當鋪也沒有能力給你更高的價格，如果你們想賣個好價錢，那我就推薦你們到城裡去，不過能不能賣上價就看你們了，如果你們捨得，那就賣給我，我最多能給5000兩銀子，這是我現在能用的全部家底了，怎麼樣，機靈的小丫頭？」蕪青想這個掌柜的也很奸詐，既不落下說項，又說明道理讓人不得不將東西低價賣給他，而他轉手就是大賺一把，可是如果自己去城裡去賣，且不說路途遙遠，就是城裡的情況都不了解，一個鄉下人拿著極品美玉去當鋪，說不準遇到黑心的店家就被坑了，到時候人財兩空都是有可能的。5000兩銀子雖然和這塊玉相比不值一提，可是對於蕪青的家來說，這就是天文數字，夠家裡安穩幾輩子了。蕪青抬頭看向蒼永長，見爹呆愣著不說話，估計是被這個價錢衝擊的夠嗆，於是就抬頭說，爹，咱們把玉賣給這個伯伯吧，這個伯伯對我們很好，我們馬上就有好多銀子了。蒼永長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結結巴巴的說「賣，賣了」這個掌柜的聽后才一顆心落下，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這是自己要翻身啊。蒼永長拉著閨女的手，身上背著100兩銀子還有4900兩的銀票，簡直都不知今夕何夕，出了鎮子都不記得坐車了，從宋世林的身邊走過都沒察覺，宋二哥笑了，忙拉住他說道：「老叔，你這是幹嘛去啊，走回去啊。」蒼永長這才如夢方醒，大喊一聲：「啊，沒注意，走過了，手上還趕緊按按胸前的包裹。」蕪青偷笑，這給誰天降橫財都淡定不了，更何況還是沒見過錢的。

就這樣父女二人各懷心思回了家。由於太過於震驚，蒼永長這次去鎮上什麼都沒買，銀子不算就是空著手回來的。日近黃昏，奶奶正在院子里歸攏哪些雞鴨，看到三兒子空手回家，就問了一句，「永長啊，你這是去鎮上什麼都沒辦，空手回來了？」蒼永長聽見娘問自己，才瞬間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忙說道，有事耽擱了，沒顧上，下次再去再買。可是奶奶那裡卻不理解，就嘮叨說，去一次鎮上不容易，帶著孩子去的來回花了不少車腳錢，下次再去不是敗壞呢嗎？日子可不能這麼過啊。蒼永長就含含糊糊的應著，看起來態度很好，悉心受教的樣子，其實估計也沒聽清自己老娘嘮叨了什麼，勉強維持鎮靜回到了西屋，張靜蘭早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迎了出來。不過，奶奶有點不太待見這個兒媳婦，所以張靜蘭也識趣沒往跟前湊，就這樣默默的跟在丈夫的身後進了西屋，奶奶回身瞅瞅，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不過也沒太怎麼樣，就這樣回西屋了。蒼永長終於可以找到一個人和自己分享這天大的驚喜，拉著張靜蘭的手是詳詳細細的把過程說了一遍，這還不算，還把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給張靜蘭數數，張靜蘭沒比自己的丈夫好到那裡去，要不是還有點理智，估計早就大聲叫了。夫妻二人草草吃了晚飯，就沒停下關於這麼大一筆錢該怎麼花的暢想中。蕪青不管他們，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完成，剩下的問題就不歸她管了，有長輩在，自己又何須多言，無論好壞，總不會比從前更壞的。安穩的一覺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