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良心不痛嗎

晨間醒來，徐寧就聽到爺爺奶奶站在門外喊自己。

不情不願的從床上下來，徐寧換掉自己身上粉色的睡衣，拉開房門打著哈欠，「爺爺奶奶，怎麼呢？」

「你姑姑來了，你還是起來看看吧。」爺爺的臉上神情不好，似乎有責備，又似乎是嘆息，總之看了眼徐寧便轉身就走了。

徐寧回想了一下，難道是昨天姬方將徐娟嚇唬的太狠了，出了什麼事情？抑或則是她氣急敗壞，知道是她搞的鬼，天剛亮就找自己麻煩了？

「姬方？」徐寧試圖尋找姬方，不然他每天早上會跟自己問好的，既然不主動出現，可能是不在。但是她想試一試，對於這麼急著見自己的徐娟，她有些摸不準對方到底是幹嘛來的。

若是徐娟帶著她男人，一起來找自己麻煩，到時候打不過，爺爺奶奶肯定也勸不住架，那可就麻煩了。

「姬方？」

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徐寧便不再等他，決定先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爺爺奶奶，怎麼呢？」徐寧穿著及防護給她找來的運動褲襯衫，聽他說這是今年的最新款，設計有些……奇怪徐寧覺得，不過爺爺奶奶倒是沒有發現，畢竟以前徐寧穿的衣服都是別人送的，很潮很好看的裙子也是有過。

「徐寧！」徐娟頓時出現在徐寧的面前，她長長的麻花辮由於快速的奔跑搭在肩上，面目表情幾位複雜的抓住徐寧的手。

下意識的徐寧往後一跳，避開了徐娟這樣瘋狂的舉動。

「你幹嘛？」她不喜歡跟別人肢體接觸。

爺爺奶奶焦急的站在一旁，他們也知道之前徐娟的所作所為，讓徐寧無法再次見到徐娟，連忙找補道，「寧寧你別怕，今天她真的是有事情要說，昨晚上她嚇得一夜沒睡，她爺爺還跟她在夢裡說要早些將那一萬塊錢還回來，她……」

「所以她懷疑是我搞的鬼？」徐寧看著徐娟那雙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的臉，心想她大概是恨死她了吧。

想來經過一晚上徐娟是真的怕了，看著徐寧也不再那麼全是恨意，帶著一點乞求，「寧寧我知道姑姑之前對不起你，但是那一萬塊錢我真的不能立馬還給你。開學的時候我給孩子們交了學費，還買了個冰箱，現在也沒剩多少了，你能不能叫那些東西不要煩我，給點時間好嗎？」

徐寧定定的看著她，神情淡如水，說不出是冷漠還是討厭，也不像是同情和憐憫，更多的是淡然，像一個據外之人，俯視著她作為凡人的種種因果。

「雖然我是想要讓你早點將錢拿回來，但絕對不會想出那種辦法，更何況我也沒有多大的本事，最多就是幾個孤魂野鬼跑去你家外跑一跑，在房頂丟個土塊之類的嚇唬嚇唬。」

「你……你什麼意思？」徐娟的黑眼前很明顯，肯定沒有睡好，做了噩夢。

徐寧很奇怪，為什麼她爺爺，也就是自己的太爺爺竟然會出現在她的夢中。

「寧寧，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知道？」爺爺比較緊張，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徐娟的爺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夢到他。徐娟對她爺爺的記憶也不深刻，怎麼會催錢呢。

難道是徐娟心虛，才會做那樣真實的夢。

老人早晨醒來較早，徐老頭打開院門就看到了徐娟從遠處的小路上跑過來，邊跑還邊回頭看著後面，像是有什麼東西追著似的。

雖然徐娟再怎麼壞，再怎麼讓他們失望，但都是自己的女兒，而且是僅有的孩子了。他們的兒子已經去世了，僅剩這個女兒往家裡跑了，除此之外都是一些親戚朋友，很難見到……

「既然她夢到了他爺爺，就說明那真的是他的意思。不過我也不著急，並不是我現在多麼缺那些錢，只是想要提醒你，那些錢誰都可以拿，但唯獨你不可以！爺爺奶奶辛辛苦苦養我這麼大，就算是這彩禮要拿，也是給他們養老的。既然你明白就好，什麼時候拿回來是你的事。」說完徐寧轉身往上房走。

「寧寧~」奶奶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壓抑，顫顫巍巍的轉身看她。

「奶奶，我還沒洗臉呢，先去刷牙洗臉了。對了，牙膏快沒有了，我下午想要出去走一走，去買些東西回來好不好？」她沖奶奶笑著，似乎毫不在意站在院子里狼狽的徐娟，「對了，我身上沒有錢。」

「嗯，待會兒奶奶給你。」她應了聲便跟著徐寧走上台階，「爐子里還有火，你要喝茶嗎？」

徐寧最驚訝的是這個村子里，亦或者是這附近的人都喜歡熬茶喝，是那種比較老的茶熬著喝好幾罐，小小的鐵罐子架在火爐子上慢慢的燉著，似乎這枯燥的日子慢慢的跟著熬出了茶的味道。

苦中帶甜，大概是徐寧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感覺。

這個小村莊，很特別。雖然她現在對自己前世的記憶都是混亂渾濁的，但是大概也記得一些，小村莊的感覺難道不是「小橋流水人家」那種調調嗎？

可是來到這裡，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像是全新的世界。

她甚至想要去外面打聽一下，現在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嗯，我要喝的，還有沒有餅子？」徐寧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向廚房走，「奶奶你坐著別動，我去廚房看看。」

徐娟獃獃的站在院子里，她曾經覺得這個院子就是自己永遠的家，自己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但現在竟然不是了。

「爹~」徐娟被忽略了，但是她還想要爭取些什麼，「你能不能跟她說說，那些錢……」自從昨晚的經歷之後，她就有些怕徐寧，甚至不敢正眼看著她，想要通過自己的爸爸來說情。

「那錢你用著不燙手嗎？」徐寧冷笑，「賣良心的錢用著，良心過得去嗎？」

「寧寧你……」爺爺畢竟是徐娟的親爸爸，他怎麼會不心疼徐娟。

只是，徐娟這事做得的確太絕，她竟然還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

「好了，你回去吧！」這一次是奶奶開口的，她揮了揮手差點要哭出來，「為孩子，好好的吧。」

「媽~」徐娟的頓時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