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試探一下
王景行回村子不到兩天就走了，回來就是邀請她，一同進京都去玩玩。
他走了，卻把懷道長給留下了。
過不久傳來兩國議和，大梁給魏國歲貢，大梁割讓涪城給魏國。
大勝仗還割地賠款，這件事讓許多愛國人士悲哭。
隔壁王家的管家童叔就哭了一天一夜，關門大罵皇上，罵朝堂諸公無能。
這個消息傳來，讓蘇靈雨對一個人產生了改觀，那就是——懷道長。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立刻去找懷道長。
「你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蘇靈雨問他。
懷道長也不裝模作樣，環顧四周見四周沒人，低頭與她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多了一輩子的記憶。很多事情只要我多回憶回憶，就能知道結果了。」
「比如，這次進京東家會與孫將軍決裂，東家將會成為梁城的城主。」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蘇靈雨問。
「老道還知道，你將會與東家成親，而後生育有兩兒一女，你未來將會有十二個孫子孫女。」
「哇！」蘇靈雨吃驚往後靠，「兩個兒子，十二個孫子孫女，好能生！」
蘇靈雨又往前靠，「我的兒子都納妾了？」
「老道死的時候，還沒聽說他們納妾，應該沒有吧。」
蘇靈雨指著懷道長，一面指一面往後挪，「你，你，你是重生的？」
「老道也不知道，一些該知道的，沒有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卻知道了。」懷道長很苦惱，「老道死之前，進入了您與聖皇的墓穴，要給你們封棺、封穴門。可一覺醒來，又變天了。我還是我，我已經不是我了。」
這話饒來繞去的，把人給饒糊塗了。
不管這些了。
蘇靈雨問他：「聖皇是誰？我跟誰葬一起了？」
「聖皇就是……咳咳咳。」懷道長想說，可是一頓咳血，想說也不敢說了。「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見懷道長咳血，蘇靈雨也不好問。
「就問問，我跟誰成親了？」
懷道長搖頭：「不可說，不可說。」說着又抹掉嘴角的血。
「好吧，說點你能說的。我姑且聽聽。」
蘇靈雨翹起二郎腿，故作不在意，可耳朵豎得長長的，要聽准了。
懷道長抹著血，說道：「蒸汽船，蒸汽火車，您讓我出海，我一路沿着南走，走了兩年，終於去到了一個荒涼的地方，在一些野人那裏找到了流淚的樹，也就是你說的橡膠。」
「橡膠！」蘇靈雨跳起。「橡膠原產於亞馬遜雨林，起名於印第安語，你們居然去到了南美洲！」
蘇靈雨崇拜地看向懷道長，「偉人啊，名垂青史啊！歷史上第一代航海家，發現了新大陸，發現了新物種！」
「你們是坐什麼出海的？」
「蒸汽船，大風來時揚帆起航，沒有風時煤炭作為原料驅動蒸汽機，推動船身。我們帶上燒煤的人，一路走一路燒木煤炭，也就不怕不夠燃料了。」
蘇靈雨幻想他們出海的盛景，笑道：「你們真了不起。」
懷道長蹙眉，「其實你才是最了不起那個。
為了弄好蒸汽火車需要的鐵。你讓我們出海的，你讓我們外出去探尋別的國都，搶糧食、搶金子、搶鐵礦，還有就是搶土地，後來出海的人多了。
您讓朝堂建立水師，明面上打壓海上強盜，實際上是向海盜收保護費，收商隊的稅費。還有水師暗地裏，也實施搶劫，尤其是發現金銀銅鐵礦的地方。」
蘇靈雨不敢相信，「我是這麼兇惡的人嗎？」
「嗯。」懷道長煞有介事地點頭，「是你帶動了海上掠奪。」
「噗。」蘇靈雨一口茶水噴出去，「我才多大啊？」
「呵呵。」懷道長繼續說，「你不僅讓我們出海，還讓草原人往西走，走絲綢之路，到東方的國度去搶劫。」
「搶他們的牛羊馬，搶他們的鐵和煤、煤油。不僅如此，你召集全國的士子、道士、和尚、巫婆，到西方國家去傳教。
你說要將大梁的思想文化，傳到世界各地去。」
蘇靈雨不敢聽了，再說下去她就是惡貫滿盈的壞人，慫恿全國百姓，到處去掠奪，這個人多壞啊。
蘇靈雨想問被她這般折騰，大梁這國度還存在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她死了，懷道長還活着；懷道長死了，大梁還在。所以沒人知道，大梁究竟存活了多少年。
「有了蒸汽火車，走一天的路，後來三個時辰就到了。走三個時辰的路，一個時辰就的到了。大家都說你的好呢。」
蘇靈雨扯嘴角，「你確定這是我弄的？」
她指著山腳下的那些作坊，「你過去看看，那些蒸汽作坊，那些磨坊，是我弄的還是王景行弄的？」
「他們弄的事，怎麼能推到我頭上？我是好人，我是安分守己的人，我怎麼會慫恿你們去搶劫？要是散播知識，我或許會鼓勵。」
蘇靈雨不服氣了，「定是他們做了壞事，不好承認，於是就推到我頭上來。當女人好欺負是吧。」
說着蘇靈雨不忿，「我得要離他們遠遠的，我可不背這個黑鍋。」
懷道長摸摸小鬍子，他好像好心辦壞事了。
看三小姐這樣子，是不想嫁王東家了。
好好的一樁婚事，讓他給攪和了，這個怎麼辦呢？
為了挽回一下，懷道長說：「其實王東家是你的良人。」
「呸，這是讓我背黑鍋的幕後黑手。」
「咳咳。」懷道長又咳血了。念叨兩句，「天機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泄露。」
看懷道長這模樣，就覺得可憐，要是繼續說下去，他不得吐血到死？
蘇靈雨決定不談了。「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好好養傷。」
一面往下走，一面思考。
能弄出蒸汽火車，必定是現代人穿越過來的。
依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王景行。
可是王景行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是現代人呢？
會不會是為了隱藏身份呢？不想讓別人認為他是怪物。
必定是了。
他不承認，自己也沒法子判斷他是啊。
不行，得要試探一下他。
試探一下就知道他是不是現代人了。
蘇靈雨點點頭，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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