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我家-我的姐姐

我愛我家-我的姐姐

姐姐大我四歲,是我們姐弟仨中最大的,也是我們三人中文化程度最低的——勉強上完初一。

義務教育是在我上了高中才普及到我們那塊兒的。姐姐上小學時,義務教育的春風好像還沒颳起,「九年義務教育」只是個名詞,僅此而已。

我清楚地記得我那時上小學,每學期都要交一百多塊錢,這一百多塊包括學雜費、書本費、學費。一個「雜」字一言以蔽之,囊括了亂七八糟的費用。

當時我們姐弟仨都在上學,三人交的錢加一塊將近四百塊。如今的四百塊算不得什麼,但此一時彼一時,那個年段的票子實在,有個四百塊那就很了不得了。具體什麼概念呢,打個比方,那個時候一包青援鈣奶餅乾只要一塊錢。

雖然對於普通的農村家庭,四百塊錢算不上天文數字,但也絕非小數目。所以,供我們姐弟仨上學,父母的壓力不小。

所以,為了減輕家庭負擔,能省的就省。記得上一年級那年,我只交了學雜費和學費,所以發教材時,我只能眼睜睜地羨慕那些拿到新書的同學。

儘管如此,貧窮還是使勤奮好學的姐姐輟了學。

輟學后,姐姐就幫爸媽分擔家務農活。

為了多掙錢,輟學不久,姐姐就跟著村裡的小年輕外出打工去了,那時她就十四五歲(當時普遍落後,各方面政策制度都不完善,根本就不管外出務工人員的年齡)。

姐姐在氣球廠造過氣球,在紡織廠做過紡織,在冷藏廠切過魚片,給人賣過饅頭。甚至,年紀輕輕的姐姐作為一個弱女子,還在村裡的磚窯廠拉過磚坯子。拉磚坯這活又臟又累,是實打實的力氣活,就算二十多歲的壯小伙,拉一天磚坯子,也會累得不想動彈。

姐姐在外打過多少年工,我沒仔細算過,現在數數至少得有五年。本應受教育的青春年少時光就這樣沒了。

父親去世后,姐姐沒再外出打工,而是留在家中和母親一塊操持整個家。

種莊稼不掙錢,一年到頭的收入根本不夠全家的各種花銷。所以,大家都種大棚。

種大棚比種庄賺錢多,同樣比種莊稼要麻煩不少、苦累很多。拋開要忍受棚里的悶熱,起早貪黑是最起碼的,一天的飯忙得只顧吃兩頓。

當時我家就有幾畝大棚,全靠我姐和我母親兩人忙活。

後來,姐姐結婚了。結婚時,我哥遠在北國邊疆保家衛國不能回來,當時上高中的我竟然也沒有請假去參加她的婚禮。每想到這,我都會懊悔不已、痛恨自己,總感覺挺對不起姐姐的。這也是我永生的悔,成為了我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遺憾。

再後來,姐姐有了小女兒,做了母親。然而,姐姐生產住院時,我沒有去看過她一次,這又是我悔恨自己的地方。

大二那年冬天,姐姐為我訂做了一件鴨絨服,大小合適,穿在身上倍感溫暖輕鬆。至今,這件羽絨服還完好無損地保存著。

2011年的臘月里,姐姐生了二胎,我有了外甥。同樣,由於我在外地上學,這次又沒趕回家。

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記不清是幾年級了),一次我被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欺負哭了,姐姐得知后替我打抱不平,領著我追到了那同學的家裡討公道。

有姐姐真好。

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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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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