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算計

第一百一十七章:算計

這是一個合理的請求,秦挽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乎,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三公主站起身來,以自己在場會讓閨秀們放不開為由,便離開了。

三公主剛走,就有侍女過來道:「二姑娘,公主殿下請您過去教她作畫呢。」

秦挽心咯噔一跳,三公主竟然這般迫不及待的想學了?

或許是出於本能的第六感,出了沁香園的秦挽心就不大安穩,但是曹琅已經來不了宮裡,她不知道自己心頭沒來由的不安是所意,她沒有味卜先知的能力,無法預測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二姑娘,到了。」

三公主選擇學習的地點就是在她的宮殿處,帶路的青衣侍女輕推開了門來,領著秦挽走了進去。

這裡應該是三公主院落的書房,一進屋一股子墨香味道便撲鼻而來,三公主已然換下了一身華服,在她眼裡較為樸素的裝扮,在其餘人眼裡都顯得極其的奢侈。

她就站在書桌前,整理著等下作畫所需要的東西,聽聞動靜她抬起眼皮,見到秦挽微微一笑,及時的出聲制止住了秦挽要屈膝行禮的身子:「這裡只有你與本宮二人,你不必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更何況本宮找你來也是為了請你教本宮作畫,仔細算起來你也該是本宮的師父。」

秦挽連忙道:「臣女不敢。」

其實,拋開秦挽情敵的身份,三公主也是打從心底里看不起秦挽的,如今與秦挽共在同一個屋檐下,她望著秦挽的目光,眼底深處也是一閃而過的陰鷙。

讓侍女在門外候著,她親昵的拉著秦挽走到書桌前。

書桌上已然擺放好了白凈的紙張,墨汁,以及勾勒線條的畫筆,從小到大,從粗到細,一一的準備齊全。

「開始吧,」三公主朝她笑了笑,隨手端起墨汁,遞到秦挽的手中。

秦挽伸手正要接過,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剛剛碰觸到那盛著墨汁的碗時,忽的,硯台就掉了下去。

隨著墨汁落地的聲音摔碎的聲音,裡頭的墨汁頃數的灑了出來,濺得她們兩人身上都是。

「公主殿下請恕罪!」

外頭候著的侍女聞聲跑了進來,三公主抬眸,笑得一臉和善的道:「本不是你的錯,是本宮方才放手早了。」

她身上的料子是珍貴的江南織錦,這墨汁又及其的難洗,侍女在拿手帕擦拭的時候,忍不住的道:「這可是殿下最喜歡的一件衣裳了。」

「沒事,」三公主藹藹的說道,「一件衣裳罷了,本宮再去換一件,二姑娘,你的裙子上也染滿了墨汁,隨本宮一起去換一下吧,不然等下你出去了,她們見到你這幅樣子,指不定在背後如何議論本宮小氣,連一件衣裳都捨不得給你換一換呢。」

秦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方才墨汁離她較為近,幾乎大半的墨汁都是灑在了她的身上,今天穿的衣衫又過於素凈,若是這樣出去也著實不雅。

於是便點頭,道:「多謝殿下了。」

三公主笑道:「本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麼。」

存放三公主衣衫的是一個單獨的房間,房間內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想來也是平素熏衣服所用的香料,偌大的房間里,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衣裙,宛如坊間制衣廠一般的規模。

三公主挑選好了衣衫,交給侍女道:「二姑娘別客氣,直接去挑就好了,本宮先去換衣裳了。」

秦挽點頭,侍女掀起鎏金帘子,扶著三公主步入裡頭換衣裳。

秦挽這才向那懸挂的衣衫走去,三公主的衣服都太過華麗富貴,不適合她,所以她從這些華麗富貴的衣衫中,挑選了一件較為樸素的。

此時,有一侍女走了進來,朝她微屈膝福了福禮,而後走到鎏金帘子面前道:「公主殿下,貴妃娘娘遣了黃總管來,說是娘娘交代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殿下說。」

「知道了。」三公主的聲音自帘子後頭傳來,帶著些慵懶,「你先讓他等一等,就說本宮馬上就過去。」

「是。」侍女躬身應著,後退三步,折身離開了房間。

不大一會兒,三公主也穿戴完畢走了出來,她對秦挽道:「本宮先去外面看一看母后找本宮是為何事,二姑娘就先在此換衣裳吧,等下換過衣裳之後,就直接去書房吧。」

秦挽應道:「是。」

當秦挽掀開鎏金帘子,步入被帘子隔開的裡層時,當那一股奇異的、略帶熟悉的濃烈香味撲鼻而來時,之前被她強制忘卻的一幕,猛然間浮上了腦海。

「二少果然沒有說錯,她不會拿著休書好好的回盛京城,竟然真的來府衙告了狀,既然她舍不下劉府的富貴,那我們也就只好幫幫二少了。」

朱二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腦海,眼下這撲面而來的奇異香味,不正是當時在衙門裡所聞的一模一樣。

這香與繞情絲藥效相同,都是催情之葯,聞之也能讓人四肢麻木,失去反抗的能力。

她到死都不會忘記,在她被人抬出府衙之後,那迷迷糊糊之際,遊走在身上的一雙手是多麼的令她憎惡,這種被壓制下來的記憶,被侵犯時的屈辱與折磨,劉楓給的,劉元給的,甚至是那個不知名人給的,頃數間浮現在腦海,這些記憶,折磨得她幾欲嘶吼出來。

她心裡奇癢難耐,想要撓,可是手指碰觸皮膚,卻感覺不到癥狀有任何的緩解。

曹琅壞聲明已然在外,容氏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促成這樁婚事,當然會想些旁門左道的法子,只是曹琅並沒有在宮裡,計劃還是實施了,且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法子逼著她就範。

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

此時秦挽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在還有些自制力的時候,她屏住呼吸,掀開帘子跑了出去、

「哐當!」

幾乎是在秦挽跑出去的這一刻,房間的門被關了起來,此時藥力的作用下,秦挽看眼神有些模糊,甚至是眼睛所望的物件都是重影的。

只是,那關上的門之後,那一抹露著一抹猥瑣的笑容,揉搓著雙手向她緩緩走過來的人,她還是能夠分辨得出是誰。

黃明辰,慧貴妃身邊內侍,大內總管,也是方才來的黃總管。

竟然是他?!!!

一個太監!!!!!

秦挽體內猶如火在燒,恨意的衝擊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因著曹琅的不得入宮,她們竟然還不肯就此輕易的放過她,竟然找來了一個閹人!用這種陰狠毒辣的方式,把自己逼上絕路!!

黃明辰雖然是一個太監,但是有慧貴妃這個後台,雖然已經是殘疾身,可他心頭的那股子色心並未斷了,慧貴妃也曾賞了他幾個對食,養在宮外的宅子里。

身邊的女人雖然不缺,但是像秦挽這般的美人他還是沒有碰到過,眼見中了葯的秦挽眼神渙散迷離,他心中的火高漲不下。

「二姑娘。」他尖細的嗓音飄飄蕩蕩的傳入秦挽的耳中,走過去握住了她的胳膊。

「滾開!」秦挽厲聲呵斥著,意欲揮掉臂上的手掌,可是這個時候她的力氣,根本就像小貓一樣,不值得一提。藥力作用下,眼神交匯間,神思又是一陣恍惚,面前一張臉,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直在變幻著。

她眼神迷離,渙散的目光根本聚不了焦,看不清黃明辰長什麼樣子,也看不清那變幻著的男人臉,究竟是誰。

「二姑娘累了,隨我一起去裡間休息一下吧。」

似乎聽見了這麼一個聲音,她就感覺自己被拖著進入了那鎏金帘子后,一個大力甩來,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龐然大物壓了上來。

「尤物啊!尤物啊!世間少有的美人,我何德何能,老天竟然賜給我這麼一個尤物。」

令人噁心的話傳來,秦挽身子雖然不受控制,但是大腦還保留一絲的清醒。

不能這樣!

絕對不能這樣!!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迫著自己找回一些神思,在神智瞬間晴朗的那一刻,她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狠狠的,用盡畢生所有力量的,咬著牙,插入了趴在她身上的黃明辰身上。

秦挽感受到了發簪尖部刺入皮膚的感覺,她也不知是刺向了哪裡,只聞得一聲悶哼,有溫熱的液體流入她的手掌心,一滴滴的滴在她的面容上。

「你個賤人!」黃明辰顯然沒有想到秦挽會這樣做,隨著他罵聲落下,一掌就披在了秦挽的頭上。

也就是在頭部受到重創時,秦挽手利索的拔掉了插入他身上的簪子,手起簪落,簪子又狠狠的插在黃明辰的身上,又拔了出來。

若是前一次的疼痛他還能忍受,但是這一次,簪子插向的地方正是離他脖子處僅僅有一公分的地方,若是再偏一分,插到了大動脈,那麼他就必死無疑。

黃明辰再也忍受不住了,捂著脖間淳淳而流出的鮮血,從秦挽身上滾了下來。

秦挽身上沒有重力,連忙從地上爬著站起來,迷濛的雙影視線里,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可是腿剛邁開,右腳踝上忽得被覆蓋了一隻血手掌,手掌一用力,她整個人就撲到在了地上。

堅硬的地板磕得她渾身骨骼疼的厲害,可也就是這種疼痛,讓她恍然的神智又得到了少刻的清明,她奮力的掙扎著,試圖擺開他的手。

可是卻無濟於事。

她當機立斷,坐起身來,手上緊握的發簪就要落在黃明辰的身上,卻被他搶先一步攔下。

手腕處的筋骨猛然間一震劇烈的疼痛,她都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手裡的發簪再也握不住,『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發簪掉落,也就代表她失去了唯一的戰鬥機會。

因為,那隻發簪便是她僅有的武器。

「你個賤人!」黃明辰翻了身,不顧及身上的兩個流著血的窟窿,揪起秦挽的衣襟,對著她的臉頰就扇了幾個耳光。

火辣辣的疼……

常年在慧貴妃身邊尊貴慣了,何時受過這般的罪,黃明辰心裡恨,可是該死的心底里的喜卻大大的大過了恨。

其實,黃明辰骨子裡還是典型的喜歡受虐型,尤其是在行這種事的時候,身體的疼痛給他帶來的沒有退卻,有的只是更加的興奮。

他發了瘋般的撕扯著秦挽的衣服,秦挽拼了命的兩手護著。

「這個地方只有你我兩人,即便是你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與其你萬般掙扎讓我越來越亢奮,還不如就此從了我。」

「我是相國的女兒,你敢!」秦挽咬著牙,道。

「你是相府的小姐,可也是乞丐窩裡頭長大的,你的身子也見不得比我要乾淨多少。」

「哐當!」

一聲巨大的聲音忽然間襲來,像是門大力被撞開來的聲音。

秦挽本來整個身子是倒在鎏金帘子裡頭的,因為她方才要逃,所以半個頭是在外頭的,聽見這個聲音,她微偏頭,外頭刺眼的太陽光芒頃數間涌了進來,刺的她眼睛疼的厲害。

也就是在這強烈的太陽光芒中,她看到了那一襲修長的身影,逆著太陽光芒憤怒的走了進來,一掌劈向了黃明辰。

黃明辰沒有料想這個時候有人敢闖進來,更沒有想到闖進來的人會是太子殿下慕容瀾。

此刻,慕容瀾一張俊臉冷如冰霜,把黃明辰劈開來之後,他第一時間脫下了自己的外衫來,遮住了秦挽的身子。

當他的手不經意的碰觸到秦挽的身子時,雖然隔著衣衫,但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她身子是猛然間一顫!

「太……太子殿下……」黃明辰匍匐在地上,痛意帶來的快感在慕容瀾闖進來的那一刻,已然被恐懼取代。

三公主不是說了,人都被遣走了,太子殿下為何會忽然間闖了進來?

秦挽的此刻的模樣,以及她的反應,很顯然是碰到了慕容瀾心底深處,自知道秦挽是王初韻重生以來,她一直都是他的逆鱗,誰也碰觸不得。

如今這個狗奴才竟然敢這樣碰她,慕容瀾體內的怒火漲至了高潮,他赫然回頭,盯著黃明辰的眸子是嗜血般的紅,幾乎是在一剎那,他一把扼制住黃明辰的脖子,咬著牙,一字字的問:「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種事?!」

慕容瀾是習武之人,用了十成的力道,他額頭青筋爆出,模樣就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讓人看之可怖!

黃明辰被他掐著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大腦缺氧的厲害,然而下一刻,他腦門忽的一陣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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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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