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馴服
「行了行了，該什麼幹什麼去吧！」
兩個丫頭怯怯的離開了，張嬤嬤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兒，布滿皺褶的雙眸，眼珠子一轉溜，一個餿主意就來了。
臉上終是露出了笑容，然而，等她一回頭，便怔住了。
之間前方不遠處的長廊欄杆上，一個綠衫女孩正坐在那裡，雙手按壓著欄杆，雙腿耷拉在半空中，一擺一擺。
張嬤嬤停駐看女孩的當頭，女孩亦偏頭看向她。
女孩一雙杏眼笑得彎成月牙形狀，笑眯眯的看著她。
「張嬤嬤。」女孩喊了她一聲，道：「總覺得自從我進了這碧荷院，日子就過得忒不順了，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欲找我麻煩啊。」
張嬤嬤一怔，聽這丫頭的意思，方才她們的談話是聽到了。
即便是真的聽到了，張嬤嬤也不怕，誰讓她是這相府的老人，又是容氏身邊的人，冷冷一笑，她問：「你聽到了也好。」
張嬤嬤這樣說著，向女孩走近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孩，神情帶著絲不屑：「你雖然是二小姐選來的人，可到底是剛進府，我不管你從前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你是否是二小姐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但是在這碧荷院裡頭，你可以不聽二小姐的話，但是我的話你必須得聽。」
「什麼？！」女孩不可思議的掏了掏耳朵。
張嬤嬤仰著頭，根本就沒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裡，決定給她來個下馬威的震懾，目光凌厲的居高臨下看著女孩，端著訓人的架勢：「我要你站，你就不可以坐，我要你繡花，你就不可以喝茶，我要你打狗，你就不可以趕貓！」
女孩呡唇聽她把話說完，方偏頭疑惑的問：「這碧荷院裡頭不是二小姐是主子嗎？張嬤嬤和我一樣，都是伺候二小姐的下人，這話您老人家竟然還能說得出口，莫不是老糊塗了？」
「你！」張嬤嬤咬牙，怒意騰時竄了出來：「你個賤蹄子，竟然敢這番的頂撞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張嬤嬤這個人一向野蠻慣了，加上她來到這碧荷院裡頭，就是仗著有容氏的護佑，所以什麼事都是想做就做的。
瞧瞧，碧荷院裡頭的那兩個丫頭，不就屈服在她的威儀之下，對她唯命是從？
所以，張嬤嬤根本就不把楚弦這個新來的丫頭片子放在眼裡。
在她看來，新來的人未免野蠻不服管教，給她兩個耳光子興許就服了。
張嬤嬤這樣想的，她實際上也這樣做了。
只不過，她運足了力道，醞釀的巴掌尚未落在楚弦的臉上，手腕就被楚弦大力的握住。
這丫頭年紀看上去不大，看上去也柔柔弱弱的，力道竟是這番的大？
咬著牙，忍著痛，張嬤嬤依舊不服，另一隻手又扇了過來。
也就是在她另一隻手騰空的那一刻，張嬤嬤只覺得小腹一痛，人就挨了一腳。
慣力衝擊之下，張嬤嬤整個人就像后倒去，但是楚弦手一拉，她人就在她面前站定了。
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張嬤嬤只覺得手上的筋骨似乎要被捏碎了一搬，疼的她哇哇直叫。
「還從未見過這般不識自己身份的狗！」楚弦依舊笑吟吟，仿若此刻握著張嬤嬤手的罪魁禍首不是她般，一派輕鬆的道：「張嬤嬤，我進入相府呢，就是為了伺候二小姐的，至於其它的，別人不惹我，我便也不惹她。但是很顯然，您先招惹了我，我又是個有仇必報的，所以呢，你就倒霉了哈。」
她話說得輕巧，面容含笑就像是談笑風聲的天真少女，但是她說話間，手上的力道卻並未減少半分。
「疼！」張嬤嬤凄慘的叫著，不住的拍打著她的手要她放手。
楚弦終是玩膩了，手放開的同時，另一隻手亦迅速的捏住了她的下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顆冰涼的藥丸順著張嬤嬤的喉嚨入腹。
「你給我吃的什麼？」張嬤嬤顧不得手腕處的疼痛，瞪大雙眼惡狠狠的問。
「就是，毒藥嘍。」楚弦笑著說，看張嬤嬤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她挑了挑眉，問：「不信？」
張嬤嬤冷笑一聲，一個賣了身從牙婆子那買來的丫頭片子，手裡能握有毒藥，她還真的不信。
「哎！」楚弦嘆了口氣，「那我也只有給你證明了。」她這樣說著，此時天上嘰嘰喳喳，有群鳥兒從此經過，楚弦彎身拾起一個石子，手起石子甩出，下一刻，原本正在天空飛旋的鳥兒，竟是落了下來。
鳥兒只是被打了腹部，一時間疼痛才會失控掉了下來，所以生命並沒有礙。
楚弦輕走過去，將鳥兒捧在半空中，來到張嬤嬤面前時，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黑黢黢的藥丸。
她笑看了張嬤嬤一眼，將藥丸掰開來一小份，掰開鳥兒的嘴餵了下去。
也就是在葯剛喂下去不久，楚弦打開了雙手，鳥兒扑打著翅膀欲飛走，可是才剛起飛沒兩步，鳥兒翅膀一陣劇烈的撲棱，下一刻，就掉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張嬤嬤看著看著，內心已由最初的憤怒，轉為了害怕，她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知道面前這個女孩不是隨意的亂開玩笑，他連忙彎腰用手嘔著喉嚨，試圖把東西給催吐出來。
「別費力了。」楚弦拍了拍她的背：「這種葯，入喉即化，你是吐不出來。」
「你個賤人！」張嬤嬤奮力的推開楚弦，推開之後，她第一反應便是要跑走。
這個賤蹄子竟然要害她？看她不去把此事告訴容氏，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葯可是我自己煉製的，世間本無解藥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猶如剎車帶一般，及時的止住了張嬤嬤要走的步伐，楚弦踱步走到她的面前，悠悠道：「鳥兒胃小，所以吃一點命就沒了，但是人不同，藥效發作的慢，吃了這個葯，最多只有半月時間可活。」
「姑娘，」生死面前，張嬤嬤終是害怕了，豁出一張老臉，道：「我錯了，之前多有冒犯了……」
「嗯……總歸是今後要一同伺候二小姐的，要了你的命，我這雙手也染上了鮮血。」楚弦偏頭想了想：「這樣吧，今後每個半月，你來找我拿一次解藥吧。」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