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如影隨形

牛力士的眼神順著過去，女子遮得很嚴實，但是只是站在那裡，彷彿一切事不關己，又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這位是？」

「爺我的紅顏知己，帶來見見世面。」

孫翰依舊是弔兒郎當的，說起話來能氣死人。但是這句話他自己卻捏了把汗，又口無遮攔了，怕是回去要挨打。

柳新只是淡淡給他一個眼神，沒有出聲。

牛力士昏黃的眼珠子一轉，也知道這人沒一句真話，這女人怕是大有歷來，頓時該說什麼心裡就有數了。

「孫大少爺要問什麼，儘管開口，本官知無不言。」

當然是能說的知無不言。

「牛大人可否給晚輩講講，您這府上都是些什麼人啊？咱們沙洲距離莫城這麼近，那邊正在打仗，咱們這心裡也慌得很，府衙上遲遲沒有動靜，城外流民也不處置，城內人心惶惶，禁藥肆虐……」

「這怕不是孫大少爺該管的事情吧？」牛力士笑著，臉上橫肉堆作一團，還打了個哈欠。

面上滿是倦怠的神色。

柳新看的出，這是葯癮犯了。端看他什麼時候會感到不耐煩。

「別這麼說，牛大人，晚輩家裡祖上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所以，晚輩即使不算是繼承祖上衣缽，也不能對沙洲百姓不管不顧，辱沒了祖上名聲！」

這段話孫翰說的鏗鏘有力，提到祖上還向空中拱了拱手，煞有介事。

牛力士卻聽不明白了：「孫大少爺祖上？」

「正是大將軍孫憲！」

牛力士眼睛猛地瞪大了，在昏黃的眸子里有什麼複雜的感情一閃而過。

「那孫大公子是大將軍什麼人？！」

這話問的急切，身體從椅子上起來，晃了一晃。

孫翰正色道：「晚輩正是孫憲大將軍的孫輩，雖非嫡出，卻是唯一的後人。」

牛力士又一屁股坐進了椅子里，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牛力士卻是陷入了沉思。

「牛大人？」

「孫大少爺，想沒想過入伍？」

牛力士忽然笑了，很大聲地笑，盯著孫翰，孫翰只要說沒有想過，他就會撲上去，像是撕咬人地瘋狗一樣的神色。

「晚輩不才，已經荒廢了許久，正有此意，聊做彌補。」

孫翰來為著就是此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柳新沖他點點頭，沙洲要崇煥新生，就要從根源上換掉。

而要不波及沙洲百姓，就要現在的高層府官來幫忙。

孫翰的身份便是最佳的工具。

從府衙出來，孫翰深深舒了一口氣：「姑娘，我做得怎麼樣？像吧？」

柳新感覺好笑：「不是像，這就是本來的你。」

孫翰為人有魄力，也有心計，本就是領兵做事的好苗子。只是他一直囿於自己庶出的身份，認定了自己只能做一個紈絝子弟，這才埋沒了。

只要給他適當的機會，他，必不會比孫憲差。

孫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索性就憨笑，笑得傻兮兮的，「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姑娘說我以後能當好將軍，那我一定可以！」

柳新哂笑，看見了在路的盡頭，站著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