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夜漲潮逼上半坡崖

夜安靜得只剩下海水拍打在崖壁上的聲音，轟，嘩啦啦；轟，嘩啦啦……

向文突然覺得腳怎麼冰冰，濕濕的，一睜眼，大喊：「淼淼，淼淼，快起來，漲潮了。」淼淼一骨碌爬了起來，幸好海水還沒漲到放東西的地方。倆人趁著最後一丁點的火光趕緊把東西往上面搬，那一堆柴火，淼淼把塑料布兩邊角落一用力對拉，竟一整堆兜了過來。向文趕緊一同用力往山上拉。在向上約莫有四五米的距離，倆人停了下來。火堆徹底被沖走了，周圍漆黑一片。

淼淼摸著黑將塑料布里的柴火往兩邊扔，其實剛才不用搶這些費勁的東西，只要不是下雨，山上多的是。但是慌亂之下只有下意識的動作，哪會想那麼多。塑料布空了出來，淼淼摸索著往倆人身上披，又站起身來，往上拉，想讓下半身既能躲進塑料布里，頭上又能蓋住，像個「匚」字形。畢竟漆黑的夜，周圍又都是草，樹枝，就這樣坐在地上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有了這塊塑料布，頓時有了很大的安全感。倆人並排坐着，塑料布蓋在頭上有點重，向文摸著一根木棍，插在鐵罐里撐起塑料布，頓時輕鬆不少。

「看來我們要挪窩了，這樣半夜搞一次，不光累死還要嚇死。」

「我看我們等天亮了去上次野杏的那個地方，我覺得不錯。」淼淼提議道。「那裏高，前面視野開闊，我們也能看見更遠的地方，看有沒有船。就是生火堆的時候，如果有風會不會被吹散，引起火災。」

「嗯。你想得還真全面，明天我們再去看看。」

……

倆人實在困得緊，可是又非常難入睡，地勢不平，坐着坐着就往下滑，一會兒一會兒就要往上挪挪屁股。這一夜，兩個人筋疲力盡，渾身酸痛。

天空剛有點亮光，倆人就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這樣的環境多坐一秒都是折磨。下面的海水正好漫到平常隨手可以拿到枯枝的地方。看來那裏就是漲潮的最高點了。淼淼把塑料布折好，連同那些小東西一同放入破行李箱內，將塑料布放在最上層再拉上拉鏈，這樣其他東西就不會掉出來了。向文輕鬆地提着行李箱，向著野杏樹出發了。

因為出發得早，又上次走過的痕迹還在，他們到達的時候，太陽也才爬到水平線向上約莫30°。倆人先是吃了一些野杏再來仔細觀察地形。這個坡大概是「ㄣ」形狀，但就是下面上來沒那麼陡，坡再往上也沒那麼陡直，而坡也沒那麼平整。

「我們暫且叫它半坡崖吧。這個地方可還行？」淼淼一臉期待地望着向文。

「不錯，我們就在這落腳吧。」向文附和著。

因這個小島是個胖餃子形狀，所以它的半坡也是中間有一段距離最寬，兩邊又漸漸縮了進去，遠遠看着好像又跟樹連成了一片。

「那我們現在去砍竹子吧。」

「let』sgo.」淼淼看起來有點興奮。

「呵呵，你看起來挺興奮的啊？」

「是，總覺得有很多想法，像過家家一樣，此刻才感覺還有一點活力。我現在就是腎上激素飆升吧。呵呵。」

「好，那讓你當總設計師好不好？」向文突然有點心疼她，前幾天的她都在故作堅強，剛才無意中流露出的脆弱其實才是真實的她。

「謝謝啊。」淼淼一笑，走在前頭。

竹林離半坡崖很近，一會兒就到了。

淼淼找了根結實的木棍遞給向文，「我來拿斧頭，你來敲，這樣斧頭比較不容易散架。」說着把斧頭固定在一根竹子根部，向文照着斧頭敲，剛開始總找不到點，常常敲歪。一通下來，又累又餓，吃野杏又不能飽，又不能多吃。

「你休息一下，我來試試，我想用石頭敲石頭是不是比較好。」淼淼地上找了塊她能方便拿的石頭，「來，你來固定。」敲了好一會兒，竹子才出現一點缺口，女孩子的力氣畢竟有限。

「來，你休息，換我來。」向文從地上找了塊尖一點的石頭，又拿了塊方形石頭，在剛才的缺口上像用鑿子那樣使用着石頭。效率總算比剛才有那麼一點點提高了。

眼看着鑿開了有三分之二，向文放下石頭，往缺口一側用力推著竹子。淼淼也急忙過來一起用力。反覆推了幾次，竹子總算倒下。

然而第一棵竹子的倒下並沒有想像中的歡呼雀躍，只有昏暗中的喘息聲，然後沉默。飢餓的身體和原始的工具讓刻畫的美好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