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人情社會
莫南荀對人向來清冷不熱絡，但是見李里仁已然如此，便只能提著笑，對著蔡琳左右招呼。
蔡琳一看就是見慣了場面的人，所以面對李里仁的冷冽，竟仿若不自知般，非但如此，竟還活生生表現出受寵若驚三生有幸的樣子。
之前，莫南荀對於蔡琳的演技著實是有一些擔憂，但是再見蔡琳，卻忽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個在生活里都如此能演，且不露痕迹的人，想必在電影里也會演技不俗吧！
在蔡琳進來之前，莫南荀就自作主張，點了一桌子菜。
她知道明星的時間矜貴，所以不想在等餐上浪費時間。
她不知道蔡琳的口味如何，便盡都是往招牌和主打上點。
心想，只要貴了，就不會錯！
所以，三個人也只是寒暄了一會兒，飯菜便陸陸續續的上。
莫南荀此時倒是後悔沒有帶戚薇來。
蔡琳說話，不疾不徐，無論說什麼，都是笑臉盈盈的樣子，戚薇又是嘰嘰喳喳的個性。
她想，只要有這兩個人在，這個包間里，立馬就會換了天地，由寒冬臘月，進入春意盎然。
可戚薇不在。
莫南荀便只能自己親自上陣，又是給大家倒酒，又是給蔡琳夾菜。
為了把蔡琳拿下，她可真是把畢生討好人的本事都拿了出來。
但是，她越是做出曲意逢迎的姿態，李里仁那廂，臉色就越是暗沉。
整個晚上，他彷彿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
她熱情，他就冷淡，盡想著正負歸零，把她一切的努力都抹殺掉。
沈華不來，便不能正兒八經聊合作，所以就只能有的沒的瞎聊。
無非就是一些熱點話題，大部分都是八卦。
莫南荀心裡有失落，但是很快就自我安慰道，不聊合作也行，就當是聯絡感情了。
她回國后，杜枚一直在她身邊耳提面命。
在中國辦事，大部分情況下，還是靠關係，靠人情。
所以，今日這頓飯也不算白吃，有了這個感情基礎，說不定談正事，就更容易些了。
不知道心有靈犀還是怎麼，莫南荀這邊剛剛想到杜枚，杜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大部分情況下，杜枚給她打電話都沒什麼正事，無非就是吃吃喝喝，連帶埋汰她。
所以電話第一次響起的時候，莫南荀習慣性的就按斷了。
然後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但是剛發完，電話就又鍥而不捨響起來。
莫南荀只得拉開椅子起身，「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她剛說完，蔡琳和李里仁也跟著站起來。
蔡琳向莫南荀春風拂柳般笑了一下，「莫總，您先忙。」
莫南荀再看李里仁，依舊一臉黑沉，莫南荀不知道李里仁今晚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葯，從蔡琳進了這個包廂開始，就一臉不高興的大爺樣。
她又喚了一下李里仁，「李董，我出去接個電話。」
李里仁點了點頭，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好像冒了火。
莫南荀原本還想再思忖一番，她今天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李里仁。
但容不得她多想，因為手機又開始急迫的響起來。
莫南荀一轉身出了包間，然後一邊聽電話，一邊順著廊道往餐廳的一角走。
「你慢慢說，怎麼了？」電話里聲音吵雜，莫南荀把手機又往耳朵邊貼了貼。
「我要辭職！」莫南荀一時之間不知道杜枚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辭職？她這投行做的好好的，幹嘛要辭職？
「到底怎麼了？」莫南荀耐著性子問。
「我要創業。」杜枚在電話里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怎麼忽然要創業了？」
「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嘻嘻……」
莫南荀一聽，忍不住罵道，「有病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杜枚那邊的聲音都有點模糊了，但是她還是據理力爭道，「沒有，我就是想受點苦。」
「想吃苦，可以去邊遠山區支教啊。」
莫南荀只是隨便說說，沒有想到杜枚那邊卻真的正兒八經思考起來，「也是啊，可以考慮一下。」
莫南荀要了杜枚的地址，然後收了線。
不用想，杜枚一定是喝醉了，杜枚酒量不錯，很少有喝醉的時候，除非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兒。
杜枚看起來開通大度，整日把自己弄得像個江湖俠女，但是偶爾也有執拗的時候，會鑽牛角尖。
她一旦鑽進了牛角尖，就輕易不出來，非把自己折騰個半死不行。
這病，她不常犯，但犯起來就要命。
難道，她是和黎遠吵架了？
思及此，莫南荀忽然有些自責起來。
杜枚對她，向來是如老媽子一般關心，但是她對杜枚的關心卻少之又少。
她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竟忘了和她打探，她和黎遠到底是什麼關係？
原本，她以為，他們春節去了馬爾地夫，這是要在一起的節奏。
可是再一問，卻不是。
雖然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只要有時間，這兩個人又時常廝混在一起，不是吃飯就是喝酒。
又是親昵的不行。
莫南荀自己就是一個情感白痴，她連自己的情感都搞不明白，杜枚的，更看不懂。
她只能逼問杜枚，但每次她逼急了，杜枚就回一句，「瞎想什麼，我們頂多就是哥們。」
莫南荀有些猶豫，要不要給黎遠打個電話，讓他這個好哥們去接杜枚。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杜枚一喝醉就容易耍酒瘋，哎，還是給她保留一個完美的形象吧！
莫南荀掛了電話，又火速回了包間。
蔡琳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李里仁竟也不見了。
莫南荀滿是歉意地朝蔡琳點了點頭，「蔡小姐，非常不好意思，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和李董說，我有一個朋友喝多了，我要去看看。」
今日的飯局，就算和蔡琳談不了正事，但是這作陪，其實還是要陪的，機會難得。
可是，她著實也擔心，杜枚那邊會出事。
蔡琳站起來又是甜甜一笑，眸子竟比剛才又亮了些，「莫總，您忙吧。」
莫南荀無暇去猜測蔡琳的心思，但是卻總覺得，對於她的離席，蔡琳好像是有些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