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騎虎難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莫南荀拿著一張預算申請單去找李里仁。
李里仁被單子上的數字嚇了一跳，「他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莫南荀又撿起單子看了看，一臉的不在乎，「還好吧。」
然後又不疾不徐把沈華髮過來的數據報表遞給李里仁，「按照Liz現在的數據，我覺得他們要的也不高，畢竟蔡琳現在是一線，人美歌紅，話題還高。」
李里仁又急急去自己的辦公桌上翻，翻了半天，找出來一沓紙。
這是Liz提交給華泰的合作方案，內部版，上面有真實的成本核算。
李里仁把方案翻到倒數第二頁，「這個成本再加上保底，還不高？」
他覺得不只是沈華瘋了，莫南荀也瘋了。
一張數字唱片而已，他們就敢要這麼多，既然這麼見錢眼開，那怎麼不去搶銀行！
李里仁越想，心裡越憤憤然。
莫南荀聳了聳肩，「那也沒辦法，誰讓現在Liz的數據這麼低，要不，咱們索性就放棄吧，我看，這數字唱片也別做了。」
李里仁忽然就有些懵逼了。
數字唱片，可是她力推的，怎麼現在又放棄了？嗯？
她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到底是啥意思？
果然，還沒等李里仁發問，莫南荀又開口，「不知道胡總那邊的版權簽約情況如何？」
不等李里仁回答，她自己倒是先給出了結論，「我估摸著，一時半會應該簽不到新內容。」
簽不到新的內容，數字唱片再放棄，那麼，Liz的命運就只有死路一條。
哼哼，知道是死路一條，還故意這麼說。
是想氣死我，怎麼的？
李里仁忽然就覺得胸悶氣短起來。
她和他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今日怎麼，竟陰陽怪氣起來？
「沈華那邊簽了蔡琳，估計也是想轉型，不知道他們對李氏影業下一部電影，有沒有興趣？」莫南荀玩弄著手裡的簽字筆，慢悠悠的道。
李里仁沒應，語氣中有些為難，「作為流量明星，唱唱歌可以，但是演戲不行，這話，當時可是你說的。而且，流量小花的費用高，如果用蔡琳，勢必會拉高電影投資的成本。」
莫南荀盯著李里仁看了兩眼，不知道他這樣說，到底是信她，還是被董林下了葯。
但還是反駁道，「不一樣，蔡琳那邊也沒有執意要拿女一，所以這和採用實力派並不矛盾，這是其一；其二，現在是蔡琳急著要轉型，所以要價不會太高。如果我們能和她進行捆綁式合作，以她的人氣來說，我們不但不虧，還能在總體上，降低成本。」
李里仁沉思片刻，也覺得不錯，可以一試，「行，那你去和董林那邊說一下。」
莫南荀勾唇笑了笑，「我之前也說過，在李氏，我的作用一是幫李氏賺錢，二是控制投資風險，得罪人的事，我不幹。」
之前，她不幹。
現在，她更不能幹，因為剛剛，董林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李氏影業的新電影如果火了還好，如果撲街了，那麼砸了李氏影業招牌這個罪名就會第一時間落在她頭上。
她傻，她才會去碰這顆釘子。
所以，就算砸招牌，也只能李里仁自己去砸。
最終，李里仁委屈吧唧的應道，「好，好，那我去和董林那邊說。」
李里仁不願意得罪董林，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前幾天，《夏日星空》剛剛舉行完看片會
在看片會上，不管是發行公司還是專業媒體，對這部影片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這讓董林非常得意。
而趕巧的是，前一段時間，《夏日星空》的男一號，竟忽然在一部小成本電視劇里爆紅，成了最近的話題人物，新晉流量小生。
這些因素加一起，如果再依仗上李氏強大的院線資源，那麼《夏日星空》必火無疑。
而且還很有可能會成為暑期檔的票房黑馬。
所以，在這個當口，李里仁是有些不敢以強權壓制董林的，怕傷了臣子的心。
董林同意了還好。
如果不同意，怎麼辦？
他豈不是騎虎難下！
李氏互娛從成立之初到現在，一直命運多舛。
現如今，好不容易在某個細分領域旗開得勝，所以，對於董林，他必須得捧著。
捧著他才李氏賣命。
然後日益壯大。
只有這樣，才能狠狠的抽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臉。
思及此，李里仁忽又覺得腦仁疼。
以前，在李氏互娛，他就是皇帝老子，他怕誰啊。
可是現在，他怎麼就淪落到了四處求爺爺高奶奶的地步了呢？
哎……
董林，他不敢得罪，莫南荀，他更不敢得罪。
對，現在又多了一個戚薇。
相比於以上兩位還算理性的主兒，戚薇那個小姑奶奶就更難纏。
前一段時間，戚薇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亦或是得了誰的蠱惑，竟突發奇想，想要去演戲。
而正好，李氏影業的新電影也已經開始籌備。
所以，她便來磨他，想要一個小角色。
像蔡琳這樣的咖位，他都不敢去找董林要角色，何況是小蝦米戚薇。
戚薇毛遂自薦幾次，見不管用，便換了招數。
她不來要角色了，她是直接來他辦公室給她演戲。
她是真的來演戲，而且自帶劇本和道具。
而每每演到動情之處，她不是熱淚盈眶，就是嚎啕大哭。
她一哭，他的心臟就突突，彷彿要驟停一般。
所以最近，他一看到戚薇，就開始心驚肉跳，總擔心自己忍不住，會把她從窗戶扔出去。
可是木有辦法，戚薇是莫南荀的表妹，他就算再厭煩，也不敢真得罪。
他只能一忍再忍，就算忍無可忍，嗯，也還是要再忍！！！
莫南荀看著李里仁一張苦瓜臉，心情忽然就大好。
「再次友情提示一下，沈華之所以對合作不感興趣，就是因為我們的數據最近呈斷崖式下跌。」
莫南荀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崖到底是怎麼斷的，她相信李里仁比誰都清楚。
李里仁一聽，臉色果然變成了茄子色。
剛剛，他只是覺得憋了一肚子涼氣，現在再一摸胸口，原來是胸口被插了一把刀！
而且這刀，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插的。
周末，戚薇又開始對著莫南荀吹彩虹屁。
從學識到品位最後到美貌，戚薇窮盡所有美妙的辭彙，把莫南荀誇上了天。
然後。
「那個，姐，你看，我現在怎麼著也算是一個小明星了吧，也需要提高提高穿衣品位了吧，所以，姐，你就陪我去逛逛吧，然後，幫我參謀參謀，嘿嘿嘿……」
參謀？我能給你參謀個啥，我們兩個的審美完全是南轅北轍，好不好？
想要讓我掏錢包，就不能直接說嘛？
可真是越來越不臉了。
莫南荀心裡暗搓搓的想。
但最終還是應了戚薇的請求。
在外人的眼裡，大半的時候，她都是嫌棄戚薇的。
但是實際上，她對她這個妹妹卻是愛護的不行，差不多是有求必應。
她沒什麼親人，所以對親情，尤其的在乎。
只是，對於這種在乎，她自己並不自知。
兩個人在商場里逛了半天。
莫南荀一件衣服沒買，戚薇倒是給自己捯飭了好幾袋子。
兩個人正要下樓。
莫南荀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沈華。
沈華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喝個咖啡。
而喝咖啡的地點，竟然就在這家商場的一樓。
莫南荀笑了笑，還真巧！
怎麼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