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孤玉離塵(二)

番外篇:孤玉離塵(二)

一開始,小白狐狸還閑她煩,她總在他睡覺的時在他耳邊嘮叨,又喜歡抱着他,雖然她救了他,可不代表她就能碰他了。

他休養了一段時日,眼睛恢復以後,看清了這個黑漆漆的地方竟然是人族的靈石密室,不過,他始終沒弄明白,這不見天日的密室里為何會有元神。

又過了幾日,他感覺自己已經恢復了,便在她睡覺的時候偷偷的走了。他走的時候雖未留隻言片語,但他卻決定了,等自己壯大以後再來將她接出去。

時間一晃而過,二十年後,曾經戰敗的狐族,在新一任的狐王帶領下,又一次成為了妖族的領軍者。

新任狐王名喚孤玉,人如其名,玉般的人兒,卻總是孤獨一人。

其實,並不是沒有愛慕他的人,只是,他似乎對於風月提不起一絲興趣。整日裏只知道研究,可誰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麼。

侍女白芷,是只長相妖媚的白狐,跟着他也快十年了。照理說,如此美貌可人的小女子,換做別的男子怕是早就收了。可他卻從來不與她有過多的接觸,除了衣食之外的話,多一個字都不曾跟她說過。

為此,白芷將心裏的那點幻想,深深的埋了起來。

「王,歇會兒吧!喝口茶。」

孤玉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道:「放着吧!」

白芷聽了這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孤玉放下手裏看的信,思索著其中的聯繫點在哪裏,難道說她被人帶走了?

想到這一點,他又坐回桌案前,將下面的一張紙拿了起來,又把其中一張拼在一起看。

半晌后,他將兩張合在一起,喃道:原來如此!原來他沒找到她,不是因為她自己離開了,是被人強行帶走了。

帶走她的那個人是雲族的弟子,一名籍籍無名的弟子,一夜之間突破九階,被雲族引以為豪。

他笑了笑,若不是雲族高調,他也參不透這其中的奧秘。只是這女子似乎過於張揚。

罷了!還是親自去一趟,或許能有些線索。

彼時,雲衣犯錯被罰入塵世修苦。

戰千塵則從新晉江湖小輩中脫穎而出,初出茅廬者,竟有攪動風雲的勢頭。

雲衣一下山,就收拾了一群剛剛出妖族歷練的小狐狸們。她為人高調,四處宣揚。

消息傳到孤玉耳朵里,他不禁皺眉沉思:這女子是在向他挑釁?他若是置之不理豈不是很沒面子?思及此,他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可惡的女人。

這個可惡的女人仗着元神的力量,竟還跑到幽冥界的地界,黃泉路口去了。

孤玉找到她時,她正在放火燒樹。

雲衣毫不吝嗇自己的三味真火,一把接一把的往林中丟去,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那大片的地獄樹林被燒了個精光。

待樹燒光了,雲衣抖了抖衣袖,這才轉頭看身後之人。

不遠處,有一名銀面男子負手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她。

雲衣將他打量了一遍,隨即從他身旁從容走了過去。

孤玉亦將這傳聞中厲害的女子打量了一遍,在他也打算走的時候,女子經過他旁邊,那久未有反應的半塊紫玉發出了回應。

待那女子走的不見蹤影了,他依舊握著紫玉,眸中卻是一副痛苦奔潰的神色。半晌,他仰頭望天,沉痛道:「老天爺,你玩我呀?你還我的塵兒??」

任他慘兮兮,老天還是那個老天,他的塵兒也沒有回來。

孤玉回來后,心情頗為煩躁,不停的來回踱步。

白芷自跟在他身邊的那日起,從未見過他除了冷漠外的其他神情。

「王,何事憂愁?不妨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忙。」白芷試探著說。

孤玉停下來,平靜無波的看了她半晌,道:「那個女人,本王需要解惑。」

白芷原以為他會如以往一樣不理她,不曾想…她連忙激動的回道:「王且靜心等一等,白芷一定讓王滿意。」

孤玉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裏,也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幾日後,孤玉去了月劍鎮的一座宅院裏。

沒過多久,白芷帶着人趕着馬車進了院子。

她看到等在院子裏的孤玉,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他道:「把人放到裏邊就行了。」

白芷眸光一閃,什麼都沒說,轉頭讓人把雲衣抬進了房裏。

孤玉站在床榻邊看了一眼雲衣,對白芷道:「你先下去歇著吧!」

待他們都走了,他才將目光又一次放在了雲衣臉上。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狠狠地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來。「這個醜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塵兒?」

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想了想,他坐到床榻前的凳子上,取了腰間的半邊紫玉放在床邊,雙手做訣,須臾,紫玉飄起,飄到雲衣身體上方的位置便不在動了。

孤玉再次探靈,片刻后,方收回了手。他凝著紫玉停留的位置,唇勾起了一個醉人的弧度。

他就知道!

這個醜女人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塵兒呢。

孤玉探靈得知,他先前猜測的果然沒錯,那個元神確實在她的體內,只是他不明白,紫玉為何現在才與她有感應,明明之前與她獨處時,未曾探到一絲塵兒的氣息,這中間,實在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看來,他需要的時間不是一兩日了,一定得留下她探明緣由。

孤玉使了一些手段,令雲衣沉睡了一些時日。後來,雲衣自主意識逐漸強烈時,他才讓她清醒了。

雲衣醒來,亦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也不認識眼前照顧她的男子。卻因為男子看她時的眼神,竟一改往日的作風,將自己身份瞞了個嚴實。

「我叫雲…荒」話一出口,雲衣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她原本是想說雲月,卻不知為何,月字將吐未吐出聲時,腦中意識強烈到讓她說成了「荒」字。

「荒」代表荒涼,凄慘。

這個字意她極其不喜歡,她生來便愛繁華熱鬧,又怎會取這樣的字做名,哪怕是個假的。

孤玉心中一震,方才觀她表情,怎麼看都覺得「荒」字非她所願說出來的,難道說???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孤玉聽她問話,在想告訴她自己是孤玉?不妥!告訴她自己的另一個稱呼?他心不願。

「很少有人會喚我名,不如姑娘為我取一個?」

雲衣歪著頭看着他,想了會,道:「這不好吧?公子是覺得我不配得知?」

「姑娘此言差矣。」孤玉手摸著半邊紫玉,隨口道:「我叫玉離。」

聞言,雲衣與他對視一笑,彼此也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了。

後來的一些天裏,男子時常陪着她,兩人只是下下棋,觀觀雪景,這與她嚮往的生活截然不同,但她亦是開懷樂意的,她甚至還在想着,尋個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曾想,有一日,突然來了名女子找他,雲衣想着,現在還不是過問的時候,便主動避開了。

她人雖然避開了,可心裏卻起了一萬個疑問,這女子是誰?為何他的臉色變了?為何要避開自己?若非怕她知道什麼?難道說他已經娶妻了?如此一想,她立即潛了過去。

「王,時日不多了,她看來已經迷戀上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孤玉對先前決定的事,突然有了一些別的打算,便道:「她的事先擱在一邊,吩咐下去,按原計劃行事,這一次,孤王要成功進入荊州,給他們致命一擊。」

雲衣躲在石頭後面,一息間心頭氣血翻湧。

「那她若知曉,定會阻止王的,一旦你被牽絆住,成功的幾率很低。到時該如何是好?」

被白芷這麼一問,他靜默了片刻,緩聲道:「誰也不能阻止孤王!」

雲衣聽到他決絕的語氣,心中生寒,他竟是為了靈石嗎?所以精心為自己編織了一張網?虧她前一刻還傻傻的想着對他表明心意。

一股怨念從心底升起,她也顧不得隱住氣息了,腳下動了動。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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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路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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