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謂天命

慕容雲海離開后，徑直走向了他父親，也就是慕容家現任家主慕容無敵的住處，剛跨進大廳，就看到端坐在主位紅木雕花太師椅上的父親，正面無表情的微眯著眼，品著手中的香茗，明明無聲卻又似乎帶著莫名的壓力。看到他進來，也不說話，慕容雲海自己找了下方的位置坐下，旁邊的丫鬟也麻利地給他沏茶。

「你們都下去吧！」慕容雲海接過茶杯，就對在場的下人道。

等人都走了，慕容無敵也終於放下手中的香茗，看向坐在下首的長子，

「當初聞夕大師的話，你還記得吧！現在孩子已經出世，你準備怎麼辦？」

慕容雲海聞言渾身一震，似是沒想到父親連拐彎抹角都不願，直接就提出來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腦海中也不免想起，當初聞夕大師臨走時留下的箴言：嫡女出世，遭家不幸，似妖媚主，惑亂天下！

想到父親的手段，慕容雲海的臉色變了又變，抬眼看向慕容無敵：「父親，這畢竟是莫須有的東西，不能盡信，而且孩子剛出生，雖是嫡女，但是難保以後二弟三弟他們不會有嫡女出現，到時又該如何？」

慕容無敵面色稍緩，似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聞夕道長德高望重，道行高深莫測，想來不會無的放矢。為了家族的振興和延續，不得不妨。」

「父親心中是作何打算？」看著慕容無敵篤定的神色，似是已經想好如何處置自己的女兒，慕容雲海忍不住問道。

略微靜默了一會兒，就在他以為等不到答案的時候，

「你既然問到了，我也不瞞你，如果是兒子，我會讓他做慕容家的少主，親自帶在身邊悉心培養，來日就是家族的繼承人。可如果是女兒，那隻能怪她投錯了胎，做了我慕容家的嫡女。」

慕容雲海臉色劇變，這句話中滿是殺戮之氣，難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樣......

看著坐在下首的兒子，臉上神色變幻莫測，冷聲接著道：「她作為慕容家嫡女，為了家族的安定和天下的太平，貢獻出自己微薄的力量，也是理所當然。如果犧牲她一個，可以保護整個家族，也算是實現了她來到慕容家的價值。」

「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東西，她不會離開的太痛苦。」

聽到這裡，慕容雲海只覺渾身冰冷，從頭到腳，從內而外，徹骨的冷！想到剛剛還在自己懷裡熟睡，乖巧安靜的女兒，即將要面臨的命運，就再也坐不住了！

「父親，請三思！先不說聞夕大師的預言是否會應驗，即便這真的是她的天命，也要在她長大成人之後才會有這個實現的可能。但是現在，她還只是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懵懵懂懂完全不解世事，我們怎麼能僅憑著一句預言，就斷送了她的性命呢？！」

「她可是您的親孫女啊，父親！您真的忍心？而且您應該也聽下人說了，她是接生婆見過出生最為順利的一個，直誇她聰慧乖巧，也許她是我慕容家難得一見的天才也未可知，到時候，可是連讓我們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慕容無敵聽著兒子恐懼又無力的控訴，面露一絲不忍，拿起手邊已經冷了的香茗，也無心再去品。心中無數個想法不停變幻，約莫過了一刻鐘，才看向站在下首的兒子，

「好吧，既然你如此說，那這個事情可暫且先擱置，一切都等到她周歲天賦測試后，再做決斷！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說完也不等慕容雲海回話，就起身離開回內室了。

聽到這裡，下方站著的人只覺身體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內里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濕透。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刻鐘對於慕容雲海來說，就如同一個世紀般煎熬。想到為自己的女兒爭取到一年的時間，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得到父親的允准，女兒暫時就會是安全的，否則如果父親要硬來，明槍易躲，只怕暗箭難防，難免到時候無法保證女兒的安全。

他站在那裡，心中暗暗發誓，就算是拼勁全力，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